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顧苒迴去,和大夥兒一同吃了晚膳,去房間換上徐惠心送給她的新衣裳。


    這兩身衣裳用的緞子都是牛頭鎮沒有的,樣子也很漂亮,可見真費了心思。


    一身水藍色,一身桃粉色,從中衣到鞋子都搭配好,不用她再費心。


    顧苒換上水藍色那身,長長的廣袖垂下來,料子輕柔,風一吹就能飄起來,這個時候穿是很涼快的。


    她拎著裙擺踏出房間,瞬間驚艷很多人。


    顧苒在房間裏已經照過鏡子了,她感覺還可以。


    這衣裙偏淑女風,她平時穿的都偏可愛一些,這種也是第一次穿,整個人氣質都不一樣了。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不無道理。


    「我就覺得這樣式肯定適合苒苒穿,多漂亮呀。」徐惠心走過來,拉著顧苒的手,讓她轉了圈。


    裙擺是一片白梨花,旋轉起來層層綻放,仿佛徜徉在花海。


    顧苒心裏自然是高興的,她雖不缺這些衣裳,徐惠心這番心意卻很珍貴。


    「二嫂費心了,謝謝二嫂。」她道謝,有點愧疚,「二嫂自己都沒穿這麽漂亮的衣裳。」


    顧苒看了一圈,好像就自己穿的最好。


    她也沒少往楊蘭花那送好料子,可是不管什麽時候,楊蘭花都是一身樸素。


    二嫂也是,偶爾才見她穿綢緞。


    「二嫂習慣了,家裏也做了好衣裳,但是平日要忙活客棧,穿這麽好的衣裳也是糟蹋,等迴頭讓大書熟悉熟悉客棧,由他接手一部分,二嫂呀,就清淨了。」


    從前她開鋪子,自己管著,很大原因是家中尚未分家,蘇平書掙的銀錢都要上交,現在不用了,自然是夫妻二人一同為未來努力更好。


    蘇平書是男人,很多事情做起來比她方便。


    徐惠心點點顧苒的鼻子,「你年紀還小,打扮漂亮些才顯得有活力。」


    顧苒也沒在這個問題上太過糾結。


    徐惠心牽著芝芝,芝芝手裏拿著一枝紅玫瑰花。


    玫瑰花枝上的刺都被削掉了。


    小丫頭把紅玫瑰遞給顧苒。


    「三嬸,這是三叔給你的。」


    顧苒愕然,抬頭看楊蘭花身邊的蘇平河。


    蘇平河眼中也有詫異,他並未讓芝芝這麽做。


    小丫頭鬼精鬼精的。


    芝芝見顧苒遲遲不接,疑惑道:「三嬸不喜歡嗎?那三叔要好傷心了。」


    顧苒伸手拿過來,「喜歡,謝謝芝芝。」


    芝芝彎眉笑開。


    一行人離開宅子,前往馬戲團帳篷。


    走著走著,蘇平河落到最後,顧苒迴頭瞅了眼,也悄悄放慢步子,和他並肩。


    手裏把玩著那枝玫瑰花,湊到鼻下輕嗅。


    玫瑰花香氣濃鬱,顏色烈焰如火,嬌艷欲滴。


    蘇平河低眸問她:「喜歡嗎?」


    「喜歡。」顧苒點點小腦袋,「這是我第一次收到玫瑰花。」


    前世今生頭一次,盡管隻有一枝,還是很值得紀念的。


    蘇平河默默記下了。


    馬戲團帳篷門口排了很長一串人,馬團長安排車夫在門口維護秩序,大家也沒有亂套的意思,挨個往裏麵進。


    車夫看到顧苒,上前迎接,請她們一行人先進帳篷。


    帳篷內部很高很大,最中間是表演舞台,周圍一整圈都是坐席,一排一排逐漸升高,目測大概能容下四五千人同時觀賞演出。


    舞台上紅色地毯鋪了一地,周圍有矮小的欄杆圍著,防止賞客跑到舞台上來。


    動物一隻不見,倒是舞台中間插著一塊木牌,上麵用毛筆黑墨放大寫了幾個字。


    【此處有鹿】,旁邊畫了個朝下箭頭。


    舞台上方是一個個懸掛鐵環和燈球,白光大亮,坐席周圍頭頂也掛了不少燈球,足以支撐整個馬戲團的燈光,有人拿著從水雲間買到的夜光氣球過來,淡淡一層螢光,分外顯眼。


    正對麵中間坐席被圍起來,那是顧苒預留的座位,從第一排到第五排都是,大約三四十個。


    除了她們,能給薛姐姐靜姐姐等其他熟人。


    「這裏人好多呀。」芝芝站在最前一排,抬頭看坐席一點點坐滿,迴頭對徐惠心說:「娘,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多人。」


    哪怕是去街市,人來來往往,從來沒有說停在一個地方。


    「好熱鬧呀。」她有點興奮,閑不住。


    反觀楊蘭花身邊的竹兒,就有點安靜,呆坐座位上。


    「別亂跑,人太多,小心遇上拍花子的。」徐惠心把她按在座位上,「乖乖坐好。」


    顧苒問過馬戲團入場券的兌換數量,今日一日,大約兌換了兩千七百多張入場券,也就說這一場演出,最少有兩千七百人。


    「娘,台子中間寫的什麽?」芝芝化身好奇寶寶,看到什麽都想問一問。


    她學的大字還比較少,不認識。


    「此處有鹿。」顧苒跟芝芝解釋,「意思是那個地方有鹿。」


    芝芝迷惑了。


    她睜大眼睛,盯著那個木牌,把周圍都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小臉茫然,「沒有呀,為什麽我沒看到鹿在哪兒?」


    這話顧苒沒法迴答,因為她也沒看到鹿在哪兒。


    「你看到了嗎?」顧苒用胳膊肘戳戳蘇平河。


    「沒有。」蘇平河迴答,「但確實有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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