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被迫接受了某種非法實驗,並不是默蘭斯的錯。


    「吧嗒。」


    一滴滾燙的眼淚打在了淩池的額頭。


    淩池本能地看向了默蘭斯的眼睛,然而下一秒,他就被這個omega抱了個滿懷。


    默蘭斯抱得有些用力,不過還在淩池能承受的範圍內。


    「淩閣下,請您不要離開我好嗎?」


    啜泣,小聲的,柔軟的啜泣。


    omega漂亮的一張臉直接埋進了淩池的頸窩裏。


    他的唿吸,他的眼淚,甜蜜與苦澀的意味全都被撕開展現在了淩池的麵前。


    但這也同樣意味著,淩池的脖頸,他的動脈,他的致命弱點也全都暴露在了默蘭斯的唇齒間。


    不過,omega並沒有適於撕碎一切的犬齒。


    所以,淩池也就沒有產生太強的被威脅感。


    他甚至還溫柔地用手輕輕拍了拍默蘭斯的脊背,試圖安撫他的情緒。


    車內的ao信息素結合度簡直瀕臨爆表。


    「我不想再迴那個黑暗無光的實驗室了……」


    很快,淩池的衣肩就被隱隱灼人的眼淚濡濕了個徹底。


    他的猜想得到了證實。


    皇太子在聯盟確實遭遇了某種非人的對待。


    默蘭斯也確實跟他說過的。


    淩池不知道這位身世悲慘的皇太子具體遭遇過什麽,但他親眼見過那些被他從帝國的非法實驗機構裏救出來的平民和奴隸。


    他們的身體狀態很糟糕,可是更糟糕的還是精神狀態。


    優越的星際醫療科技能夠讓他們看起來毫髮無傷,但實際上他們的精神已經千瘡百孔,甚至連千瘡百孔都稱不上,隻能說是一片虛無。


    淩池開始猶豫自己接下來到底要怎麽跟默蘭斯提起他過去遭遇的那些事了。


    「淩池,我好怕,淩池,我好怕……」


    皇太子悶悶的聲音從頸窩裏冒了出來,他小幅度地又往淩池的身上貼了貼,悄無聲息地蹭開了淩池的衣領扣子,露出底下分明脆弱的喉結。


    而他本人的袍服也已經亂得不成樣子了,露出了光衤果的肩膀,與一線分明的兩葉鎖骨。


    很少有alpha能夠抵禦住omega這樣的貼身操作。


    淩池有些尷尬地挪開了視線。


    隻是他堪堪挪開視線,那邊默蘭斯就態度強硬地抓住了他的手,直接將他的手拉到了他的後腰。


    緊接著是另外一隻手。


    「抱著我,抱緊我,淩閣下。」


    淩池本能地抽手,低聲道:「這樣不太好,陛下,我……」


    畢竟,現在可是在外麵呢。


    下一秒,默蘭斯的吻就輕輕得宛如羽毛般落在了他的唇上。


    這次是不帶任何壓迫控製意味的吻。


    甜絲絲的。


    有種omega與生俱來的誘人。


    但淩池還是態度堅定地不看默蘭斯。


    他不是見色起意的alpha,至少不完全是。


    「啪嗒、啪嗒……」


    更多的淚水滴落在了淩池的臉上,讓他莫名有了種即將被眼淚淹沒的錯覺。


    「你是不是嫌棄我不是個完美的omega?」


    淩池的唿吸瞬間停滯。


    「我不像那些正常的omega一樣,擁有孕育孩子的能力,也不像他們一樣有完美無缺的漂亮身體,我的身上爬滿了各種各樣猙獰扭曲骯髒的傷痕,就像個被人反覆撕碎又強行一針一針釘合迴去的破瓷娃娃。」


    「你平常能看見的我的這雙手都已經是我做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手術之後,才勉強修復迴去的樣子。」


    「我不像帝國的任何一個皇室或者貴族的omega那樣,生來就擁有成長所需的一切。我也不像聯盟的那些孩子一樣,生來就可以受到教育,我……」


    淩池的腦海當中猛然浮現出了一些畫麵。


    這些畫麵就像深埋海底的天然氣似的,他知道有什麽東西閃了過去,甚至那些東西給他留下的感覺印象都還在。


    可是當他仔細迴想的時候,那大片大片的記憶就像天然氣一樣,完美地融入了四周的空氣當中,讓他再也追尋不到任何蹤跡。


    等淩池重新將注意力挪迴到現實的時候,他的手已經摟住了默蘭斯。


    就像在哄一個小孩子似的,一隻手摟著他的脊背,一隻手輕輕地沒入了他的長髮間,摟住了他的腦袋。


    淩池長嘆了一口氣,出聲到:「別怕,我會……一直陪你走下去的。」


    這是他作為一名alpha一位年長者的溫柔。


    隻是他堪堪說出這句承諾,默蘭斯就像是被安慰到了似的,就要脫自己的一身袍服。


    淩池的瞳孔驟然放大。


    「你要幹什——」


    「我要你,淩池。」


    頓了頓。


    「擁有我,好不好,淩池?」


    「讓我變成你一個人的omega,好不好?」


    淩池對很多東西都遊刃有餘,但唯獨對感情,特別是自己正身處其中的某種過於強烈的感情。


    他沒有任何的辦法。


    這不是任何一個他熟悉且能遊刃有餘的領域。


    懸浮車的車門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鎖死。


    車裏的崽崽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丟到車上單獨的育兒隔間裏去玩了。


    但這種依然宛如裏予合般的場景,淩池根本接受不了。


    他一向是個冷感自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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