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份的血跡都還未幹透, 到手之後, 讓人頭暈目眩。


    「是,我……下午迴到院中,我已經看過其中內容。」胤禛說這話的時候都有些結巴,一時之間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讓皇阿瑪直接看,還是他來專屬?


    這一路上他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可到了這個時候,忽然想到了。


    「拿來吧。」康熙看到胤禛的模樣,看到他緊皺著眉頭糾結,語氣都變得祥和了不少。


    他自然是看出了胤禛眼中的擔憂,也知道胤禛為何擔憂。


    「我是你皇阿瑪,我什麽東西沒有看過?」


    「不過是一封血書,難道還會被嚇破了膽不成?」


    「當年,我……」康熙忽然說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胤禛站在旁邊,聽著康熙說起剛剛登基時候所遇到的風險,也逐漸鬆了一口氣。


    同時他一直緊繃著的內心也多出了一絲暖意。


    他看出來了,皇阿瑪這是在安慰他,讓他不要緊張。


    以前,再多的風險,皇阿瑪都能夠度過,現在這件事情,對皇阿瑪來說,也不算什麽。


    胤禛伸出手,從自己的懷裏麵,把那封信拿了出來,雙手遞給康熙。


    「一共十二頁,書寫這封信的書生已經在半年前遇害了。」康熙的手指也有了瞬間的顫抖,而後更加輕柔地接過了胤禛手中的書信。


    他站著打開第一張紙,就如同他說的那樣,他這些年來經歷的事情很多,不會被這一封帶有血腥氣的書信嚇到。


    不過,越是往下看,他的神情就愈發凝重,捏著紙張的手指都不免加重了力道,而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手指瞬間放鬆。


    胤禛站在旁邊,陪著康熙看了第三遍。


    盡管已經是第三遍,但這一封信對他依然能夠造成衝擊,剛才抄寫的時候,他連水都不敢喝一口,生怕剛剛喝進去,就吐出來。


    康熙看著走到了書桌旁邊,看完最後一頁,他輕輕的把東西放下,而後手掌重重地拍在桌麵上:「該死!」


    他們怎麽敢,怎麽敢做出此等惡事?


    一直以來,康熙都覺得整個國家在自己的治理下是海清河晏,百姓生活幸福。


    他也願意看到那些煙火氣,坐在臨街的包廂,看著人來人往,這是最讓統治者開懷的場景。


    可這些人,可惡、可恨,可殺!


    康熙的雙眼之中流露出殺意,恨不得立馬下令把王家這群人全部抓了。


    但很快,他仰起頭,長嘆出一口氣:「一查到底,絕不姑息。」


    「是。」


    「朕賜予你先斬後奏的權利,若是遇到危險,可自行決斷。」


    「若有阻攔,皆……皆可拿下。」


    康熙說完之後閉上了雙眼。


    胤禛先是愣神,而後跪在了他的麵前,領下這個旨意。


    同時康熙拿出了一張令牌,叫到胤禛的手中。


    胤禛雙手接過,不必多說什麽,這張令牌上麵寫著『如朕親臨』,後麵蓋著康熙的印以及康熙的年號。


    一般這種令牌會被康熙給予欽差大臣,大臣外出巡查,若是遇到需要快速決斷的事情,就可以直接使用這張牌子。


    「你先迴去吧。」康熙轉過身去,沒有看跪在地上的胤禛。


    胤禛把牌子收好站了起來,看著康熙的背影並沒有立馬就離開,而是說道:「皇阿瑪保重身體。」


    康熙沒有迴答,隻是對著他揮了揮手。


    胤禛站著對康熙再拜,轉身離去。


    胤禛離開之後,梁九功進入房中,康熙向窗邊走去,梁九功急忙走過去,幫忙打開窗戶。


    「今晚,胤禛那邊可用了些什麽?」


    「四阿哥似乎是身子不適,隻用了些清淡的飯菜,沒有一絲葷腥。」


    「剛來的路上,四阿哥還關心著皇上,詢問您用了什麽呢。」


    「他還說他們出門的時候帶了不少牛乳,若是皇上喜歡,明兒就都給您送來。」梁九功在康熙身邊這麽多年,自然是養成了看人說人話,看鬼說鬼話的能力。


    他看出了現在皇上的情緒不太好,但卻又提到了四阿哥,說些四阿哥對皇上的關心,說不定能讓皇上開懷一些。


    果然,康熙在聽到了這些話之後,也的確露出了一絲笑容,對梁九功說著:「老四的確不錯。」


    「皇上可要歇了?」剛才梁九功一直在外麵,警惕有人來到小院,所以也沒有聽到裏麵胤禛和康熙說過什麽。


    但此刻的康熙臉上帶著疲倦,他整個人似乎都沒有之前精神。


    「安置歇息吧,明日的飯食,還是從我們自己帶來的東西之中拿取。」康熙這邊自然也是帶了糧食的。


    梁九功聽到之後瞬間稱是:「牛乳粉便不要了,老四愛吃。」


    「是。」梁九功出去叫來看門的兩個小內侍伺候康熙洗漱。


    胤禛拿著牌子,迴到了書房之後,叫來暗衛 。


    那雖然是血書,但還是需要調查一番是否真實。


    雖然胤禛本人已經全部相信了,可血書並不能夠作為證據來證明這一切。


    還需要看著裏麵的人是不是能夠對得上,以及通過這血書裏麵的東西去查到這些年來,王家做的那些事情的蛛絲馬跡。


    要是能夠從這裏作為突破點,找到更多的其它東西,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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