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出現在主樓跟傭人住的副樓相連的小花園裏,如果不是陳宇突然闖入安家吵醒了不少下人,屍體應該沒那麽早被發現。


    陳宇吸了口煙,娃娃臉上難得露出一抹嚴肅。


    視線落在已經被白布遮蓋的屍體上,眉宇禁皺。


    同樣的手法,同樣的棄屍方式,讓他不禁想到十年前那場至今還未偵破的案子。


    安霖站在一旁,臉色有些不太好,畢竟這事發生在他們安家,雖然死的隻是個傭人,但也指不定這是衝著他們安家來的。


    “希望你盡早將這件事查清楚,畢竟,他是在你們闖入安家後才出事的,這讓我不得不讓安某懷疑,這件事是早有預謀的。”他的威脅,不言而喻。


    畢竟他剛說在附近查事情,安家就死了人,這不得不讓他往深處想。


    陳宇撇了他一眼,正要開口,小李快步走了過來。


    “頭兒,人來了。”


    掐掉煙頭,陳宇陰沉的臉上終於有了笑意,也不管安霖等人,大步往外走去。


    沒人發現,在主樓二樓最角落的落地窗前,辰瑜一臉興奮地盯著窗戶外麵,眼睛閃著亮光。


    果然,那個人來了,跟上一世一樣,他來找她了。


    隻不過,如今她才是那隻捉老鼠的貓。


    陳宇匆匆趕到門口,在看到那挺拔修長的男人時,眼睛噌的一亮。


    “楊墨,你來了。”


    男人穿著白襯衫西裝褲,微弱的晨光灑在他側臉,勾勒出男人立體分明的輪廓,薄唇微微抿著,黝黑眼眸晦暗深邃,蘊藏著浩瀚宇宙,令人深陷漩渦。


    隻是那麽淡淡一掃,就讓陳宇有種被窺視的錯覺。


    男人靜靜地站著,沉靜的仿若精雕細琢的畫中人。


    “帶我去看屍體。”清冷的音色敲進耳膜,平淡微涼,卻幹淨的能撫慰人心。


    “嗯。”陳宇領著他往小花園的方向走去,“死者是女性,安家傭人,二十歲,死因是被人用……怎麽了?”


    楊墨突然停下腳步,抬頭,看向二樓的某個某個房間,平靜瞳孔輕微瑟縮。


    “沒事。”收迴視線,他繼續往前走。


    案發周圍已經被警戒起來,陳宇蹲下身掀開白布,濃重的血腥氣撲麵而來。


    屍體很完整,完整的幾乎跟陳列室裏的骨架一模一樣,整齊平整的刀口,沒有半點瑕疵,刀法利落的就像是在雕刻某件藝術品。


    除了頭顱還保持原本的樣子外,頭以下的部位,早已成了一副骨架。


    楊墨細細地觀察屍體,雙手插在口袋,若有所思。


    “你說,會不會是十年前那個人?”陳宇輕聲問道,頓了頓,又開口,“說起來,昨晚是你讓我找人搞響警報,又讓我帶人闖進安家的,難道你走就知道會死……”


    “死者的衣服找到了嗎?”楊墨打斷他的話。


    “沒有。”


    陳宇張了張口,剛想問什麽,卻被人叫了過去。


    楊墨環視四周,長腿邁開,往某個偏僻的角落走去。


    被鬱蔥草叢遮掩住的角落裏,辰瑜蹲在其中,一雙靈活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動,嘴角輕輕勾起,盯著忙進忙出的人,仿佛在找什麽人一樣。


    “你在做什麽?”


    幹淨清涼的聲音,傳入耳膜。


    辰瑜抬頭,刺目的光線令她不適地眯了眯眼,站在她身前的人在曙光裏模糊了麵容,卻掩蓋不了他周身的清冷氣息。


    她歪了歪頭,嘴角輕微上揚,長睫忽閃忽閃,耀眼黑眸盯著眼前的男人,“噓!我們在捉迷藏哦!”


    楊墨微微蹙眉,看著她的眉眼,“你有病。”


    平鋪直敘,沒有掩飾。


    漂亮的眼眸眨了眨,辰瑜沒有生氣,反而加深了笑容,“對啊!你有藥嗎?”


    這個老梗,一點也不好笑。


    她蹲在地上,仰著小腦袋,“你是楊墨,我認識你。”


    上一世,在她被剝皮變態抓到的時候,她就經常從那個變態嘴裏聽到這個人的事,後來有幸能從報紙上看過一眼。


    輕快的語調,調皮的模樣,令楊墨的雙眉擰地越發緊。


    良久,薄唇輕啟,男人清冷的吐出幾個字,“這裏很危險。”


    辰瑜爽快地點頭,“那我現在就走。”


    然而,她還是蹲在原地,一動不動,隻是那雙漂亮的眼睛濕漉漉地望著站前麵前的男人。


    “楊墨,我腿麻了,站不起來。”軟糯的嗓音好似輕喃,帶著說不出的味道,讓人心口酥麻。


    辰瑜蹲在地上朝楊墨伸出手,一雙大眼睛就那麽濕漉漉得看著他。


    楊墨盯著那隻纖細白皙的手,捶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動了動。


    下一秒,修長手指拉住那隻小手,輕輕用力,將她拉起。


    用力跺了跺腳,辰瑜等腿上的麻木感褪去後才鬆開拉著他的手,“謝謝,那麽我就不打擾你咯!”


    她揮了揮手,轉身往主樓走去。


    等到她的身體消失,楊墨收迴視線,抬起手,出神的瞪著剛才被她觸碰到的地方。


    耳朵……微微發燙。


    他們身後的院子裏,一道影子悄然出現,陰暗的眼睛盯著離開的辰瑜,眼底帶著嗜血的興奮,舌頭舔過嘴唇,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小甜甜,終於找到你了,等等哦!很快,很快就能見麵了哦!


    快等不及想要幫你綁在手術台上,一片、一片又一片的,把你的肉割下來呢!


    辰瑜哼著輕快的調子,慢慢悠悠地晃進客廳,在最邊邊的角落裏坐下,饒有興趣地看著客廳裏的人。


    鬧了大半夜,大家都是又困又累,但畢竟是死了人,也不好就不管不問的去睡覺。


    安霖麵色不虞地坐在沙發中央,身邊坐著他第二任妻子。


    “老爺,忙了大半宿你也累了,這裏有玉成跟輕輕在,我陪你去樓上躺會兒吧?”年過四十的時一豔保養的很好,膚白貌美,臉上甚至看不到皺紋,看起來像是個三十出頭的小女人。


    軟若無骨的手輕輕按著他的太陽穴,吐氣如蘭。


    “婦人家懂什麽!”如果隻是單純死個人還簡單,偏偏怕就怕是衝著他安家來的。


    時一豔紅唇嘟起,“人家本來就不需要懂那麽多,隻要懂老爺的心就夠了。再說了,老爺那麽有本事,有什麽事兒不能解決的。”


    美人在懷,嬌顏軟語。


    適時的奉承讓安霖心口的不悅消散了不少。


    “就是!爸爸是輕輕心裏的大英雄。”安輕輕坐到安霖的另一邊,抱著他的手臂,下巴頂在他肩膀上,容貌有七分像年輕時的時一豔,嬌美豔麗,渾身充滿著風情魅力,偏偏又有小女兒該有的嬌態,天真而不失美豔。


    安霖捏了捏她的鼻尖,大笑,“小丫頭,就你嘴甜。”


    好一幅夫妻恩愛,父慈女孝的畫麵。


    辰瑜遠遠地看著,嘴角始終擒著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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