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好肉的葉清元,兩年的思念讓他迫切地想要擁抱葉清元,可是深入骨髓的愛意卻讓他止步,他手足無措地看著葉清元身上的傷痕。


    「怎麽會弄成這樣?哥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本該高興的重逢,葉清元卻出乎意料的冷淡,甚至是防備:「你來這裏做什麽?」


    顧昭一僵,顯然沒想到葉清元對他竟然是這個態度:「我來看你啊,哥哥,你是不是在怪我……」


    「我不想看見你,滾。」


    葉清元手已經握住了枕頭底下的刀,不耐煩地催促道。


    反觀顧昭不僅沒有想走的意思,還在努力的平復自己的情緒,為葉清元這樣反常的態度找藉口。


    「你肯定是是因為受傷了,所以心情不好,沒關係,有我在,這些傷口馬上就會好了。」


    「哥哥,不疼的。」


    說著,顧昭手探進了後腰處,葉清元見此,腦袋空白,等他再次反應過來的時候,熾熱的血已經噴濺了他的臉。隻見一把鋒利的匕首,就這樣被葉清元刺入了顧昭的心髒。


    葉清元有些失言,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滿是戒備和殺意。


    而顧昭也終於將一個小瓶子拿了出來。


    顧昭眸子裏,快速閃過茫然不解還有疑惑,卻唯獨沒有恨意,他感受著心口劇烈的疼痛,手覆蓋在了葉清元握住匕首的手上,感受著葉清元的恐懼迷茫,似乎有些傷心,但更多的是心疼:「哥哥,你以為我是要對你做什麽嗎?」


    不知不覺中,葉清元的眼淚好像落了下來,卻仍舊故作無情和兇狠地說:「我說了,讓你滾。」


    顧昭卻握住葉清元的手,帶著他的手,將心口的那把匕首,慢慢地抽了出來,看著葉清元不斷顫抖的手,他低頭在葉清元在上麵吻了一下:「我是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即使是死。」


    「所以哥哥不要害怕,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的。」


    這個吻太過觸不及防,像是一簇火焰,將葉清元燙的沒了理智,握住匕首的手,再也拿不穩了。染上了鮮血的匕首,「咣當」落在地上,是這樣清脆。


    葉清元腦子越來越亂,越來越疼,身體甚至不由自主地蜷縮起來,他抱住自己的腦袋,像是受到了什麽劇烈的刺激一樣。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隻知道自己的腦子一片混沌,他像是溺水的人,快要喘不上氣來。


    這裏是哪裏?


    他是誰?


    他在做什麽?


    他又要做什麽?


    「哥哥,哥哥,別怕,別怕,哥哥,沒事的……我在這裏呢,我保護你呢……」


    顧昭抱住了葉清元,想要給予葉清元一點安全感,想要告訴他,自己在這裏,自己永遠都在這裏。


    「我會保護你的,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哥哥,你冷靜下來好不好,我是顧昭啊……」


    可葉清元像是失了理智,眼淚不可抑製地落了下來,壓抑的哭腔,哽咽的聲音,無不彰顯著葉清元的絕望。


    「騙我,騙我的,你們都在騙我……」葉清元哭著。


    看著葉清元哭,猶如剜他的心,哪怕是葉清元剛剛刺他的那一刀,都沒有如今葉清元在他的懷裏哭成這樣疼。


    「哥哥,不是騙你的,你信我,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顧昭拍著葉清元的後背,就像是小時候,葉清元抱著他的那樣,溫聲細語地哄著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清元的情緒終於平復下來,而顧昭終於鬆了一口氣,他低頭輕輕拭去葉清元的淚珠,將小瓶子打開,倒出裏麵一顆藍色的藥丸,餵給了葉清元。


    隨著藥丸入體,葉清元渾身泛起晶瑩剔透的藍色,顧昭小心翼翼地拿起葉清元的手腕,解開上麵的紗布和繃帶,隻見猙獰的傷口竟然在肉眼可見自愈,血肉生長,很快就變成了原先的樣子!


    隨著藍色的光芒消失,葉清元身上的傷,徹底好了。


    顧昭撫摸過葉清元沉睡的臉頰,低聲道:「哥哥,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讓你這樣難過,或許你本來就有事情瞞著我,以至於如今受傷了,情感才得以宣洩。不過那都沒關係,你等我去找你,我也等你有朝一日,願意告訴我的那一日。」


    「睡吧,睡醒了,你還是那個清風朗月一樣的哥哥。」


    夢境開始破碎了,原本清晰的畫麵越來越模糊,顧昭不舍地握著葉清元的手,任由自己的世界緩緩碎裂,最後化作千萬隻絢麗的蝴蝶,猶如海潮一般,頃刻間充滿幻境。


    他們在漩渦的中心。


    顧昭最後低頭在葉清元的唇上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


    此一吻下,夢境徹底潰散,無論是睡著的葉清元,還是醒著的顧昭,全都在夢境裏歸於無。


    ————


    葉清元睜開了眼睛,呆呆地看著天花板,腦子還有些不太清晰。


    因為睡得太久,四肢麻木,如今一動,如同針紮一樣,這樣的感覺讓葉清元開始清醒起來,腦子裏卻全都是顧昭。


    他好像夢見了顧昭……


    他夢見顧昭想要殺他,而他在被殺死後,又跌入了另一個夢境,然後他又看見了顧昭,似乎要從後腰拿什麽東西,葉清元以為他還要殺自己,於是自己先下手為強,一刀捅進了他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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