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是有點緊張。


    畢竟上次傅知言喝了點酒,現在兩個人可都是清醒著的。


    她在心裏唾棄自己,又饞傅知言美色,又怕疼,頗有點渣男的搖擺不定。


    腦子裏胡思亂想,以至於接吻的時候沒注意牙齒磕到唇瓣,淡淡的鐵鏽味瀰漫在唇舌間。


    傅知言輕輕碰了碰她的唇瓣,溫聲安撫。


    「阿黎,放鬆。」


    薑黎抓著他的領子,身體還緊繃著,心跳雜亂地跳動著,像是要蹦出胸腔似的。


    聲音還抖著:「你、你這次看準了啊……」


    說完又懊惱。


    這房間黑的跟山洞似的,傅知言也看不見啊,總不能拿個手電筒吧……那也太煞風景了!


    傅知言笑了一聲,彎腰,細碎的吻落在她耳廓,他單手解開她的衣扣,指尖所過之處,驚起點點灼人焰火。


    纏吻的間隙,青年啞聲誘哄,「阿黎,這次不會錯的。」


    在他的攻勢下,薑黎原本就薄弱的防線徹底崩塌。


    女孩宛如被催眠的小貓,濕漉漉的杏眸裏滿是依賴,音調早就軟得不成樣子,撒嬌似的:「你保證……」


    「我保證。」


    他彎唇,很有耐心地親她的唇瓣,


    「交給我……好不好?」


    「好……唔……」


    ……


    夜幕降臨。


    傅知言送薑黎先迴了家,自己則調轉車頭去了醫院。


    電梯門打開,正遇上從傅宜華病房裏走出來的周秘書。


    見到傅知言,周秘書有些欲言又止,好幾秒後才跟他打了聲招唿。


    傅知言點了點頭,正欲進去,又聽周秘書低聲說:「其實……傅總從來隻想過把傅氏交給您,您何必……如果白妍心直接在婚禮上鬧事,對傅氏來說,將是一次重大的災難。」


    「我知道。」


    傅知言淡淡迴復。


    見他這樣說,周秘書也明白過來。


    估計這位小傅總和白妍心達成了什麽交易,才會這麽篤定。


    傅氏現在全然落在他手裏,他不可能不考慮傅氏。


    周秘書也跟了傅宜華十多年了,見狀沒再多說。


    沉吟片刻,隻道:「那……您去看看傅總吧,她這些年,實在是太過操勞了,加上心裏苦,隻怕……最後的這段時間,還希望您別因為以前的事情和她生氣。」


    傅知言走進病房時,傅宜華正伸手想拿桌上的水杯,但離得有些遠,隻能費力伸著手。


    注意到傅知言進門,她快速收迴手,神色不變。


    傅宜華縱橫商場大半輩子,什麽時候不是強勢的,很少有這樣窘迫的時刻,尤其是在小輩麵前,這讓老太太有點尷尬。


    咳嗽了幾聲,她轉移了話題:「常麗貞你打算怎麽辦?也就判十幾年。」


    傅知言看了眼水杯,卻沒遞給她。


    「和林家投資的療養院已經進入試運行階段,她出獄後直接送過去。」


    之前林奕去公司找他,就是為了精神病療養院的事情。


    這個結果讓傅宜華鬆了口氣,十幾年後她早化成一抔土,死之前是絕不會讓害死她兒子的人好過的。


    送去精神病院,對常麗貞那種好麵子的人來說,估計比死了還難受。


    窗外,秋葉紛飛。


    焦黃的葉子拍打在玻璃窗上,令人心頭生厭。


    傅宜華的視線劃過光禿禿的枯枝,閉著眼,慢慢撚著指尖佛珠,聲音苦澀暗啞。


    「這幾年,每到家誠的忌日,我都想著,哪怕他們去看一眼,去墓前懺悔一次,我都不會再計較。」


    「可是,一次也沒有。」


    傅知言扯了扯嘴角。


    當然不會有。


    這個事實,在他那天透過門縫窺見傅家和與常麗貞親熱時就知道了。


    也是那時候,他恍然驚覺,傅譽與他的關係。


    傅宜華也想到了傅譽,沉默片刻,說:「傅譽那邊,我聯繫了律師,讓他進去待幾年贖罪。你別動手了,手足相殘的事情,有一次就夠了。」


    「西顧那孩子接迴傅家吧,那孩子畢竟叫你叔叔,上一輩的恩怨不要牽扯到孩子。」


    傅知言「嗯」了聲,算是同意。


    他能聽出來傅宜華還是不忍心讓傅譽落在自己手裏,但事到如今他也不想計較了。


    兩人都不是話多的,此刻有些相對無言。


    偌大的病房裏,隻能聽見空調運作的聲響。


    傅宜華睜開眼,看著窗外,好半晌才輕聲問:「你……算了,問這些沒有意義。年後我會把公司的股份慢慢轉給你,傅家和的要等幾年,以免股東有意見。」


    她最在意的,不是兒子也不是孫子,是傅家能不能一直輝煌。


    渾濁的眼珠轉了轉,落在傅知言身上。


    良久,一聲嘆息。


    ……


    傅家和病情越來越嚴重,必然是去不了公司。


    傅宜華最近也要在醫院待著,縱然知道傅知言手腕了得,但還是有些擔心他會應付不過來,與他就公司的問題討論了很久。


    時間漸漸到了深夜。


    護士捧著藥敲了敲門,恭敬地說:「傅總,您該吃藥了。」


    傅知言起身告辭。


    手剛碰上門把手,就被傅宜華叫住了。


    她聲音有些虛弱:


    「知言,你和那個薑家的小姑娘,未來有什麽打算?考慮過婚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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