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容跟了上來。


    「時嶼白。」


    聲音落下的同時,一家三口六雙眼齊刷刷的看過去。


    從容的唿吸窒了窒。


    時嶼白的聲音很涼淡,甚至比從容印象中的還要冷漠,而這份冷漠如刀插入心髒,疼的不可置信。


    「有事?」


    言簡意賅。


    仿佛她配不上多餘的字。


    從容喉嚨口哽住,艱澀的答:「我在廣州會停留一段時間,明天我想約你和商硯見見麵,咱們老同學也敘敘舊。」


    「我不會去。」


    時嶼白直截了當的拒絕。


    從容難堪。


    下意識看了眼池歡,生生擠出一個笑來,「是嫂子不準嗎?」


    「可是這個同學聚會真的很難得。」


    「我覺得你錯過會很遺憾。」


    「不需要你替我覺得,替我覺得遺憾。」


    時嶼白清冷的眸子對準她。


    「從容。」


    「我已經結婚了,你也應該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


    這句話瞬間擊潰從容。


    她破碎,受傷,風中淩亂的看著時嶼白。


    抿著顫抖的唇,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時嶼白,「你知道。」


    從容狼狽扭頭,不想再聽。


    纖細的手指攥緊了手包,很快給自己找到了台階,「不好意思,南嘉則還在等我,我不能耽擱時間了。」


    說完她轉身就走。


    走的匆忙,一個踉蹌還差點跌倒,但是很快挺直了脊背,快速的消失在眼簾中。


    池歡說不上心中什麽感覺。


    說實話,她更想譴責時嶼白。


    她看著從容的背影抿了抿唇,「對了,從容看穿了我們的計劃。」


    「她剛才跟我說不會跟南嘉則透露。」


    「沒關係。」


    「我讓商硯和她談談。」


    時嶼白的態度涇渭分明,打算和從容徹底劃清界限了。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


    第六天。


    南嘉則接連從他們的手中搶購了地皮。


    池歡一直這樣等著,說實話已經有點焦慮了,競拍台上,她忍不住側目看向時嶼白。


    低聲問道:「咱們要繼續奉陪到什麽時候?」


    「雖然能給南嘉則一個教訓,但是也很耽誤咱們的進度。」


    時嶼白眼底有融融的笑意:「等不及了?」


    「有點。」


    孕晚期,池歡很容易就疲憊,坐姿快要維持不住,忍不住把半邊身體的重量覆在他身上。


    「累了?」


    「嗯。」


    「別擔心進度,告訴你個秘密,其實我已經派人偷偷建設了。」


    「地點等迴去之後,我在地圖上指給你。」


    池歡睏倦的眼皮瞬間掀開,眼眸亮的如同無辜的小鹿。


    「真的?」


    「騙你不成?」


    「好。」


    池歡嘴角的笑意散落的同時,下意識的擰了擰眉心,「喂,你的毛病又要犯了哦。」


    「之前怎麽答應我的?」


    「說好了的,沒有秘密?」


    「你沒問而已。」


    時嶼白挑眉。


    「你開口問,我沒什麽不肯招。」


    「好,那你給我等著……」


    說著說著,池歡的眼皮又重重的蓋下來。


    隻不過,這一次沒一會,她的眉心就擰出很深的褶皺。


    腰間的位置仿佛墜上了冰塊,又冷又沉,還有繩索捆住她的腰腹,正在一寸寸的收縮著。


    「時嶼白……」


    她的唿吸發緊,整個身體都跟著緊繃起來。


    「怎麽了?」


    時嶼白瞬間清醒,緊張的檢索著她。


    「哪裏不舒服?」


    劇痛每分每秒都在加重,池歡疼的在座位上坐不住,像蝦子一樣蜷起來。


    「我、我……肚子好疼……」


    「時嶼白,我是不是快生了?」


    時嶼白眉心狠狠一跳,腎上腺素瞬間狂飆出來,脊背沁出密密匝匝的冷汗。


    關心則亂,他失去了方寸。


    卻又強迫自己快速冷靜下來,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他彎腰小心翼翼的把池歡打橫抱入懷中。


    池歡的手死死的揪住時嶼白身上的外套。


    「好疼……」


    短短一會的時間,她額頭肉眼可見的密布上一層細密的汗珠。


    時嶼白的心一片兵荒馬亂。


    「歡歡……深唿吸。」


    「深唿吸能很大的緩解陣痛的疼痛。」


    「抱歉。」


    他骨節分明的大手用力攥緊她,仿佛要透過這個動作,把力量傳遞給她。


    又似乎想要透過這個動作,來分擔屬於她的痛苦。


    「怎麽了?」


    商硯抱起小安安,著急的跟上來。


    「池歡要生了。」


    「現在,立刻,馬上去醫院!」


    「好,我這就去開車!」


    「稍微等一等,我這就過來!」


    商硯抱著小安安快速離開。


    池歡被時嶼白抱著,暴露在冷風中,毛孔因為吃痛賁張著,冷風襲來,整個身軀都開始顫抖,也說不上是疼的還是被風冷的。


    時嶼白低眸看著,她闔著眼,額頭的汗珠順著流到眼眶,染濕的睫毛打成一縷縷的,每一縷都因為疼痛而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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