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婆婆,在程一清的心目中,隻是個影子。現在她終於成了肉身,有了些分量,一雙手雖冰涼,但也在她頸後,替她扣扣子。程一清低聲說:「謝謝。」


    葉羅安妮說:「不用謝我。我要討好的不是你,是程季澤。」


    程一清對此心知肚明,但從沒想過,葉羅安妮會這般赤裸裸地說出口,她再牙尖嘴利也一時不懂怎樣迴應。


    葉羅安妮抬頭看一眼,程季澤正在車窗外打電話,目光不時掠過她們。她對窗外微笑一下,又低聲對著程一清脖子道:「我聽說你接手廣州程記後,曾經出過一些食品安全危機。」


    「已經過去了。隻是一場誤會。」程一清不懂她為何突然轉換話題。


    「是季澤。」


    「什麽?」程一清下意識扭頭。


    葉羅安妮輕輕將她腦袋扳過去,臉上仍貼著一層笑。現在她已替她戴好項鍊,垂下雙手,擱在膝蓋上,輕聲說:「那件事,是季澤找人調查曝光的。」


    「哦,那兩件事,我早知道了。」


    「兩件?」


    「是。我們消防衛生也被人舉報過。也是程季澤搞的。他後來都跟我交代了,道歉了。」


    程一清轉迴身,直視葉羅安妮的臉。她知道對方在想什麽,也希望讓對方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她可不是攀附在程季澤身上的槲寄生,隨隨便便被人用手扒拉下來,用腳踩在地上。


    葉羅安妮麵不改色,那層微笑仍浮在臉上,兩邊手腕輕抬,邊替兒媳調整著珍珠項鍊,邊低聲說:「你認為我想拆散你們?我不否認有這種想法,不過季澤向來不是聽話的孩子。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你嫁的是怎樣一個人,嫁入的是怎樣一個家庭。」


    「我跟程季澤,隻是兩個互相鍾情的人走在一起。我的家庭不會影響他,他的家庭也不會影響我。」


    葉羅安妮笑了一聲。「我跟你賭一下?現在你們夫妻倆共同持股,但一旦你們有了孩子,他很快就會提議你以家庭為重,退出公司經營,甚至退股。」


    這時程季澤往這邊走來,俯下身,一張臉出現在車窗外:「媽咪,跟阿清聊什麽這麽開心?」


    葉羅安妮輕瞥程一清,含笑道,「我們在講女人之間的話呢。」又轉頭,對程一清微微一笑,說拿腔拿調的英語,「next time you’re in hong kong,we should hit up an art show.」(下次你來香港,我們一起去看畫展。)程一清當即接話,「thank you, but i’m not into art.」(謝謝,但我對藝術不感興趣。)


    她下了車,站在程季澤身旁,跟葉羅安妮客客套套,說謝謝她的禮物。葉羅安妮也客套微笑,說迴港後一定要約下午茶。


    迴家後,程季澤問她跟媽咪聊了些什麽。程一清心裏有轉瞬即逝的猶豫,而後說,「就是些場麵話。反正她也不是為了我,隻是在你麵前做做樣子而已。」她也沒跟丈夫交心。


    「這個自然。」程季澤沒再追問。他從後麵摟住程一清,撥開她頭髮,低頭親吻她脖上的珍珠項鍊。「很美。」


    「不適合我。」她抬起手到腦後,準備摘下來,手臂卻被程季澤扣住,將她往沙發上拉。他往她身上壓去,「人會變。以前不適合的東西,以後也會適合。」


    他褪她衣衫時,她轉過臉,「我很累。」


    「你不用動。」


    「我現在沒心情——」


    「我會讓你有。」


    他將她從層層衣衫裏剝出來。她衣衫內的皮膚像製餅用的粉麵,瑩白細膩,又像剛從蒸爐端出來的糕餅,糕體滑,質地軟,入口溫,而他是唯一食客。要進入時,她問:「戴了嗎?」


    他笑:「我們結婚了。」


    「但我沒準備——」


    他不等她抗拒,很快降落在幹燥炎熱的身體上。手指撚動撥弄,沙漠很快出現綠洲,然後濕潤如亞熱帶密林。又像牛乳注入濃茶,容不下隔膜。奶油乳脂浮在液麵上,需搖晃才至水乳交融,口感濃稠,鮮美得令人舔舌。再度起飛時,天氣和人都已轉連綿密雨。


    雨停了。


    他親吻她細汗涔涔的脖子,她突然一陣寒顫。不知道是因為這吻,還是因為想起了剛才葉羅安妮的話。


    盡管衣衫褪掉,但脖頸間還戴著一圈珍珠。她煩躁,抬手去摘,「像狗圈。」


    他笑,覺得她可愛。


    程一清起身去洗澡,留下他。房間裏隻有空調聲,轟轟地低鳴著。他躺了一會兒,聽到程一清輕手輕腳進來,掀開被子,在他身側躺下,一隻手搭在他腰上,特別暖熱。她將臉貼在他脖子上,心事重重。


    他轉過身來,睜著眼看她。


    程一清趕緊找話:「我聽說,程季康私底下在找我們的股東深圳聯動 ——」


    程季澤抬手撫她頭髮,「本來想等定了再告訴你。」


    「嗯?」


    他還帶著些微酒氣跟剛才的情熱,身體過分地暖。他伸出一隻手,摟過她肩頭。「我名下有家企業,早就占有深圳聯動過半數股份。我這次到深圳,正是處理點流程上的問題,順便見些人。」


    她一下清醒,這才意識到,枕邊人早就通過婚姻與變相持股,暗中成為雙程記最大股東。她察覺自己婚前並未細看他的資產清單,而他也有意無意地並無交代,即使此事與雙程記有關。


    她想,我不提,你是否就不打算跟我說?但嘴上隻問:「程季康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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