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抬頭看了眼局促不安低著頭,像是犯了嚴重錯誤的薑康成。


    有些問題不需要問,已經有答案了。


    薑康成之所以會來京都送戶口本,還是他們正好迴來那天,不是因為巧合,而是這個男人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注意著她的動向。


    薑姒的眼睛有些發酸發脹。


    她在蘇玉禾和棠雲生身上都沒辦法感受到了父母之愛,卻在一個和自己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的人身上體會到了。


    「阿姒,你怎麽了?」


    漸漸注意到女兒不對勁的薑康成慌了,他連忙解釋道:「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我……我以後也不會這樣了……你別生氣呀,我保證!」


    看著薑康成一本正經被嚇壞的樣子,薑姒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片刻,她吸了吸鼻子,把手機還給薑康成:「爸,你不想跟我住在一起,是因為我讓你覺得困擾了,是嗎?」


    薑康成忙道:「不是。」


    「你都要走了,還說我不是你的困擾。」


    「阿姒,我要走,不是因為你,而是……」薑康成說了半天,也沒敢把真正的原因說出來。


    薑姒看著他滿頭大汗的樣子,抿著唇邊的笑意,委屈巴巴的說道:「除非你不走,不然我不相信你的話。」


    薑康成:「……」


    半晌,他才無奈的說道:「好吧,我不走了,不過,阿姒,你剛才說的那個家宴,可不可以不去呀?」


    薑姒本來也沒想讓薑康成去,她才不希望薑康成和她一樣,成為品頭論足的焦點。


    「行,那你就留在這裏,要是覺得無聊,就把後院的空地清出來,種些花生呀番薯什麽的,如果你覺得那塊地還不夠大,我就讓裴硯專門找一棟別墅給你養雞鴨鵝,你覺得怎麽樣?」


    薑康成看著女兒,眼底有氤氳的霧氣在眼眶裏打轉。


    良久,他才聽到自己的聲音:「好。」


    薑姒這才放心地離開,走到門口之際,她忽然想到了什麽,轉身對薑康成說道:「爸,以後我去哪裏,都會跟你說的。」


    薑康成不解地看著薑姒,但是看著薑姒眼底瀲灩的光,他還是高興地點點頭:「好。」


    薑姒又笑了一下,才走出薑康成的房間。


    迴到自己的房間,薑姒心底湧起的情緒還是沒有下去。


    她按住了眼角,仰起頭,笑了。


    眼角的水珠滑落到了唇瓣,薑姒舔了舔,是甜的。


    ……


    翌日。


    今天是去裴邵東家裏參加家宴的日子,也是程如雪到京都的日子。


    早上九點,她就收到了程如雪登機的消息。


    彼時,薑姒正在家裏指導著化妝師給南枝上妝。


    看著鏡子裏清雅素淨的南枝,薑姒滿意地點點頭:「就是這個味,你們繼續,我出去處理點事情。」


    說完,薑姒便出了化妝間。


    她拿出手機,認真地研究了一翻程如雪發過來的機票,盤算好時間後,便讓司機提前半個小時去接程如雪。


    「記住了,千萬不能遲到。」薑姒又交代了一遍。


    司機:「少奶奶,您放心。」


    薑姒這才又往化妝間走去。


    進了化妝間,南枝已經換了衣服出來。


    她穿得是一襲白裙,白裙輕盈如羽毛,讓南枝看起來就像是誤落人間的精靈。


    薑姒滿意地點點頭:「不錯,是我想要的效果。」


    化妝師誇道:「南枝小姐底子好,長得漂亮,怎麽打扮都好看。」


    南枝的臉微微發燙,她有些局促不安的問道:「這樣,會不會太隆重了?」


    薑姒等工作人員走了之後才說道:「怎麽會?不管怎麽說,裴邵東也是裴淮南的父親,你去他們家,也算是見家長,當然要認真點比較好。」


    南枝看著薑姒,眼圈微微泛紅:「薑姒,你真是個好人,就衝著這一點,我也一定會拚死保護你的。」


    薑姒笑:「我做這些,可不是為了讓你保護我的。」


    「我知道,但是……」南枝吸了吸鼻子,「找兒子的這兩年,我遇到了各種冷暖人情,沒有一個人像你這樣對我,為著這份情,我也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薑姒替她整理好了衣服,才看著南枝說道:「每個人都隻能活一次,好好活著,我不需要你為了我拚命。」


    南枝凝視著薑姒,半晌才鄭重其事的嗯了一聲。


    但是如果有必要,我還是會為了你拚命。


    她在心底默默說道。


    薑姒自然是聽不到的,替南枝檢查了裝束沒有問題之後,她才去換衣服。


    薑姒挑選的是紫色禮服。


    這件禮服非常挑人,穿對了,便是薑姒的冷艷高貴禦姐範兒,穿錯了,那就像是一根行走的茄子。


    收拾妥當之後,薑姒便去白薇薇家裏接秦小婉。


    秦小婉挑選的是明艷大氣的紅色一字肩禮服,和她身上的氣質很契合,看起來又舒服又大氣。


    隻不過,她的神色不是很好。


    車子開出一段距離之後,薑姒方才開口說道:「你和葉遲已經徹底不聯繫了?」


    提到葉遲,秦小婉顯而易見的煩躁:「嗯,我已經把他的所有聯繫方式都拉黑了。」


    「上次的事情……」


    秦小婉打斷薑姒:「阿姒,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但是這件事和你、和秦司承都沒有關係,說白了葉遲就是不信任我,他要是信任我,怎麽會覺得我是出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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