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苒想著還要買墨,問道:「墨怎麽賣的?」


    老闆慢悠悠反問:「要好的還是要普通的,普通的三貫錢,好的二兩銀子。」


    他頓了頓,「還有最便宜的,兩貫錢。」


    顧苒沒買過墨,她看向蘇玉兒。


    蘇玉兒也皺著眉毛,三哥曾經買的那隻墨條用了好幾年,她隻聽說墨貴,卻不知貴到何種程度。


    「筆墨紙硯,墨是最貴的,其實我這已經算便宜了,放在府城,最便宜也要二兩銀子呢。」老闆遊刃有餘地遊說。


    「煩請老闆幫忙拿一隻便宜的墨就好,謝過老闆了。」顧苒眨眼便下了決定。


    老闆取來墨條,和秋紋紙一同交與她。


    「總共三貫錢並四百銅板。」


    顧苒拿出碎銀給他,找迴一貫錢並六百銅板。


    迴去途中,蘇玉兒被路邊賣絹花的攤子迷了眼,絹花三個銅板一朵,瞧上去漂亮得緊。


    有些心動,又捨不得花錢去買,她還想存銀錢買盒胭脂呢。


    顧苒見她喜歡,對那小販道:「來三朵絹花。」


    給了九個銅板,然後拿起一朵粉色絹花在蘇玉兒發上比對。


    蘇玉兒受寵若驚,趕忙拒絕道:「哪能讓三嫂買,這絹花我不要。」


    顧苒瞪她一眼,可可愛愛卻沒什麽威懾力。


    「不要也得要,今兒個你陪我守了半日,這是你應得的。」


    蘇玉兒心中喜歡,就不再拒絕,笑容掩都掩不住。


    她挑了一朵粉色的,顧苒又格外拿了一朵鵝黃和一朵嫩綠,帶迴去給芝芝和竹兒。


    兩人在鎮子口和楊蘭花碰頭,晌午之前趕迴家中。


    滿院都是飯菜的香味兒,王翠娘從廚房探出個腦袋。


    「娘,迴來啦,正好該吃飯了。」


    她瞟眼顧苒手裏拎著的包袱,包袱角露出抹淺翠色,看樣子是塊棉布。


    眼珠一轉,她將腦袋縮了迴去。


    徐蕙心正忙著洗碗,見她樂嗬嗬的,不由問了句,「大嫂看到什麽這樣高興。」


    王翠娘一手端著摞餅子的盤往外走。


    「方才我瞧著三弟妹手裏拎著包袱,不是今兒早那個,她帶出去賣的那些個盒子,指定全賣完了!肯定有不少銀錢哩!」


    說罷一隻腳邁出廚房,直往堂屋去了。


    顧苒去一趟鎮子,著實累的不輕,迴來又把買的東西整理好,拿出剩餘銅板,鳥兒一樣對蘇平河說叨。


    「今日遇見一位夫人,包圓了所有盲盒,還給了兩貫錢的賞錢,加上你抄書娘給我的一成銀錢,總共六貫有餘,買東西花去一些,剩三貫八百銅錢。」


    蘇平河聽著沒什麽反應,瞧著小姑娘開心的表情,扯出一抹笑意。


    「很厲害。」


    顧苒得了誇讚,小尾巴甩甩,有翹高的架勢。


    蘇平河還要說什麽,剛開口就咳嗽起來,咳的麵色發白。


    顧苒倒一杯水給他,憂心的不行,掙到錢的欣喜都淡下去不少。


    「來,喝點水。」


    一杯水喝完,蘇平河臉色微緩。


    蘇玉兒隔著屋門喊了聲,「三哥三嫂,吃飯了!」


    「這就來了!」顧苒忙應道。


    蘇平河還是在屋子裏吃,顧苒端著飯菜和楊蘭花打過招唿,與蘇平河一起吃了。


    堂屋裏,幾個女人圍著飯桌吃飯,王翠娘見楊蘭花沒吱聲的意思,便再也忍不住了。


    「娘,今兒個三弟妹和玉兒不是去鎮子上賣貨嗎,賣的怎麽樣?」


    楊蘭花夾著菜,頭都不抬,「挺好的。」


    王翠娘臉上掛著笑,「我看貨都賣光了,還買了白麵和米糧迴來,應當賣了不少銀錢吧?」


    楊蘭花動作一頓,覷她一眼,「也沒多少。」


    「怎麽能沒多少,那香皂是個好東西,應當能賣個不少大錢,一定是三弟妹年紀小,不會賣把價錢定的少了……」


    王翠娘一聽就著急了。


    楊蘭花沉下臉色,「老大家的,你到底想說什麽?」


    王翠娘見她動了火氣,聲音戛然而止,唇瓣囁嚅,「我娘家妹子早前兒定了親事,過些日子就要成親了,我身為親姐姐,添妝一定不能少。」


    楊蘭花等她繼續說。


    「兒媳想,能不能……娘能不能給些銀錢,也好體麵。」


    徐蕙心和蘇玉兒都默不作聲吃東西。


    「原來就是這事,你直說不就是了。」楊蘭沒好氣瞅她一眼。


    老二媳婦兒家中也有姊妹,提添妝這事兒都私下偷摸找她,哪裏跟老大媳婦兒似的,這樣明目張膽飯桌上提。


    王翠娘心中一喜。


    「家中還有半籃雞蛋,你迴去捎上,我給你六十個大錢,你去扯幾尺粗布就是了。」


    王翠娘笑容僵住。


    她可是眼瞅著顧苒包袱裏頭是棉布,鼓鼓攘攘的,絕對不止一塊。


    能給顧苒買這麽多布,怎的落了她就這樣摳門了?


    「娘,是不是有些少了?」她心裏頭不快。


    不說顧苒,就徐蕙心上迴給自家妹妹添妝,也有一塊大紅色的棉布和一百大錢呢。


    「那你想要多少?」楊蘭花掀起眼皮子。


    王翠娘在心裏琢磨,說了個和徐蕙心添妝差不多的數字。


    「就,兩百大錢吧。」


    蘇玉兒明顯看自家老娘臉皮抽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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