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家說的也對,既然已經從良,為什麽不能過正常人的生活?”


    “她們三個有二十出頭了吧,能贖身出來也不容易,怪可憐的,人生有幾個二十年呢?”


    這話大嬸不愛聽,她嗓門更大了,蓋過所有聲音,“可憐啥?沒偷你們家漢子是吧,一個個站著說話不腰疼,哪天你們家漢子天天來這買有頭發的菜,被這仨小妖精的頭發絲勾住了心,我看你們還能不能說出風涼話來,啥人呢?還裝同情心泛濫。”


    一直站在後麵看熱鬧的江一鳴,這時站出來出聲了,“葛大嬸說的沒錯,這些人可不是良善之人,不值得可憐。”


    “如果她們真心從良,就不會開業當天打扮的恨不得沒穿衣服,而且她們自己不動腦筋開鋪子,直接照搬八寶齋,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她們是故意的,有意針對八寶齋。”


    “說八寶齋往他們的大禮包裏放頭發放蟑螂這種話,更是用心險惡,大夥看看她們的頭發,長得快拖地了,整個披散開來,不掉進菜裏才有鬼。”


    這時有人很快反應過來,“我就說為啥八寶齋的人全都把頭發包進頭巾裏麵,還以為是為了好看呢,畢竟那頭巾顏色看著挺鮮亮,現在江小郎君一說,我才明白過來。


    頭發盤起來,又用頭巾包住,就不會有頭發掉進吃食裏麵,而且八寶齋的桌椅啥的都擦得發亮,蟑螂怕幹淨,難怪不愛去八寶齋,八寶齋開張一個月,就沒聽說他們的菜裏掉進了啥的,幹淨又好吃。”


    “青樓女子慣會裝可憐,大夥可別著了道。”


    “是啊,也許賣菜是個幌子,暗地裏保不齊賣的是啥。”


    亂轟轟的一陣喧嘩過後,九寶閣的人頂不住壓力,匆匆忙關了門,不到半天就停止營業了。


    江一鳴沉思片刻,躲開人群,來到九寶閣後院的巷子裏,沒一會果然看到一男三女從後院出來,左右張望了一會,沒發現異常,便一起朝著某個方向小跑而去。


    最近江一鳴的功夫漸長,腳步聲也練得很輕,一路無聲無息地跟著那四人,兩刻鍾後,來到清荷別院的後門。


    白蓮兒這個別院,江一鳴早就知道的,自從夢到白蓮兒的前世他就不敢不重視這個人,她住在哪裏,身邊有幾個下人啥的,他都打探過。


    現在看到那四人來找白蓮兒,心道果然如此,白蓮兒真是一刻都不想放過他,一有機會就搞事。


    江一鳴陰沉著臉,在外麵靜靜的站了片刻,裏麵的情景看不到,說話聲也聽不到,幹站著也沒用,既然已經知道是白蓮兒在幕後搞鬼,該怎麽應付,迴去再從長計議。


    於是轉身便走,走了幾步,突然牆根下鑽出一顆頭,嚇得他差點尖叫出聲,還好他及時止住了聲,沒有打草驚蛇。


    他就這樣靜靜的看著那個頭的主人慢慢鑽出來,直到整個人都爬出狗洞,江一鳴正想著要不要一掌把人打暈,對方突然抬頭看了一眼。


    “王,王氏,王大姐?”得虧江一鳴過目不忘,記住了王氏的眼睛,不然憑她現在全身是血,臉被打得跟豬頭似的,一般人真不認出她是誰。


    王氏好不容易逃出來,看到眼前出現一雙鞋,差點嚇破膽,以為被發現了,悄悄抬頭一看,意料之外看到的竟是熟人。


    她坐在地上用力揉了揉眼睛,疼得嘶了一聲,“江,江小郎真的是你嗎?”


