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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段辰再次睜開眼來,周圍熟悉的一幕,讓得他愣了愣。


    段辰依稀記得,在自己陷入昏迷之前,自己氣息很是虛弱,那時,就算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都可隨意將自己給抹殺掉。


    然而,如今……


    “哥,你醒了?”見到段辰醒來,一道少女驚喜的嗓音,陡然響起。


    聞聲,段辰自床榻之上坐起身來,便是見到,在床榻旁,正有兩道人影,滿含擔憂之色的站立在一旁。


    兩人不是別人,正是雲軒與段青檸,而此刻的後者,那對如小溪般清澈的美眸,早已通紅,小臉之上,依稀可見些許疲態。


    “少爺,你可醒了,你可是足足昏迷了七天啊!”這時,雲軒走上前來,道。


    “七天?”段辰愣了愣,隨後,便恍然了過來。


    七天前,自己將“冥”給召喚了出來,所耗費的魂力,以及體內並不算得上,渾厚的靈氣,讓得自己無比的虛弱,昏迷七天倒也算不得什麽。


    “小姐,你還是迴屋歇息一會吧!這七天你不離不棄的照顧,再加上本就沒怎麽食用飯菜,讓得你的身子,虛弱至極。”雲軒道。


    “妮子,你來!”段辰招招手,示意段青檸過來。


    小妮子很聽話的走到床旁,衝著段辰俏皮的眨了眨眼,顯得頗為可愛。


    “為難你了,傻妮子!”段辰輕輕的撫摸著少女的白皙臉蛋,自責道:


    “這些年,可苦了你了,娘親走得早,他…又常年不在府上,讓得咱兄妹倆孤苦伶仃的,又因為這三年裏,我一直埋頭苦修,讓得你受了委屈,都無地哭訴。”


    段辰所指的“他”,自然乃是二人的父親,段天涯。


    “哥…”聽得段辰提起母親,原本就雙眼通紅的少女,直接撲倒在段辰的懷裏,然後,滴滴的抽泣了起來。


    “好啦,傻妮子,這不是有哥在嘛!”


    段辰輕撫著少女的脊背,柔聲道:“相信哥,以後絕不讓你受半點委屈。”


    接下來,二人又交談了一會兒後,少女竟在段辰的懷中熟睡了過去。


    望著少女那張精致小臉上,依舊殘留著的,如同晶瑩水珠般的幾滴淚珠,段辰眸光堅毅的說道:“這種事,我不會讓它再次發生了…”


    “軒子,將這小妮子帶下去休息休息吧!”


    “嗯!”雲軒應答一聲,自段辰懷中,抱起少女,離開了屋中。


    “看來我得抓緊修煉了,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是年終考核了…”


    待得二人離開房間,段辰這才抬著頭,目光看向窗外。


    在與段青檸的交談中,段辰方才得知,為何陷入到昏迷之中的自己,還能平安迴到府上。


    原來啊,在段辰那天迴府的前一天晚上,段青檸便已修書送到府上,而得知此事的段天涯,便派出了精兵,去接應三人。


    不然,段辰恐怕…兇多吉少。


    “得從老家夥那裏將那張羊皮古卷弄到手。”


    段辰突然記起,在那天昏迷之前的事情。


    那張羊皮古卷,不知為何,給段辰一種捉摸不透之感。


    段辰穿好衣物,在屋內隨意洗簌一番後,便推門走了出去。


    出了房屋,段辰徑直對著段天涯的居住之所,大步行去。


    來到一處龐大的房屋門前,段辰正欲敲門而入之時,突然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少爺,老爺正在家族祖堂之中等您!”


