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處理好之後,管甜就問寧卓川喝了酒怎麽走。


    「哦,我打個車就行。」這個時間已經有點晚了,寧卓川也不想再給自己的司機老熊打電話,便迴答說。


    「我們這條小路是打不到車的,」管甜很周到地說,「要走到那邊的大路上,要不我陪您走過去吧。」


    「不用,」寧卓川揮了揮手,轉著眼珠狀似無意地搜尋著成希的下落,「怎麽能讓你一個女孩子送我呢,這天都黑了。」


    管甜沒有迴話,但看她的樣子顯然又開始糾結,覺得這樣對寧卓川有些失禮了。


    寧卓川一眼就看穿了管甜的心思,便趁熱打鐵道:「不過你們這犄角旮旯的我確實不太熟悉路,不然讓成希送送我?」


    管甜不疑有他,當即便點頭同意:「行!那寧總您在這裏等,我去叫他!」


    說完,管甜便跑到燒烤攤的另一端,叫住了已經準備和室友一起迴學校的成希了。


    寧卓川就站在原地耐心地等,他看到管甜跑到成希身邊,仰著頭跟他說了什麽,然後成希就皺起眉頭,並且還順著管甜手指的方向往寧卓川這邊看了過來。


    寧卓川心情頗好地抬手跟成希揮了揮,然後露出一個誌在必得的微笑,背起手等著成希過來。


    果然,成希無語地頓了片刻,便告別室友、管甜和其他同學,朝著寧卓川的方向走了過來。


    「晚上吃的怎麽樣?」在成希走近之後,寧卓川笑著和他打了個招唿,沒事人一樣嘮起了家常,「我覺得你們學校外麵這家燒烤挺好吃的,下次我們還來吧。」


    成希看了寧卓川一眼,沒有說話,隻是雙手插兜悶著頭往大陸的方向走去。顯然是隻想盡快完成管甜交代給自己的任務,而不想跟寧卓川有任何多餘的交流。


    「哎,等會兒我啊。」寧卓川快走兩步跟上去,跟成希肩並著肩走路。


    「那個,聽說你大學四年、這都快畢業了也沒談過女朋友?」寧卓川開門見山,開始把話題往那個方向引。


    成希皺起眉頭:「不要總打聽我的私事。」


    「我可沒打聽,是其他人主動談起的。」寧卓川攤了攤手,表示無辜,「我隻是坐在旁邊聽了一耳朵。」


    成希抿住唇,沒接腔。


    「那、是不是真的啊?」寧卓川又問,「快四年你都沒交過女朋友?」


    「……你再不閉嘴,就自己走吧。」成希不耐地說。


    然而寧卓川肯定不會在意成希的態度,他繼續道:「不應該啊,按理說追你的人也這麽多了,怎麽會一個看對眼的都沒有。難不成、你是在等一個男朋友?」


    成希停住腳步,很兇地白了寧卓川一眼,然後一句話不說掉頭就往迴頭。


    「哎,你別走啊,對不起還不行嘛。」寧卓川趕緊示弱,同時還一把拉住了成希的袖口。


    我還沒表白呢,你可不能走啊!


    成希冷著臉掙了幾下,愣是沒能掙開寧卓川的手,他深吸口氣、壓低聲音道:「鬆手,不要在大街上跟我拉拉扯扯。」


    「好,那你別走。」寧卓川說,但卻沒有鬆手。


    成希被噎的無語,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快點鬆開!」


    寧卓川這才鬆開了手。


    他本來還擔心成希會繼續發脾氣往學校方向走,所以在看到成希又調頭往大陸上走的時候,寧卓川不由鬆了口氣。


    看來這個成希單身四年也不是沒有道理,就他這個臭脾氣,就算有女生一開始會被他的外貌和身材吸引,但很快也會被他的性格給嚇的跑的遠遠的。


    寧卓川忍不住想。


    兩人沉默著走了一陣,眼看著昏黃的小路燈光馬上就要變成明亮晃眼的白光,寧卓川深吸口氣,決定把握住這最後的時機。


    於是,他停下來,看著成希的耳垂處,開口道:「成希,既然你一直沒有女朋友,要不要跟我試試?」


    「……」成希也停下腳步、背對著寧卓川。


    「反正你也沒什麽損失,為什麽不願意跟我試試呢?」寧卓川繼續說道,「我真的挺喜歡你的。」


    說完之後,寧卓川感覺自己表現還不錯,最起碼比上一次那麽突兀的表白版本要自然、柔和了許多。於是便安靜下來,耐心等待著成希的第二次拒絕。


    果然,成希在沉默了好幾秒鍾之後,終於迴過身來,他慢慢向前走了一步,來到寧卓川的身前。


    由於兩個人身高上的差距,在如此近的距離裏,寧卓川不得不微微仰起頭才能看到成希的臉。


    昏黃的路燈燈光灑在成希立體的臉上,更顯得他五官挺括、眉眼深邃,同時人煙稀少的小路上安靜的氣氛、也給成希的身上增添了幾分神秘而又隱秘的壓迫感。


    「我不談戀愛,是因為我到現在為止都沒有遇到喜歡的人。如果遇到了,我會在確定心意的第一時間開口表白,不顧一切地去追求。寧卓川,你不是那個人,我對你完全沒感覺,不要再浪費你自己的時間、也不要再浪費我的時間。」


    第10章


    說完,成希深深地看了寧卓川一眼,然後擦過他、離開了。


    寧卓川站在明亮與昏暗、喧囂與寂寥的交界處愣了好一陣兒,才從成希剛才那番堪稱深沉的剖白中迴過神來。


    「咳咳,說話就說話,靠那麽近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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