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繼續笑著看著一臉不明所以的白逸軒說道:“我讓你躺這,你不敢嗎?


    白逸軒一臉無奈的說道:“別鬧了,你到底要幹嘛?”


    我要給你上藥,哈哈哈你以為我要給你幹嘛?” 蘇黎笑得前仰後合,好不容易才憋住笑。


    她看著白逸軒那一臉懵的樣子,心中頓時覺得讓他吃癟真是太有意思了。


    她的話又讓白逸軒一愣,意識到她是在說他頭上的傷,他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後腦勺,立刻說道:“不用,過兩天自己就好了。”


    在他看來,這點小傷根本不值得大驚小怪,他小時候哪天不是一身傷。


    蘇黎不再笑了,而是看著他一本正經的說道:“你確定不用,我可不是嚇唬你,剛才明顯出血了,說明有傷口,這可跟我腳上的扭傷不一樣。”


    “你不打破傷風,現在再不及時消毒清創,好好處理傷口,你放任不管的後果就是它會感染,會發炎,頭皮是很脆弱的,到時候你這塊傷口的地方就不會再長頭發了。”


    會嚴重影響你形象,你想想到時候你怎麽辦。


    白逸軒看著她一臉認真的樣子,一時間沒了反應,蘇黎卻拽著他的襯衫讓他躺在了抱枕上,大大的抱枕阻擋住了兩人的身體接觸。


    等白逸軒迴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背對著蘇黎躺在了那個抱枕上,大腦像是宕機了一般,等反應過來身處的姿勢,他下意識地想要起身。


    蘇黎眼疾手快,伸出手穩穩地按住他的頭:“別動,躺好。” 那語氣,就像在安撫一個不聽話的孩子。


    隨後,她仔細撥開白逸軒的頭發,查看那個傷口,邊看邊小聲嘀咕著:“還好,傷口不是很大,如果傷口要是再大點,估計可能得去醫院縫針。”


    說著,她伸手拿起一旁雙氧水等物品,對枕在腿上的白逸軒說道:“等會可能會有點疼,你忍一下。”


    白逸軒靜靜感受著蘇黎熟練的動作,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


    看著她有條不紊地準備幫自己清創,那架勢,並不像是第一次幹。


    他忍不住低聲問道:“看樣子你不是第一次幫人處理傷口了吧?”


    蘇黎並沒有在意白逸軒的試探,隻是隨口小聲迴應道:“嗯,不是第一次,那個人的傷可比你重多了。”


    “我會基本包紮也是他讓我學的,我第一次給他包紮的傷口,別提有多醜了,不過你放心,我現在已經拿他練過手了,你這點小傷完全沒問題。”


    白逸軒聽到她的話,知道她並沒有特意騙他或隱瞞,很真誠,完全對他放下了防備之心。


    於是又忍不住問道:“那他對你來說是你很重要的人吧。”


    蘇黎想了想應該怎麽形容她和陸修筠的關係,然後說道:“當然,他是我第一個朋友,我們倆過命的交情。”


    她的迴答讓白逸軒著實有些意外,他微微挑眉,輕吐出一個字:“啊?我以為會是你那個前未婚夫?”


    白逸軒的話讓蘇黎瞬間一愣,腦海中迅速閃過上次在宋家與歐陽嵐爭吵的場景,看來是那天的對話被白逸軒聽見了。


    見蘇黎沉默不語,白逸軒不禁問道:“你怎麽不說話了?”


    蘇黎沒有迴應,隻是繼續專注地幫他清理傷口。


    由於傷口在頭上,又被頭發遮擋,不好操作,所以進度慢了些。


    “不是他,是另外一個人。”蘇黎打破了沉默。


    白逸軒像是來了興致,追問道:“那你為什麽會突然和那個未婚夫退婚,你倆是家族聯姻嗎?”


    “白少,我真是沒想到,平時一本正經的你,竟然會比女人還八卦。”蘇黎忍不住調侃道。


    “你覺得咱倆之間到了能聊這麽隱私話題的地步了嗎?”


    白逸軒一怔,隨即輕聲說:“你不想說就算了。”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蘇黎看了他一眼,而後緩緩說道:“也沒什麽不能說的。我和沈燁不是家族聯姻,他家是世家,我家是豪門,從家族層麵看,聯姻的可能性並不大。”


    她微微停頓,繼續說道:“我和他是自由戀愛。至於為什麽突然悔婚……唉。”


    蘇黎無奈地歎了口氣,神情有些落寞,“我和他退婚,完完全全是我的原因,你那天也看到了,我原生家庭不太好。”


    “我十歲的時候,媽媽突然離世,她的走徹底把我擊垮了。”


    好多年我都沒有從中走出來,她的死成了我內心永遠不能觸碰的傷口。


    “我和沈燁相處得很好,他很愛我,我也愛他,可等真正麵臨婚姻時,我卻退縮了。”


    我其實有著嚴重的心理創傷,性格也是陰晴不定,連我自己都摸不透。


    我覺得他並沒有完全了解真實的我,我們或許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契合。


    沈燁各方麵都非常優秀,他也很寵我,隻要我不高興,我甚至不分場合的給他甩臉子,不是他的錯,他也會哄著我,捧著我。


    就是這樣一個近似完美的愛人,我還是不滿意。


    以前我覺得我可以為了他洗手做羹湯,做一個願意等他的女人。


    可是想,和做還是有差距的,他和自由之間,我還是選擇了後者,我隻想做我自己,不想被任何人或者事兒束縛住手腳。


    白逸軒聽完,低聲問道:“那你還愛他嗎?”


    蘇黎沉默片刻低聲迴應道:“愛,”用心愛過的人,哪能說忘就忘啊。


    白逸軒聽了她的話,陷入了沉默,不再言語。


    蘇黎細心的清理著他頭發上和頭皮上留下的血跡,然後問白逸軒:“你還想問什麽,你趕緊問。”


    白逸軒卻說道:“你為什麽會願意那麽真誠的把你的這些事兒都告訴我?”


    因為真誠換真誠,我想要得到白少的信任,首先我就得不能對你撒謊不是嗎?這是咱倆建立友誼的第一步。


    蘇黎熟練地完成清創步驟後,又拿起碘伏,給傷口消毒。


    隨後,她仔細地往傷口上撒上止血結痂的藥粉。


    剛剛兩人一直在交談,同時她專注於處理創麵,並未過多留意其他。


    不經意間,蘇黎的目光掃到了白逸軒脖頸後麵,一道長長的疤痕進入她的視線。


    盡管脖子以下被襯衫遮擋,但僅僅露出來的這部分,就足夠觸目驚心。


    那疤痕看起來好多年了,像是燙傷,可顯然當時沒有得到妥善的處理,既沒有好好塗抹藥物,傷口的護理也不到位。


    現在傷口處的皮膚已經增生,整個疤痕顯得格外突兀寬大,蜿蜒在脖頸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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