    “王大姐你怎麽傷成這樣?”江一鳴嚇了一跳,下一秒就蹲身把人扶起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快起來跟我走。”


    “好,謝謝你。”王氏淚如雨下,結果剛扶起來,又跌坐迴去,她的腿受傷了,站不起來,如果江一鳴不來,她隻能爬著離開。


    江一鳴見狀二話不說把人背起來就跑,一口氣跑迴宅子。


    “少爺這是誰啊,咋傷成這樣?”陳阿婆打開門嚇了一跳。


    “別問了,先幫我去找個大夫來。”江一鳴把人背進陳阿婆他們的房間隔壁,鐵錘等人也住在這。


    這會鐵錘和小趙都拄著拐仗出來看熱鬧,二人拄的是雙拐仗,還是江一鳴特意讓四姐夫做來給他們用的,為此四姐夫這段時間賣雙拐多賺了幾兩銀子。


    “公子你又從哪來撿了個乞丐迴來?”鐵錘見王氏蓬頭垢麵,粗麻布衣破舊襤褸,理所當然以為她也是乞丐。


    江一鳴懶得理他,讓小李和小朱跑一趟去請大夫,陳阿婆年紀大了,腿腳沒他們利索。


    王氏渾身是傷,人卻是清醒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們打我,比史劍仁打我的時候還兇狠,他們想打死我。”


    江一鳴聽了心裏不好受,低聲安慰道:“沒事了,王大姐你傷得太重,別說話,等大夫來了給你看傷。”


    王氏喃喃自語了一會便沒再出聲,雙睛無神的瞪著屋頂。


    不多時大夫來了,給王氏全身檢查了一遍,搖頭輕歎,“被左打右扇了至少十幾下,臉上的瘀青少說也得半個月才能消散,額頭應該是在牆上磕碰了十幾下,還打了板子,能趕上大牢裏用刑了。”


    “得罪誰了這是,被打成這樣?罷了,這不是老夫該問的,我給她開些藥,吃上一段時間,她身子骨原就弱,又常年鬱結於心,吃不飽還要幹重活,長此以往有礙壽命,有條件最好將養個半年。”


    “還是要吃飽穿暖,挨凍挨餓可不行。”


    江一鳴接過藥方,讓小李小朱去大夫的藥鋪抓藥,診費和藥錢攏共是二兩,江一鳴付了錢把大夫送到門口。


    半個時辰後,王氏吃了藥便睡著了。


    這廂,白蓮兒正聽牡丹兒幾人稟報九寶閣開不下去的事,氣得差點絞碎了手裏的帕子。


    “開食鋪就要有開食鋪的樣子,怎麽能打扮成花樓裏拉客的模樣?還有你一個大男人做什麽抹脂擦粉,你不是沒有接過客,在花樓的兩年賣藝不賣身麽?”


    那油頭粉麵的年輕男子,咬了咬唇,“這兩年習慣了,而且我原本的膚色不怎麽白,抹點粉更好看,你不是讓我扮讀書人麽?”


    “那江一鳴也是讀書人,書院裏那麽多讀書人,人家也不跟你一樣抹脂擦粉啊。”白蓮兒氣得差點一個大比兜蓋過去。


    夢裏牡丹兒和這個男的曾經幫過白蓮兒,後來便在她手下辦事,是她的左膀右臂之二,不過那是五年後,楚王登基後,並非現在。


    白蓮兒是眼下身邊缺能用的人,想到夢裏的那些心腹幹將暫時都在遠在京城,隻有牡丹兒和沙俊美在五方鎮青樓未贖身出來。


    於是她便派人幫他們二人贖身,好留在身邊使喚,也好早點把人手培養起來。


    夢裏他們明明很能幹的,為什麽現實和夢差距那麽大,他們看起來那麽蠢,隻會青樓那套下賤的招數,一點都不高明。


    怎麽不蠢死他們算了?


    白蓮兒心中嫌棄別人的時候,也不想想前世牡丹兒和沙俊美是兩年後才贖身獲得自由,隨後又在外麵摸爬滾打了三年,才有了後來在她麵前的精明能幹。


    現在他們剛剛從青樓出來,多年來的習慣還沒來得及改,就被急吼吼派去開什麽食鋪。


    出了紕漏不是很正常,他們已經很認真的在模仿八寶齋的每個細節了,其實已經學得很像了,隻是他們的專業是接客,不是賣菜。


    頭發長肯定會掉的嘛,以前掉枕頭上,現在掉菜裏麵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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