    段辰迴過身來,隻見一位蒼老的老者,正對著自己慈和的笑著。


    此人乃是段家的老管家,從小便在段家為奴,管理日常瑣事,說起來,倒是一個極其重業並且忠心的老人。


    “嗯!”段辰點了點頭,向著家族祖祠行去。


    祖祠,坐落在段家的後院之中,一般情況下,除家主之外,不容許任何人踏入此地。


    很快,段辰來到了後院。


    此刻,出現在段辰眼前的,則是一座修建古樸的房屋,房屋並不算大,也不恢宏。


    房屋的大門並未關上,段辰隻見一道身軀挺拔的身影,正背對段辰站立著。


    段辰走進祖堂,還未言語,便隻聽一道蒼勁有力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來了?”


    段辰並未理會眼前之人,反而目光好奇的,打量著屋內的一切。


    房屋之中,最前方擺著一張大長桌,而木桌之上,竟有上百道靈位,安靜的矗立著。


    “嗬嗬…辰兒,為父知道,從小你便討厭父親,原因嘛?隻為你娘之死吧…在你心中,或許一直認為,你娘親之所以離去,那與我常年鎮守邊關有關吧?”


    段天涯緩緩轉過身來,苦澀的笑了笑,道。


    “你想聽聽如今龍閆郡國的局勢嗎?”


    段辰有些無語,明明提起了母親,為何又轉移了話題?但,段辰依舊並未言語。


    “如今我們所在的龍閆郡國,乃是紫雲三十六郡之一的龍閆郡,即便是在這三十六郡之中,我們龍閆郡國也可排入前十之流。”


    “而你可知?在這三十六郡之上,還有一個淩駕於三十六郡之上的龐然大物,紫雲皇朝。”


    段辰沒有作聲,隻是安靜的聆聽著。


    “紫雲皇朝,一個擁有上千年底蘊的家族,他們在這紫雲三十六郡,可謂是隻手遮天,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無人敢挑釁他們的權威,即便是三十六郡連手,恐怕…也不是其對手。”


    “並且,他們牢牢的管轄著三十六大郡,而每過五年,他們都會在皇都之中,舉辦一次皇都大比武。”


    “這種比試,隻針對年輕一輩,但凡能從中脫穎而出的小輩,都將出人頭地,名揚天下,更會讓得其勢力,得到不菲的收獲。”


    “而我們龍閆郡國之所以能夠屹立不倒,那隻因一個人,那便是王室的大皇子,龍飛揚。”


    “此子不僅天賦異稟,而且屬性為雷,此等天資,即便是在這紫雲三十六郡,年輕一輩之中,也可擠入前十之流。”


    “隻不過,這小小的龍閆郡國,並沒有你想得那麽簡單。”


    “難道是因為北幽候?”


    聽到此,段辰突然問道。


    “不錯。”段天涯撫了撫胡須,又道:“此人實力高深,比起為父也是不遑多讓,更重要的是,其下已有一大半諸侯歸順於他,勢力太過之大。”


    “以往還好,有著王室與我段家,以及白家做支撐,倒也能穩壓一頭,讓得北幽候不敢輕舉妄動。”


    “然而,不久前,王上他…因為急於修煉,而走火入魔,雖說最終性命無憂,但卻受了極重的內傷,實力更是連連跌退。”


    說到此,段天涯看向了段辰。


    “你擔心北幽候有所動作?一舉奪位?”段辰道。


    “不錯,北幽候為人處事,心狠手辣,野心也是極大,若是此人登位,到那時,想必,王室絕不會留下一人存活。”


    “而如此一來,下一屆皇都大比武,我龍閆郡國還有哪一位小輩,可力壓群雄?”


