林昭儀和麗嬪臉色由白轉黑,又由黑轉黃,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皇後這樣一說,她們站起來也不是,繼續跪著也不是,內心無比煎熬。


    「都是臣妾豬油蒙了心,臣妾愚昧。可臣妾和麗嬪妹妹也並非是存心跟娘娘過不去,實在是畏懼江貴妃……啊不,江采女的勢力啊!」林昭儀帶著哭腔。


    「是啊,是啊,我們畏懼江氏的勢力。嬪妃們在這宮中生存不易,臣妾們投靠江氏,也是形勢所迫啊。」麗嬪抬眸偷看皇後的臉色。


    【哼!這倆貨還挺會洗白自己。幾句話把自己洗成了無辜小白蓮。以為別人都是傻子麽?】


    【皇後娘親,你可不能心軟啊,她們哪有那麽無辜。】


    【巴結奸妃,抱奸妃的大腿,還不是為了借人家的勢往上爬嘛。若隻是想要在宮中平安討生活,安穩度日即可,何須處心積慮害人?】


    【看人家淑妃,從在潛邸開始,就從不站隊,潔身自好,雖不是盛寵,日子過得還不是好好的。】


    夏妙元躺在嬤嬤懷裏,一邊看戲,一邊吐槽著。


    皇後斜睨了兩人一眼,沉聲道:「以前你們的所作所為,本宮心知肚明,虛頭巴腦的話你們也不必說了。」


    「以前的那些帳,本宮可以放下。不過,作為交換,你們也必須拿出誠意來。往後的日子,本宮如何對待你們,全看你們的表現了。」


    「如果盡心盡力為本宮辦事,本宮保她在宮中平安;若是兩麵三刀,吃裏爬外,休怪本宮冷血無情。」


    「你們要知道,本宮可是驍勇的北疆女人,騎得馬馳騁疆場,提得刀斬殺敵人!本宮可不是什麽柔軟可欺的小女子。」


    【哇!娘親威武,娘親霸氣!妙兒為娘親舉大旗!】


    夏妙元聽罷皇後的霸氣發言,激動地手舞足蹈,嬤嬤嚇了一跳,差點抱不住她。


    自從小公主滿月宴上鬧了那一場後,無論後宮還是前朝,都頗為安靜。


    轉眼間半個月過去了,太後再三再四向夏正啟表示,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康復了,這才被允許見客。


    這天上午,皇太後將夏正啟、皇後、淑妃,還有五皇子全都召到了壽康宮。


    皇太後端端正正坐在中間,皇帝、皇後、淑妃、五皇子,分別坐在兩邊。


    皇後八卦心起,想順便吃瓜,便將夏妙元也抱了過來。


    【老太婆一定沒憋好屁!】


    夏妙元躺在皇後懷裏啃著手指,斜眼打量著皇太後。


    「哀家今天把你們叫來,沒別的,就是想說說承順這孩子今後的安排。」太後神情嚴肅。


    【五皇子今後的安排?依我看,把他給淑妃撫養最為妥當。淑妃出身名門,知書識禮,人品高潔。】


    【怎麽,你有意見?怕不是你想接過去養吧?】


    皇後低頭看了一眼女兒,心說,我女兒真聰明。


    「母後,您有話直說吧。都是一家人,不用兜圈子。」夏正啟漠然道。


    「好,那哀家就開門見山了。」太後頓了頓。


    「承順是綺秋和正啟的骨肉,綺秋又是哀家的親侄女。說起來,這些孫兒裏,屬他和哀家的關係最近。」


    「如今綺秋進了冷宮,承順沒了娘親,哀家實在是放心不下他。」


    「所以哀家想親自撫養他。」太後抬眸看向夏正啟。


    【哇哈哈!還真讓我說中啦!老太婆,什麽放心不下啊,他都不是奸妃生的,跟你沒有一丁點血緣關係。你不就是不想放棄這顆棋子嘛。】


    【奸妃那顆棋子出局了,小五要是再被其他嬪妃撫養,基本也就出局了。隻有把他拉到你膝下撫養,日後便還有做太子的希望。】


    夏妙元為了掩飾自己吃瓜的表情,裝模作樣地把玩著自己的金手鐲。


    五皇子屏氣凝神聽著夏妙元的心聲,正想聽聽自己的身世,夏妙元卻不往下說了,他急得用力摳著自己的手心。


    「母後,兒臣理解您的心情。但,您來撫養五皇子,兒臣還是覺得不妥。」夏正啟的語氣不急不緩。


    「一則,您年事已高,時不時就犯暈厥的老毛病,老毛病一犯,就需要靜心休養。承順是個9歲的男孩,本就是上房揭瓦的鬧騰年紀。他住在壽康宮,既拘束了他,也擾亂了您,一老一小都不得暢快。」


    「二則,那日公主滿月宴上,兒臣已經當眾頒布聖旨,向眾人說明,承順交由淑妃撫養。今日若將他改到您的名下,如此反覆,豈不讓世人笑話兒臣朝令夕改,哪還有一國之君的威嚴?」夏正啟言辭懇切。


    【哇哦!爹爹講得有理有據,條理清晰,邏輯性強。皇帝爹爹棒棒噠!】


    夏妙元向夏正啟投來崇拜的目光。


    夏正啟心內狂喜,寶貝女兒又誇我啦!


    「你違逆哀家的意思,嚴懲綺秋和誌昌,哀家都不與你計較。如今隻求你將承順交給哀家撫養,這麽一個小小的請求,你都不答應麽?」皇太後舉起拐杖在地麵上狠狠敲了兩下,以強調自己此刻的痛心疾首。


    「母後,您怎能這樣說?」夏正啟擰眉。


    「母後,陛下,剛才都是你們在說,依臣妾看,這件事也要問問當事人的心意才好。」皇後和顏悅色道。


    「承順今年9歲,也懂事了,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我們不妨問問他的意思,再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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