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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末雲覺察我的神色異樣,連忙說:“你雖是女子之身,但與杜三娘兩情相悅,相依扶持,這也是坦坦蕩蕩的情義。更何況你不畏人言,執著於一心,反倒讓我京末雲對你又多了一分佩服之情!”


    他言辭之間,倒也多於懇切。


    我深懷感激,說:“多謝你不以世人之見!想來杜姐姐若能知道,定也是感激不盡!”


    京末雲又說:“我不知道我在虛靈之境中看到的將代表著什麽,但我卻知道,這世間有些高深修煉者,他們能力所及,便會創造空間,以儲藏萬物!”


    我心頭一動,不覺抬起頭來望著他。


    京末雲說:“這一種是意識空間,這種空間存在於思想意識,可自由支配。”


    而還有一種空間,便是第二種夢境空間。


    這是一種隻存在於夢境中的空間。


    但並非日有所思,便即夜有所夢。


    而是類似於建造者般搭橋布景,形若一夢,便成空間。


    不過看起來以二者區分,實則兩種空間也是相輔相成。


    隻是對於這些我還不大理解。


    倒是京末雲說來,讓我為之動容。


    我忽然想起當時蛇妖臨死前的那一抹詭異的笑容。


    他笑得邪惡。


    讓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甚至我有種感覺,或許就在那一瞬間,我將從此永遠失去杜三娘了。


    但不論如何,我從不會放棄。


    如今京末雲這麽一說,讓我如雷轟頂。


    顯然,蛇妖也有著這種創造空間的能力。


    正因為他臨死前將杜三娘不知不覺藏在夢境空間,這才留下了如此邪惡的笑容。


    他就是要讓我看到,看到我自己的悔恨。


    從而後悔莫及。


    以致他便會對我有機可乘。


    隻須我後悔了,他便可以得到我。


    我一時心如哀竭,問他:“也就是說,她被藏在夢境中,永遠也不會出來了?”


    京末雲說:“也不盡然如此,若然能進入對方夢境,或許能救得出來。但今生的蛇妖已死,也就是說他死了,但他所創造的夢境空間,或者是說記憶空間,也可能是兩者合二為一,還是還存在的!”


    我聽著不覺心頭一動。


    今生的蛇妖死了,但在我前世所存在的蛇妖還在。


    隻是蛇妖如此險惡,若非京末雲誤打誤撞在虛靈之境中曆史倒退,我隻怕就是到死也找不到杜三娘姐姐。


    可如今就算知道了蛇妖的險惡用心,我又該如何迴到蛇妖的夢境中去呢?


    我的心不覺又是一沉。


    京末雲頓了頓足,說:“據說這世間有人謂之造夢人。他們有著獨特強大的造夢能力。可是如今蛇妖已死,這造夢已無能為力。但我知道,這世間其實還有一種人,他們卻能通過夢境與記憶,讓你迴歸過去,從而穿梭於兩者之間。”


    我不覺一喜,說:“他們是誰?”


    京末雲說:“這是一個世家,他們帶著神的力量,成為遠古鳳凰一族的守候者,有著去往夢境和記憶空間的能力。”


    我欣喜之極。


    哪怕隻須一點希望,我就絕不會放棄。


    京末雲離去的時候,天空忽然又下起了小雨。


    天氣便顯得格外寒冷。


    依著京末雲的建議,雖然萬般不舍,但最終我還是放棄了小妹的屍身。


    入土為安!


    哪怕從此化土浮塵!


    但我相信,她永遠會活在我的心中。


    而正如白衣一樣,永遠都是我的好妹妹!


    未央飄蕩在小妹墳前,哀傷哭了一場,算是與小妹告別。


    然後,才幽幽附於我的體內。


    雖然鬼魂入身,對於人的身體極有損害。


    但未央之前與我合二為一早有默契,故此也無甚障礙。


    而我得未央法力相助,哪怕她隻是小鬼,法力甚微,可也讓我足以行之速,去之遠。


    雖然這隻是一種好聽點的說法,但對於每時遇險,便可保我化險為夷逃得性命,也是足以!


    人之一世,死得容易,活著極難。


    尖頭阿三也曾言道,人在任何時候,一旦麵對危險,當以保全性命為第一準則。


    此話固然不足全取,但也是讓我們記得愛惜生命。


    而也正是因此,他行事之唯利是圖,貪得無厭,最終還是死於非命。


    這未免也是一種孽報。


    此時我得未央之助,便數次得逢兇化吉。


    而太子的滾刀堂卻也再不曾尋上我。


    想著怕是用來對付真假欣宜公主和京末雲去了。


    我不免暗暗隱憂。


    可又想著京末雲和血紅衣都是武功高強,也未必不敵於滾刀堂。


    何況這刀光劍影之間,我也幫不上什麽忙,唯盼蒼天有眼,護佑欣宜公主等順利誅滅太子,以正國法!


