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容阿妍說一句,阿妍知道三夫人不願相信是小紫拿的鐲子,但她和芝芝玩的這麽好,才更有機會去拿鐲子啊,我們其他人都是進不得芝芝房間的,隻有小紫經過芝芝同意,可以隨時進她的房間。」阿妍說。


    顧苒眸光微淡:「在主家說話的時候,誰準許你開口。」


    阿妍一噎,無聲流著眼淚低頭,不再說話了。


    她們一進來就知道自己是被當養女養子備選,卻忘了自己跟下人一樣,是被買迴來的,在身份沒有確定之前,她們和下人其實並無區別。


    徐惠心有點累了。


    在她看來,鐲子發現在小紫床上,不管是誰拿的,反正跑不了她們倆,站在為女兒角度著想,全都攆出去未嚐不是件好事。


    她看向阿妍。


    雖然這個姑娘有點可憐,與芝芝比起來,卻不值一提。


    她不是傻子,若真是小紫拿的鐲子也就罷了,小孩子沒見過這麽好的東西,或想拿著把玩稀罕一陣,或想偷出去賣錢都正常,若是阿妍拿的……


    她放在小紫床上,顯然是要栽贓陷害,這種小小年紀狠毒心思,絕對留不得。


    「不如……將她們兩個都趕出去吧。」徐惠心狠了狠心。


    小紫縮著腦袋,抬手擦擦眼淚,卻是不哭了,緩緩站起來,眼底有些空洞。


    阿妍則是不敢相信徐惠心真的把她一起攆出去,哭都忘記了。


    剛認識沒幾天的小夥伴要被攆走了,芝芝玉鐲失而復得的喜悅一掃而空。


    她看看小紫,跑過去拉住徐惠心衣袖。


    「娘,我不信是小紫偷了我的鐲子,你先不要攆她走好不好。」


    「芝芝,迴頭娘再尋其他小夥伴陪你玩。」徐惠心不肯鬆口。


    寧可錯選,也不能給家裏留下隱患。


    阿妍不想被趕走,她精心設計這些,是為了趕走競爭對手,不是為了把自己搭進去的。


    芝芝突然抬頭看向葉鈞。


    「葉鈞哥哥,我知道你的床鋪挨著窗戶,每日都會在窗前看書,你有沒有看到什麽?」


    葉鈞眸光微動,落在她身上,開口卻是:「你怎麽知道的?」


    「我看到的。」


    芝芝每日早上離開時,葉鈞就起了,她總會往他房間的窗戶瞄一眼,看到他靠在窗前的側影,有時迴來的晚,也能透過窗戶的縫隙,看到裏麵冉冉一片燈火與黑暗人影。


    然後她就問小紫,葉鈞是不是日日挨著窗戶看書。


    小紫說是,他能一動不動保持一個姿勢一整天。


    阿妍被芝芝一提醒,跟著想起還有葉鈞,心裏倒是放下不少,含著眼淚的眸子盈盈望過去。


    葉鈞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抱歉,今日我什麽都沒看到。」他說。


    芝芝眼中浮現出巨大失望。


    小紫卻顫抖起來,她伸手想去拉芝芝,被蘇平書帶來的婆子扣住。


    「你們兩個是我從牙行帶出來的,賣身契在我手裏,我知道身不由己的不容易,所以看在這幾日的感情上,賣身契我還給你們,從此出去這個門,你們便和我們再也沒有關係了,去尋個好人家吧。」


    雖然都是女孩,也不泛有些人家心善,會收養她們,最起碼擺脫了奴籍,不用一輩子受製於人了。


    阿妍還停留在葉鈞竟然不幫她作證的巨大震驚中,難以置信的神情讓她混亂無比。


    「葉……」剛開口一個字,就被婆子與小紫一同拉出去了。


    「小紫!」芝芝無法撼動娘親的決定,跟著追出去。


    徐惠心皺眉:「芝芝!」


    「二嫂,讓她去吧,有人看著沒事的。」顧苒看向葉鈞,這孩子還是沉穩的不像話:「二哥二嫂,讓他們先迴房,我有話和你們說。」


    第433章 葉家遺子


    阿妍和小紫被扔在大門口,一起被扔出來的還有她們的賣身契。


    風吹過,賣身契跟著飄,小紫追出好幾步才抓住,身後阿妍跑過,還狠狠推了她一把,讓她險些跌倒。


    小紫死死抓著賣身契,二話不說全都撕爛,碎成一片片隨風飄遠了。


    「小紫……」


    後麵傳來芝芝的喊聲,她迴頭看過去,婆子提著燈亦步亦趨跟著芝芝,芝芝正往這邊跑。


    「芝芝姑娘小心些,地上霜凍,別摔了。」


    芝芝終於追上小紫,她拉住小紫的手,從懷裏拿出幾塊銀子和銅板。


    「給你拿著,天太冷,晚上先找一個地方休息。」


    小紫看著手裏的銀子銅板,眼眶有點酸。


    她想了想,咬唇拉住芝芝。


    「芝芝,那個叫葉鈞的哥哥不太對勁。」


    「葉鈞?他怎麽了?」芝芝一愣。


    「就是不對勁……」讓小紫說具體的,她又說不上來,「我的床鋪也靠窗,今日我明明看到他一直在窗前坐著看書的,但他說什麽都沒看到。」


    芝芝表情漸漸冷下來。


    「真的?」


    小紫點點頭,「是真的,平日他和阿妍走的很近,他們似乎早就認識。」


    「好的,我知道了。」芝芝心裏難受:「我相信你沒有拿我的鐲子,我娘隻是為我好,你不要怪她。」


    她頓了頓,終是道了句:「對不起。」


    「你不用跟我道歉。」小紫露出一個笑容:「我本就是夫人買迴來的孩子,這種事情已經經歷過很多次了,對於我而言,就像家常便飯,夫人肯把賣身契還給我,已經是天大恩賜了,是我該謝謝你和夫人才對,芝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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