    “到時,整個龍閆郡國的整體實力,將會一落千尺,恐怕…亡國也並非不可能。”


    段天涯此刻臉上升騰起一抹凝重之色。


    “那這與娘親之死,有何關聯?”段辰道出最不解之事。


    “事到如今,也不得不告訴你了,你娘親,她其實乃是當今王上的親妹妹,乃是王室之人。”


    “我段家十代為將,為郡國立下無數汗馬功勞,而到了我這一代,更是戰功不計其數,因此,王上便賜婚於我段家。”


    “那時候老爺子在世,而那一天乃是老爺子的六十大壽,那天,龍閆郡國無數勢力雲集而來,前來賀喜,身為北幽候的龍幽天,自然不例外。”


    “而當天,你娘親恰好在一處屋外,聽到了北幽候的狼子野心,被其知曉後,他便吩咐人,在王上的酒中下好了劇毒。”


    “而在酒宴之上,你娘親為王上斟酒之時,不小心將酒杯掉落在地,而在酒液之中,竟摻有劇毒。”


    “然後,我娘…便被王上處死了?”段辰語氣冷冷的問道。


    此刻,段辰滿臉戾氣,就如同即將爆發出兇性的惡狼一般,恐怖且森冷。


    “並不是,而是…龍幽天。”段天涯說到此,也是一臉的兇相,不過,語氣之中卻滿是不甘與無奈。


    “被發現有毒之後,北幽候還不等你娘辯解,便被他一掌轟擊而死。”


    “對此,王上與我,自然是非常的氣憤,但礙於龍幽天勢力之強,以及他為君弑兇,我二人也隻得打碎牙,往肚裏咽。”


    “畢竟,不管如何說,那天酒宴乃是我段家所布。”說到此,段天涯卻是一臉的自責。


    “…”


    段辰啞然,之所以段辰從小便不待見段天涯,那是因為,在前者懂事開始,便隻字不提關於母親之事,即便段青檸苦苦相逼,段天涯也不肯相告。


    當然,這其中也有王上刻意將此事封鎖起來的緣故,畢竟這件事,有關王室威嚴。


    而因為段天涯常年鎮守邊關的緣故,段辰,段青檸二人認為,娘親之死,定然與段天涯脫不開關係。


    “對不起,辰兒,為父或許不是一個好父親,也不是一個好丈夫。”忽然,一道滿含自責的聲音響起。


    “這些年,為父知道,你之所以修為緩慢,恐怕那是因為你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一直以紈絝少爺示人,對此,為父也是無奈至極,不過,好在你表現出的天賦並不驚人,而這,從某種角度來說,乃是一件好事。”


    “為父身為護國大將軍,可謂位高權重,在軍中,更是勢力極其之大,再加上,你若天賦出眾,到那時,北幽候定然會對你出手。”


    “你也知道,因為周邊幾國的騷擾,因此,我常年鎮守邊關,終日不得迴府,也就無法保護於你。”


    “這一次,若不是王上下令命我迴府,恐怕…你也難逃一劫!”


    “哎,想我段家十代為將,立下諸多戰功,最後卻都戰死殺場,嗬嗬,這一切都是宿命啊!”段天涯惆悵的歎氣一聲。


    “噗”


    段辰猛然下跪,然後對著段天涯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雖然對於這個父親,段辰沒有半點感情,但無論是為前主人的段辰,還是為了段天涯前幾天的救命之恩,段辰這一禮,還是得還的。


    “辰兒,你快快起來。”段天涯見此卻是一怔,想不到這個性子倔強的小子,也有服軟的一天。


    站起身,段辰目光堅定的看向段天涯,道:“父親,娘親之仇,兒子定會竭盡全力去報的!”


    說完,段辰正欲轉身離去,忽然想到了什麽,衝著段天涯嘿嘿笑道:“爹,能不能把那張羊皮古卷給我?”


    “你小子…”段天涯猶豫了片刻,還是將之遞給了段辰。


    “多謝了爹,不久的年終考核,孩兒必定為您漲漲臉的。”


    語落,段辰的身影卻是消失在祖堂內。


    “這小子…”望著段辰的背影,段天涯苦笑無語,良久之後,方才道:“那張羊皮古卷所述的修煉心決,絕非凡物,想來,辰兒之所以戰力如此之強,恐怕,身後有一個高人相助吧…”


    “傻小子,為父能為你做的不多,但為父發誓,絕不會出現類似你娘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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