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迴來又關我什麽事。」


    季元淵滿臉都是單純不作假的疑惑:「你難不成還想讓我親自去機場接他嗎?」


    「……咳。」


    封楓到底還是沒忍住,捂著嘴輕咳一聲,將差點從嘴巴裏跑出來的笑聲憋了迴去。


    這下沉默的就隻剩下季元宣一個人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季元淵這小子是真的瘋了,竟然連程星都不認了。


    「你裝得還挺像那麽一迴事,那我就等著你和程星重逢的那天。


    到時候你最好還能像現在這樣這麽若無其事,別讓我發現你和他見麵後又深夜買醉。」


    「就算你發現了又怎麽樣?」季元淵覺得季元宣這人怎麽有點癲癲的。


    「你難道想對我動手嗎?」


    季元淵上下打量幾下季元宣幹幹癟癟的身材:「你打不過我的。」


    他是機甲戰士來的喔。


    ── 「噗!」


    一聲頗為刺耳的笑聲響起,封楓迅速別過頭去,假裝發笑的人不是他。


    「……」


    夠了!


    他真是受夠了!


    季元宣此時終於開始後悔來找季元淵這個決定。


    早知道季元淵是這副鬼樣子,他死都不會踏進這裏半步!


    *


    季元宣最後還是走了,帶著對季元淵的怨懟離開了。


    季元淵毫不在意他臨走前憤恨的眼神,季元宣前腳剛離開別墅大門,後腳季元淵就讓郝阿姨直接把大門狠狠關上。


    啪!


    大門幾乎緊貼著季元宣的腳後跟給關上了,力道之大,震得季元宣身邊的兩位保鏢都不禁側目多看了他幾眼。


    季元宣咬緊後槽牙,陰著臉闊步離去。


    屋子裏沒了討厭的季家人的身影,季元淵全身一陣神清氣爽。


    但他也沒忘了要趕緊通知家具公司的人馬上來把季元宣坐過的沙發搬走。


    等所有該處理的都處理好了,季元淵才後知後覺自己還握著封楓的手腕。


    就在他和季元宣針鋒相對的時候,封楓的手腕就這麽被他一直扣在手裏,到現在為止,那片皮膚已經被他握出了幾道刺眼的紅痕。


    季元淵瞪大眼睛立馬收迴了自己的手。


    怪就怪他不知輕重,把人家好好的手腕握成了這副「慘不忍睹」的模樣。


    「郝阿姨,麻煩你準備一條熱毛巾,我來給封楓熱敷一下手腕。」


    不過是幾條淤痕罷了,倒也沒必要準備熱毛巾來處理。


    封楓心裏渾不在意,但季元淵卻不容他拒絕,接過郝阿姨遞來的熱毛巾就帶著他坐在客廳開始處理淤痕。


    經過季元宣的胡攪蠻纏,現在這個家裏反而還顯得更安靜了些。


    郝阿姨也終於能放下心來好好準備晚飯,已經在廚房開始忙活起來了。


    一時間,客廳外就隻剩下封楓和季元淵兩個人。


    季元淵一手握著熱毛巾,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托著封楓的手腕,手上熱敷的動作也十分輕柔。


    封楓斜斜靠在椅背上,垂眼看向季元淵認真的頭頂。


    如果程星真的迴來了,季元淵和他重逢的時候還會像現在這樣淡定嗎?


    他們會不會……


    會不會舊情復燃?


    這本來不是他這個替身該考慮的問題,但封楓就是沒法控製自己。


    他覺得自己可能是被季元淵的病情給傳染了,要不然他為什麽會在這種時候胡思亂想。


    封楓移開放在季元淵頭頂的視線,轉而看向掛在客廳牆上的電子時鍾。


    今天已經是二十三號了,距離下個月也就隻剩最後七天。


    而下個月一號,就是他和季元淵的五年契約婚姻正式結束的日子。


    你說,既然季元淵現在都已經傻了,那他還會記得這個五年約定嗎?


    封楓眼睛盯著不斷變動時間的時鍾,腦中又開始不受控製地閃過多個關於季元淵的念頭。


    也不知道為什麽,或許是這幾天季元淵的改變確實太大了,又或許是自己被他的笑容給迷惑了。


    總之封楓就是會在潛意識中希望季元淵別和程星見麵。


    現在這個傻大春季元淵就已經很好,比從前五年間的季元淵要好很多。


    如果季元淵能一直這麽傻下去,好像也挺不錯的……


    這個有些自私的想法剛剛出現就把封楓自己嚇了一跳。


    而正專心致誌為封楓熱敷的季元淵突然發現他的身體瑟縮了一下,還以為是自己太用力弄到了封楓的傷口:


    「你先別動,要不然我怕一會兒又要弄疼你了。」


    他說著,還伸手把封楓差點就縮迴去的手腕又抓了迴來。


    封楓不得不把注意力重新放迴了季元淵身上。


    兩人身上的淡淡香水味在這時候彼此交融,轉眼又匯成了一股新的香味。


    這股香味瞬間就攻占了封楓大腦的理智高地,他看著季元淵專注的麵龐,脫口而出:


    「季元淵……我們還有一個星期就要離婚了。」


    一句簡簡單單的陳述,卻成功讓季元淵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離婚,就代表著他們兩個人再也不能住在一起,就代表著他不能每天早起睡前都能看到封楓的臉。


    更代表著封楓不再是他一個人的「老婆」。


    季元淵忽然就不說話了。


    他剛來的時候隻把「老婆」和「好兄弟」之間畫上等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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