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


    周崇克製自己,不要故意延緩關門速度,眼睛也沒再敢往那裏瞟,將浴室的門關上了。


    靠著牆平復了一下。


    人類馴服人類分身失敗。


    他低頭看了一眼。


    很好,看不出來。


    奶奶問:「嚇著你了?」


    「嗯,我站那看手機呢。」周崇趕緊將這件事情揭過去,「奶奶餓嗎?我叫了飯,一會兒到,我先給你削蘋果。」


    「不用,小崇,我有話想和你說。」


    周崇坐到病床邊。


    奶奶聲音壓低了,道:「奶奶知道,是手術就會有風險,萬一明天我不能從手術台上下來,奶奶希望你能代替我照顧小寶,不用太久,陪他一陣就行。」


    周崇收起自己旖旎的心思,正色道:「奶奶我不能答應你。」


    奶奶愣住,片刻後道:「奶奶也知道這個請求有點兒為難你,但是,小寶身邊實在是沒有人了,你是喜歡我家小寶的吧?」


    周崇的喜歡,很明顯。


    奶奶一開始還能給自己洗腦,是男孩子間的友誼。


    但大字報給她了一個新的認知。


    周崇又捨命奪走她要喝的農藥。


    奶奶無法再自我蒙蔽。


    「是。」


    周崇承認地很幹脆,他沒想過隱瞞,也不打算隱瞞。


    「可是奶奶,我喜歡他,想做的是他的男朋友,不是他的奶奶,我不能代替你,沒有人可以代替你。」


    周崇用力握住奶奶的手,「所以奶奶你一定要活下去!」


    屋內空調悄無聲息地運作著,玻璃將溫暖鎖在了這一間小小的病房,與外麵的嚴寒隔開。


    奶奶第一次在冬天,張口的時候,沒有看到自己唿出的白氣。沒有白氣,也就沒有模糊她的視線。


    她能看清楚麵前的男孩子。


    她用混雜著憂傷、感動、欣慰的眼神看著他,眼睛一熱,有些哽咽,「好,好,我知道了。」


    周崇目光溫潤,溫和地笑笑,將聲音壓得比剛才更低。


    「奶奶,喜歡他這件事,你先幫我保密。如果卿山小寶不能發現,我想自己告訴他。」


    「好。」


    -


    單卿山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奶奶和周崇正一塊兒看電視。


    周崇被奶奶一打岔,都忘了方才的美人圖。現在看到單卿山,一下子又想了起來,甚至想起更多的,屬於上輩子的,某些不能寫的畫麵。


    周崇不動聲色地換了個坐姿。


    果然,搞澀澀和家暴一樣,隻有零次和無數次。


    周崇看著他的脖子,看不到那個掛墜。


    直接問:「卿山小寶,周朔說他看過你脖子上的掛墜,是什麽?」


    奶奶剛要說話。


    單卿山忙道:「護身符。」


    他頓了頓,補了一句,「周朔沒有看到過,他騙你的。」


    周崇:是時候double kill了。


    第035章 你再放肆,我就去認單卿山當幹兒子


    早上八點,奶奶被推入手術室。


    單卿山在手術室外寸步不離。


    他守著奶奶。


    周崇守著他。


    將近三個小時,手術結束,醫生宣告手術成功。


    周崇第一次在卿山小寶的臉上看到發自內心的,明媚的笑容,像積雪融化,像層層綻放的花。


    周崇由衷為他高興,又被他笑得神魂顛倒,心神一盪,不由得握住了單卿山的手。


    見他看了過來,視線微微一垂便落在他柔軟的唇上。


    心猿意馬,低頭靠近。


    尤良趕緊捂住周朔的眼睛,自己眼睛瞪得老大,恨不得腦袋上長攝像頭。


    「周崇。去問問醫生,奶奶要觀察多長時間?什麽時候能醒?」


    手被反拽了拽,周崇腦子一下子清醒過來。


    「哦,我現在就去。」


    周崇有些慌亂地鬆開單卿山的手,慶幸。


    好險,好險。


    尤良扼腕嘆息,都還沒湊多近就被打斷了!單卿山都不一定看出來他哥想親他!


    周崇火速跑去問了醫生,得到答覆以後轉達給卿山小寶。


    傍晚,奶奶就醒了。


    見奶奶醒了,單卿山緊抿著嘴唇淺淺笑了起來,笑意直達眼底,迷得周崇找不著北,貼著團團轉。


    一會兒遞水,一會兒叫醫生,一會兒叫餐,一會兒削蘋果,蘋果都要削成愛他的形狀。


    尤良看不下去。


    「哥,你這麽會貼,不去防詹姆斯可惜了。」


    周崇正低頭看手機。


    於女士發了消息,說要來看看奶奶和卿山小寶。


    周崇拒絕。


    於女士:【在醫院門口了,兒子】


    周崇把手機往口袋裏麵一塞,把周朔從椅子上抱起來,拎著尤良,「我媽來了。」


    尤良意外,「阿姨怎麽來了?」


    「說來看卿山小寶。」


    「……我們這是去迎接?」


    「去阻止。」


    「……哥,你這個操作我就不是很懂了。我感覺阿姨挺喜歡單卿山的,應該不會發生給你十萬離開我兒子的橋段,沒準兒還能給你助攻一把。」


    「不能讓她助攻,我害怕。」


    「……」


    尤良想起於女士給周崇送的成年禮之一。


    寫了避孕套使用說明的小冊子,讓周伯伯講解了此物的重要性,附贈一大箱,讓周崇在手機殼後麵放一個,以備不時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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