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麵色清冷,開著車,獨自來到了看守所外。


    在會見室裏,看見了薑秀婉。


    薑秀婉坐在對麵,麵容看上去有些憔悴,可神情卻透著一種異樣的平靜。


    蘇黎看著她,率先開口,語氣裏帶著幾分冷淡:“歐陽太太?聽說你非要見我,我倒是挺奇怪的,不知道你我之間還有什麽可說的?”


    薑秀婉聽到蘇黎的話,緩緩抬起頭,目光直直地對上蘇黎的眼睛,隨後緩緩開口說道:“歐陽德~要~殺~我。”


    蘇黎先是一愣,後又扯出一抹嘲諷的笑來:“歐陽太太你跟我開什麽玩笑,歐陽德要殺你,你找歐陽德啊,你找我幹什麽?”


    “我和你之間可沒什麽交情,更沒什麽關聯,你找錯人了吧。”


    薑秀婉露出一個淒慘的笑容 “我以為我會死在你手裏。


    尤其是李梅死了以後,我每天戰戰兢兢,就覺得你不會輕易放過我。


    但是我等來等去,我以為會是你,卻沒想到真正想要我命的竟是與我同床共枕二十多年的枕邊人。”


    蘇黎無語的說道:“你到底找我幹什麽,我沒空聽你這些廢話。”


    薑秀婉看著蘇黎:“蘇黎我沒想想到你會給我簽諒解書。”


    “哼,薑秀婉,你我之間並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如果我爸真事兒,我自然是不會放過你,但是我爸命大,終歸逃過一劫,現在也恢複的還不錯。”


    “我對你沒必要趕盡殺絕,況且你應該感謝你生了一個好女兒,在歐陽家全家都放棄你的時候,隻有你的這個女兒,一直在外為你奔走,真心想救你出來。”


    “她那天為了拿到諒解書,在我家門口跪了一夜,對我的觸動還是很大的。”


    “我能做的也就這麽多,至於你說歐陽德要殺你,那是你自己的家事,我真的管不了。”


    薑秀婉聽到蘇黎的話,想起歐陽嵐,不禁紅了眼眶。


    她突然一改往日或尖刻或疏離的說話風格,眉眼之間變得柔軟,輕輕開口道:“蘇黎,你長的是真美,就連女人看見都想多看兩眼。”


    “除了人美,你身上還有一種氣質,說不上來,就是吸引人,尤其是男人。”


    嗬嗬:“歐陽太太,我長的什麽樣,我自己知道,不用你來告訴我。”


    蘇黎麵無表情,語氣冷淡地迴應著,她對薑秀婉突如其來的誇讚毫無興趣,心中警惕著她可能暗藏的意圖。


    薑秀婉卻仿若未聞蘇黎的冷言,自顧自地繼續說道:“你知道嗎?你長得很像你的媽媽。”


    “她的身上就有這種氣質,她當時嫁過來,見過她的無一不震驚於她的美貌。”


    如果說我這一輩子,確實幹了不少虧心事,但是我對不起的,卻隻有你媽媽一個人。”


    蘇黎沒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她,你到底想要說什麽?


    薑秀婉微微歎了口氣,陷入迴憶之中,緩緩說道:“當年,四大豪門裏麵的少夫人,唯獨我和你媽是沒有娘家背景的人。”


    “我那時候在歐陽家受人排擠,所有人都看不起我,唯有你的媽媽是例外。”


    “她從來沒欺負過我,反而很照顧我。有時候我感到很奇怪,同樣是沒有家族支撐,你的媽媽永遠都不焦慮,過的也很幸福。”


    她的聲音裏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羨慕與悵惘,仿佛在重新審視那段久遠的過往,對蘇黎母親的敬意與愧疚也在話語間悄然流淌。


    “打住吧,你不配提我媽!”蘇黎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厲無比,猶如鋒利的刀刃,直直地刺向薑秀婉。


    在蘇黎看來,薑秀婉這種人根本沒有資格在她麵前說起母親的點點滴滴,她隻想立刻讓這個女人閉上嘴,不要再用那虛偽的言辭來觸碰她心底最珍視、最不容侵犯的角落。


    “嗬嗬,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媽當年是怎麽死的嗎?”薑秀婉臉上掛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蘇黎微微一怔,心中猛地一緊,怒火在眼底燃燒得更旺了。


    她緊咬著下唇,竭力克製著自己即將噴湧而出的情緒,冷冷地迴道:“我自然會弄清楚,但絕不會從你這滿嘴謊言的人口中得知!


    你想拿我媽來做文章,就能達到你的什麽目的?


    想利用我來替你對付歐陽德,哼,你別做夢了!”


    蘇黎的拳頭在身側緊緊攥起,指甲幾乎嵌入手心。


    母親的離世一直是她心中最深的痛,她曾無數次想要探尋真相,可絕不是要聽薑秀婉在這編排什麽。


    “你以為你隨便拋出幾句胡言亂語,我就得乖乖信了?你當我是傻子嗎?別妄圖在這裏顛倒黑白、混淆是非,覺得我會給你當槍使,你省省吧!”


    薑秀婉卻絲毫不在意蘇黎的憤怒,依舊自顧自地笑著,那笑聲在蘇黎聽來無比刺耳。


    笑罷,她緩緩收住笑容,慢悠悠地說:“蘇黎呀蘇黎,我可沒胡說八道。”


    “你這些年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你母親自殺的真相嗎?”


    “你心裏也清楚,你媽的死絕非表麵那麽簡單。”


    “你和你爸十年不說話,不就是因為你也懷疑他在其中有什麽隱瞞嗎?”


    你到底知道什麽?我勸你不要用我媽的死來做文章,現在你我之間也算是有了了結,你千萬別試圖在挑戰我的底線。


    說?你到底知道什麽?


    “你以為歐陽德為什麽非要殺我,那是因為我知道一個秘密,一個跟你母親的死有關的秘密。”


    薑秀婉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裏幽幽響起。


    蘇黎抬眸,冷冷地注視著她,那眼神似能穿透靈魂,直抵人心深處。


    “說吧,你想要什麽?”


    薑秀婉見蘇黎應下,眼中閃過一絲竊喜,趕忙說道:“我想讓你知道真相以後,最後保我兒女一命。”


    蘇黎未發一言,雙唇緊抿成一條直線,沉默的態度卻被薑秀婉誤當作了默許。


    蘇黎此時內心已如翻江倒海,她萬萬沒想到,薑秀婉手裏保命的證據居然是她母親當年的死音。


    她重生之後,母親的死也是她今生必須要搞清楚的一件事兒。


    事情過去多年,她苦於沒有線索無從下手,所以今天不管她說的是不是真的,她總是能從中獲取到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總比以前什麽都不知道要好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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