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沒聽到打冰塊的聲音呢?』西蒙心中疑惑,動作卻不慢,手腳麻溜地跳了下去,還不忘帶上井蓋。


    井蓋滑落的聲音驚動了斯塔羅們,它們分出一部分,繼續尋找可能隱藏在暗處的敵人,另一部分合力抬起井蓋,追擊二人。


    下水道中沒有照明,西蒙完全看不清前方。但企鵝人似乎非常熟悉路線,他帶著西蒙一路前行,左轉右轉,或在岸上狂奔,或淌水而行。


    下水道中的腐爛氣息不停往西蒙鼻子裏鑽,熏得他頭昏腦漲,方向感全盤混亂。黑暗中,他唯一能清晰感知到的,就是企鵝人溫熱有力的手。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再也聽不到小海星的尖叫。


    西蒙鬆了口氣,他們終於脫離險境。


    但企鵝人謹慎地很,即便身後已經沒有追兵,他仍帶著西蒙在下水道中轉了許久,才來到一處安全屋。虹膜解鎖後,推開蓋子上去。


    安全屋布置的很簡潔,隻有小小的十幾平方,屋中擺設有冰箱、沙發、茶幾、衣櫃和床。


    除此之外,別無其他。就連電腦和槍械都沒有。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哥譚市□□大佬的房子。


    西蒙費力地從下水道中爬出來,用最後一絲力氣合上蓋子。隨後癱在地上,四肢及地。他喘著粗氣,目光無神地盯著白熾燈。


    安全了。


    直到這時,腎上腺素消退,他身體上各處傷痕都開始叫囂。在今天之前,他從來沒有被追殺過,更沒有與人戰鬥過。即便在係統獎勵的加持下表現不俗,依舊不能改變他身體素質低下的事實。


    西蒙知道,自己現在渾身是傷,又在汙水中待了半晌,應該立即站起來,清理傷口並包紮。


    但他隻覺得自己連動下手指的力量都沒有,恨不得雙眼一閉就昏睡過去。


    模糊間,他聽到手槍上膛的聲音,當下一震,翻身而起。


    隻見不知何時,自己的左輪手槍已經到了企鵝人手中,對方正坐在沙發上,黑傘放在右手邊,細細研究著手槍。


    人與人真的是不同,西蒙和企鵝人明明是一起戰鬥,一起逃跑。但西蒙累得像條狗,企鵝人卻仍精力充沛。


    「看來你還有些力氣,很好。」企鵝人研究手槍,注意到西蒙那邊的動靜,半讚賞半嘲諷地說。


    西蒙打起精神,皺眉問道:「你想知道什麽?」


    外界危險消除,轉眼間,剛剛還並肩戰鬥的二人就分成了兩個陣營。


    雖然武器都在對方手中,但西蒙絲毫不擔心自己會有危險。


    企鵝人耗費這麽大的精力救出自己,總不會是為了親手殺掉,多半是為了直播問答係統,或者怎麽處理斯塔羅?


    在西蒙的注視下,企鵝人狠狠地將手槍拍在茶幾上,全臉的肌肉都調動了起來,顯然憤怒至極,「你給我解釋清楚,什麽叫『斯塔羅太急於打敗企鵝人,忽視了他太矮』,啊!」


    西蒙:……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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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章


    休整


    我真傻,真的。


    我單知道企鵝人是哥譚難得的正經反派,卻忘了他也是阿卡姆瘋人院的常客!


    聽到企鵝人的提問,西蒙目光放空,暗自責怪自己。誰能想到,在謎語人、超人接連被控的緊急時刻,企鵝人最關心的居然是自己的身高!


    剛才情況那麽緊急,能迅速編出一個看得過去的理由,已經很不容易了。


    「說啊,啊!」企鵝人的精神越發激昂,聲音也逐漸拔高,似乎隨時都能爆發,「你是不是在嘲笑我!」


    如果我說沒有嘲笑他,他信嗎?西蒙默默地想,剛才那個有策略又穩重的企鵝人去哪了?


    之前還以為,企鵝人是故意給自己製造的精神病證明,用來脫罪的。還想著蝙蝠俠怎麽沒有戳穿他?西蒙撇嘴,現在看來,他純純的就是有病啊!


    最起碼,狂躁症實錘了。


    見西蒙始終沒說話,企鵝人氣焰更盛,舉槍對著他:「說話啊!」


    西蒙精神一震,立即抬起雙手表示自己無害,同時盡量安撫他,「奧斯瓦爾德,這些事情我們可以過後再談。」


    他剛才篤定企鵝人不會開槍,但現在卻不一定了。


    企鵝人依舊在咆哮,「沒有人可以在嘲笑我之後,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沒有人!!!」


    事已至此,西蒙也隻能深吸一口氣,說:「對不起。」


    「什麽?」企鵝人一怔,懷疑自己聽錯了。


    西蒙誠懇地:「對不起,奧斯瓦爾德。我忽視了你的感受。」


    企鵝人覺得自己幻聽了。在哥譚,大家都是槍裏來,炮裏去,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不要說隻是說錯一句話,就算是殺錯了人,也是把可能追責的人一起殺掉。


    如果自己做錯了,那就把債主殺掉。殺不掉的,就適當地做一些利益交換,大家心照不宣。


    在哥譚人的語言庫中,從來沒有『對不起』一詞。即便是道歉,大家也都是極盡可能地陰陽怪氣,表明自己並非真心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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