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與薑黎的夢全然不同的發展。


    夢裏,她救贖了深陷泥沼的自己。


    成為漆黑夜裏唯一明亮的月色。


    也許是故事,也許是平行時空,又或許隻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夢。


    但無論人生支線如何發展,無論身處任何時空。


    愛她,永遠是銘刻於骨血的第一本能。


    第151章 番外·年少往事·上


    薑頌三歲的時候,妹妹出生了。


    薑萬新生產那天,全家所有人都圍在產房門口,緊張地等著裏麵的消息。


    薑頌被奶奶抱在懷裏,也很緊張。


    媽媽還懷著孕的時候,很多人問過他:「頌頌,你想要弟弟還是妹妹?」


    每一次,薑頌都握著小拳頭,奶聲奶氣但擲地有聲地迴覆:「弟弟!我要弟弟和我一起踢球!一起拯救世界!」


    三歲的小男孩沉迷於奧特曼,堅信世界上有光的存在。


    他覺得自己應該有個弟弟,然後和弟弟一起擊敗世界上所有的黑暗。


    至於妹妹……


    薑頌不是很想要個妹妹。


    幼兒園有很多女同學,不是喜歡捏他的臉就是喜歡把他當玩具一樣分配,今天陪這個人吃飯明天陪那個人吃飯……偏偏他還打不過那些女生。


    萬一妹妹出生了,也和那些女同學一樣喜歡折磨自己怎麽辦?


    他奶唿唿的小臉上滿是惆悵。


    忽然,產房裏傳出一聲嘹亮的哭聲。


    原本還抱著薑頌的奶奶立刻把孫子一丟,跟著其他親戚一塊湊過去看情況。


    薑頌站在座位邊上,隻聽見自己老爸的哭聲:「老婆……老婆你醒醒啊老婆……老婆你不要丟下我!老婆!!!」


    哭聲悽厲,薑頌立刻想到自己在電視劇上看到很多孕婦難產的劇情,在外麵嗷地一聲也哭了:「媽媽!媽媽——你不要死——」


    一大一小哭聲穿透力極強,嚇得其他親戚麵麵相覷,不停問護士裏麵的情況。


    半分鍾後,周勛被醫生忍無可忍趕了出去:「周先生,你妻子隻是太累了!」


    周勛抹著眼淚出來,轉頭看見兒子還在哭,彎腰把人夾在腋下往外走,「臭小子哭什麽哭,別吵著你媽和妹妹!」


    聽到對方的話,薑頌的哭聲停了下來。


    他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妹、妹妹?」


    「對啊,妹妹,長得可像我了,可愛得不要不要的。」周勛樂嗬嗬地笑。


    薑頌盯著周勛的臉看了幾秒,嘴巴一張,哭得更大聲了。


    邊哭邊喊:「我不要妹妹!我不要妹妹!重生!我不要!給我重生!!媽媽!媽媽呢!」


    他毫無邏輯地大喊,整個人在周勛懷裏瘋狂扭動掙紮。


    周勛忍無可忍,把他拎起來放地上,蹲在他對麵教育了半天,才讓薑頌明白生出來的妹妹是塞不迴去的。


    「可是、可是……」薑頌扁著嘴,眼淚大顆大顆往下落,「可是沒有弟弟,我就隻能一個人拯救世界了……」


    周勛:「……」


    周勛扶額,在心裏默念半晌不能棍棒教育,心情才平復下來,用盡量溫和的語氣說:「薑頌,你聽爸爸說,其實女孩子也能拯救世界。你和她一起,你們倆那個什麽……雌雄雙煞?虹貓綠兔?」


    薑頌:「爸,是虹貓藍兔。」


    「差不多,你理解了就行。」周勛壓根沒看過動畫片,隻是在兒子看的時候瞟過幾眼。


    他急著迴去看老婆的情況,跟薑頌解釋一會後,又抱著兒子迴去了。


    薑黎是早產生下來的,所以要先在保溫箱裏待一周。


    薑頌在家裏抓心撓肝地等了一周,才又被爸爸帶到醫院來。


    薑萬新生產過後需要休息,眾人也不好打擾,除了周勛進去陪以外,其他人都在隔壁房間看新生兒。


    薑頌走進去的時候,正聽見一群大人在小聲談論他妹妹的長相:


    「小姑娘真可愛,長得像爸爸多點還是媽媽多點?」


    「我怎麽覺得像我多點?都說女孩兒像姑姑啊!」


    「明明是像奶奶多點吧?」


    薑頌不屑地想,這群人真笨,都說是他妹妹了,肯定是像他啊!


    不大的床邊擠滿了人,薑頌費勁地仰著臉,也隻能看到大人們的背影,他不服氣地拔高聲音:「我也要看妹妹!」


    他突然一吼,眾人才發現薑頌不知什麽時候站在後麵。


    奶奶怕孫子覺得被冷落,趕緊把人抱起來,讓他看窩在小床上的女孩。


    這是薑頌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妹妹。


    妹妹和想像中張牙舞爪的樣子不一樣。


    小小的一團,被棉質被褥包裹著,臉上皺巴巴的,但不討厭,反而讓他想到吃棉花糖時皺起來的摺痕,很可愛。


    薑頌看著看著,不久前的遺憾都煙消雲散了,隻覺得心裏暖唿唿的,連帶著眼珠子都快融化了。


    他想起來媽媽剛懷孕的時候,總有大人開玩笑說以後爸爸媽媽隻要弟弟妹妹不要他了。


    他紅著眼睛去問薑萬新,媽媽抱著他,溫柔地說:


    「小頌,妹妹和你是從一個地方來的,你們身上流著一樣的血,是最親的親人。」


    「所以妹妹到世界上來,不會搶走爸爸媽媽對你的愛。相反,世界上會多一個人愛你。」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被薑頌注視,床上的嬰兒睜開眼睛,朝他露出一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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