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池被折騰得亂七八糟的腦子沉澱了好幾秒 ,才突然迴神一般地跟上了自己始終感覺不對勁的直覺。


    等等——


    如果默蘭斯昨晚抵達了南陲星域,並且召開會議,一直討論問題到天亮的話——


    那昨晚又把他給睡了的人是誰?!


    淩池不由自主地想迴頭看一眼,然而對方並沒有給他確認的機會。


    一雙蒼白有力的手從背後沒出驟然握住了他的腰身。


    「你不要看他好不好?」


    「你要是再看……」


    「我會嫉妒得想殺掉那個傢夥的。」


    淩池全身上下的寒毛瞬間豎起,細密的激靈顆粒頓時綴滿了他白皙的頸背。


    簡直像隻被人反反覆覆來來迴迴地盤了半天,甚至都盤到受不了吐舌頭嚶嚶求饒了,結果突然一睜眼卻發現盤自己的並不是熟悉主人的迷糊小狗。


    他沒再思考背後的人究竟是誰。


    隻要知道不是默蘭斯就足夠了。


    淩池終於完全確定這個怪物不是默蘭斯,立刻反手就給了他一肘擊。


    但對方似乎是真的無比熟悉他的所有作戰套路,沒等淩池的肘擊落到實處,下一秒,他就硬生生攥住了他的小臂,直接將他按在了身下。


    「我好傷心啊,所以隻有他可以對你為所欲為,我卻什麽都不能對你做是嗎?」


    光溜溜的淩池根本掏不出任何對怪物有足夠殺傷力反擊力的武器,他隻能用力地錘了一下柔韌的超大號床墊,震得上麵的兩個人都是一震。


    他暴躁地直接喊了「滾」。


    明明是跟默蘭斯一樣的聲音一樣的觸感,但是淩池知道,此時此刻正壓著他的這個omega,絕對不是默蘭斯!


    默蘭斯才不會……才不會……


    背後忽然傳來了柔軟溫熱的觸感。


    那是omega的身體。


    甜蜜致命的信息素瞬間浸透了淩池早已被潛移默化的溫馴軀殼。


    這道跟默蘭斯一模一樣的信息素大大平撫了他宛如困獸般的焦躁。


    「你不喜歡我嗎?」


    「你真的不喜歡我嗎?」


    「我們昨晚過得不是很愉快嗎?」


    「你的身體也很喜歡我呢,直接激動得在我手心裏就成結了呢。」


    淩池漆黑的瞳孔驟然放大,勉強控製住的唿吸又亂了。


    他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自己還能說什麽。


    如果可以的話,他現在隻想掐死這個omega。


    他是一個對傳統婚姻忠貞觀念很固執的刻板alpha。


    而這個怪物!這個omega!他的存在就是在挑戰他最固執堅定的那一塊情感淨土!


    觸手怪很開心。


    但也很生氣。


    他開心是因為昨晚的淩池真的很配合,不僅配合,而且直接被他強行哄著放開,讓他進入了alpha最難以承受的極處。


    而他生氣則是因為……


    終端投影上,正在接受新聞採訪的默蘭斯,他手中繁複華麗的金盞水杯,驟然開裂。


    微燙的熱水霎時流了這位姿態格外矜持高貴的新皇陛下一手,燙得他白皙通透的十指一片緋紅。


    他明明已經警告過那條觸手!


    不許再在他不在場的情況下,對淩池亂來的!


    要不是他這次必須離開淩池,所以得要再次分裂出來,讓一部分自己保護好淩池和小崽子。


    他還特意沒再給那個自己分配太多的腦容量!


    他就知道!


    這個世界上就算是自己也是不可靠的!


    該死的,再不迴家,家都要被他自己給先玩炸了!


    真是個沒腦子的觸手!


    淩池這下就算打死不信他跟這個怪物絕對有關係,現在也得信了!


    默蘭斯的腦子裏同步著現場直播,臉色愈發凝重。


    而壓著淩池胡言亂語了好一會,處於狂歡狀態的觸手,也終於發現淩池已經很久沒有反抗的動作了。


    觸手頓時本能地緊張了起來。


    他不會真的像淩池說的一樣,把他給玩壞了吧?


    但是淩池的實際戰鬥力還是很強的,要是一個不留神,都有可能直接從他的手裏跑了。


    所以他猶猶豫豫地最後才放開了淩池,光衤果著雙腿站在濃厚華貴的地毯上,像個不知所措的少年人。


    可是哪怕他放開了限製,淩池也沒有露出半點活著的證據。


    這個滿身痕跡的alpha就像死了一樣,雙眸緊閉,趴著一動不動。


    小觸手的腦容量不足以支撐他進行過多的猜測預判,所以他在意識到淩池可能要死掉了的第一時間,就立刻眼淚汪汪地撲了過去,想要把淩池抱起來,把他送去醫療室搶救。


    但這一切,都不過是淩池偽裝出來的假象。


    他在通過這樣的偽裝,抓緊時間暗中觀察自己的對手,尋找可供出手的時機。


    隻是,令他吃驚的是——


    一模一樣,這個怪物竟然和默蘭斯長得一模一樣!


    是複製人,還是別的什麽東西?


    幾乎是在想到這個問題的第一時間,淩池就感受到了近乎沒頂的疼痛。


    這種疼痛完全不加掩飾地傳入了他的大腦,宛如一艘機甲生生地從他的軀殼之上,毫不留情地碾了過去。


    但他還在強行往下推論。


    這個傢夥會是觸手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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