    我這般患得患失,便一路往邯鄲進發。


    以京末雲的話說,邯鄲為慧靈之地,又是日出日落之都。


    而那鳳凰一族的守護者正隱居在邯鄲之地。


    隻是前往邯鄲的途中,易蘭殊終於尋了過來。


    我急忙問他欣宜公主的下落。


    易蘭殊說那日他趕去的時候,欣宜公主早已不知所蹤。


    他擔心欣宜公主遭遇不測,便又在附近四十裏範圍之內到處打聽搜索,但最終一無所獲。


    後來,他遇著了京末雲。


    京末雲得知情況之後,隻得以駙馬身份前往京城打聽。


    而易蘭殊從京末雲口中得知我正趕往邯鄲,因此馬不停蹄的便趕了過來。


    他見我憂思不語,又說:“雖然沒有找到欣宜公主,但我卻在途中發現有隱秘的陌生人在拿著欣宜公主的畫像暗中尋找,想來怕是太子暗伏的人手。”


    我頓時心中一亮。


    既然太子還在尋找欣宜公主,想來欣宜公主目前還不曾落入太子之手。


    隻是以欣宜公主雙腿無法行走的狀況,那麽她又會去了哪裏?


    我想著不覺問了一聲:“你從天山追趕那太子黨一直到京城,以你認為他會不會知道欣宜公主的雙腿已然殘廢?”


    易蘭殊微微一怔,隨即便已悟然,說:“是了!他定然是不知道的,那些暗中探訪欣宜公主下落的人除了一幅畫像,可不曾提起欣宜公主雙腿無法行走!”


    我不覺一拍手。


    易蘭殊望了我兩眼,神色有些奇異。


    我嘿嘿笑了笑,說:“這麽說來太子還不知道欣宜公主的真正狀況。既然這樣的話,咱們就來個以假亂真!”


    易蘭殊眼光一亮,顯然也明白了過來:“這主意不錯。我與三人行必有我妹的宋小妹自有聯絡方式,要找到她不難!”


    我頓時大喜:“隻須找到宋小妹,那麽事情就好辦多了。隻是這樣一來,宋小妹便多了份危險!”


    易蘭殊說:“危險在所難免,我們過的本來就是刀尖舔血的日子,這算不得什麽?”


    我忽然站起身來,朝著易蘭殊躬身一拜!


    易蘭殊慌忙閃了開去,說:“使不得!”


    我說:“完全使得!你們如此舍身待我,理當受我一拜。”


    易蘭殊誠惶誠恐,說:“少主這麽說可是見外了。當年若非你爹之恩,又豈有我等所在。今為少主赴湯蹈火,便是在所不辭!”


    我感其赤誠,說:“我從來視你有如兄長,這也是我的肺腑之言。如今我顏家滅門,這報仇大事本當由我披肝瀝膽。隻是我急於前去尋找三娘姐姐。因此一切就拜托了!”


    易蘭殊說:“我自當全力以赴。倒是京末雲說道此事過於離奇,若是你一人前去…”


    我說:“我今有未央小妹相助,你不必擔心!”


    我隨手摧花,用的是未央的法力施為。


    掌不及花,花自碎!


    易蘭殊極為驚訝,又見我語氣堅決,隻好作罷。


    待我將以假亂真之計說完,易蘭殊便獨自去了。


    不出數日,他以三人行獨有的聯絡方式找到了宋小妹。


    隨後二人暗中前去尋找京末雲,再想法看能否會同血紅衣。


    而此刻的六扇門已完全落入太子手中。


    朝中各方力量雲集,眾皇子之間勾心鬥角,互為牽製。


    京末雲如果找到欣宜公主,就必須借助朝中力量,才得以麵見皇帝。


    而這麵見皇帝唯一的人選,自然就是從來不諳朝政的皇太叔了。


    至於如何運作,就得看欣宜公主和京末雲他們如何商定大計。


    待一切計議妥當,宋小妹便從暗中浮出水麵,以真欣宜公主的身份,故意裝成企圖進京麵聖的假象。


    太子很快獲悉,逐將人手調動,前來包抄宋小妹。


    如果我沒有猜錯,隻須宋小妹一動,那躲藏在暗中的真正欣宜公主聽聞之後肯定會明白過來,知道這是我們在給她傳遞信息。


    於是,隻須她想法和京末雲血紅衣等人會合,一切大功告成,唯欠東風而已!


    至於這東風,自然指的就是皇太叔。


    而皇太叔又怎樣來吹這股東風,自非我所能預料。


    隻是這報仇雪恨,不能親身曆與,終究還是讓我在內心裏充滿著慚愧和不安。


    就這樣患得患失之間,我與未央獨自前往邯鄲之地。


    京末雲說,鳳凰一族守護者具有通神的能力,至於如何神通,沒有人知道。


    因為他們從來隻居於邯鄲之地以西的太行山的叢林之中。


    太行山,又名王母山,亦為女媧山。


    太行山,以其雄健壯偉的體態,昭告世人。


    它氣勢磅礴,巍峨險峻,綿延數千裏,遠遠看去宛如一條巨龍。


    而這時,京城有各種消息不斷的傳播民間。


    起始傳言,風聞百態,言道皇帝遇刺,實則重危。


    但禁論皇室,未傳即杳。


    倒是突然出現的真假欣宜公主,使得朝堂皆驚。


    又傳聞,當初刺殺太子的幕後主使之一,便是欣宜公主。


    而理由是,欣宜公主因為前太子之死,內心積怨,不免行為極端怨恨皇帝,這才夥同六扇門勾結民間盜墓賊幺哥等刺客企圖刺殺皇帝。


    我聽到這裏之時,不覺暗暗冷笑。


    如此誣陷,太子最為在行。


    可也正因如此,顯見太子方寸已亂。


    隻須京末雲和血紅衣他們乘勝進擊,想來太子必可伏誅。


    倒是此刻,我卻又多了份隱憂。


    隻怕逼急了的兔子,還得咬人。


    何況,是覬覦王位狡計多端的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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