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要給我股份,但前提條件是要我先成家,」


    喻青措瞬間氣不打一處來,合著這麽久以來,是把她當篩子打呢!她順手拿起身邊的小毛巾丟向他,「免談!我不當傀儡!更不當擋箭牌!」


    好傢夥,算盤珠子打的誇誇響,算計到她這裏來了!


    程易塵伸手接過毛巾,上邊還有涼涼的水漬和她身上的香氣,他手指輾動毛巾一角,倘若今日不說明白,日後定會因為這事吵架。


    「你先別著急聽我說!」


    喻青措已經走到門口,又折迴來,她倒稀奇了,這敗興種接下來會怎麽解釋!


    「喻青措,我喜歡你,我不信你看不出來這一點?我不想結婚也是事實,但如果是和你結婚,那我可以接受,況且眼下我結婚又能拿到股份,我為什麽不能和你結?」


    青措剛想打斷,他起身把她拉過來,「你先別說你聽我說,」他繼續,「況且我不覺得你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人,」


    瞧瞧這人多自戀!說得多冠冕堂皇!


    她一句也不想聽,站起來就要走,程易塵不鬆手,「你屬兔子的?你老跑什麽,我話還沒說完,」


    「你說的是人話嗎?」她一句也聽不下去!


    「你要是不喜歡我,為什麽不說出來李茹跟你說什麽了?」他私下都不願叫李茹一聲媽,畢竟他也沒能從李茹那裏感受到一絲母愛。


    這話倒是讓急著跑的小白兔停了下來,她嘴硬,「因為沒必要,」


    很好!有人在無聲無息間已經著了他的道,上了他的船!「所以李茹真的和你說了什麽?」


    他眼眸深深地看向青措,她的每個細微表情他都不願錯過。


    意識到自己說漏嘴,她手心攥的緊緊的。她的沉默已經能說明一切。


    程易塵雙手擺正她的肩膀,「是她要你和我分手?」以他對喻青措和李茹的了解,這簡直就是女魔頭和灰姑娘的翻版故事,李茹說話向來不顯山不露水,定不會直白讓他倆完蛋,一定是從更高的層麵壓製她。


    程易塵眼睛裏帶著怒火。


    李茹迴國有一陣子了,除了會會老友大多時候都閑賦在家,前半輩子太忙的,這眼見退休的日子她決定慢下來。


    接到程易塵電話邀約時,她又意外又震驚,沒多想就到了附近的咖啡廳。


    母子二人見麵的次數本就不多,這麽單獨相處更是一個手就能數過來,咖啡廳裏邊,程易塵早就靜候多時。


    李茹拉開座位坐下來,笑意爬到臉上,「吃過飯了嗎?」現在是下午時分,她問了一句沒營養的廢話。


    程易塵點點頭,不打算拉家常,他開門見山直接說道:「我要結婚了,和青措。」


    這組大喘氣的倒裝句讓李茹一愣,隨即又笑道:「談多久了怎麽沒跟我說呢?」


    「談多久你不知道嗎?」他手指裏把玩著打火機,菸癮上來這一刻,憋的心裏堵。


    「我怎麽會知道呢?都說女大不中留,不過依我看,兒子大了也是不中留的,」


    他把年前咖啡一飲而盡,並沒有打算過多停留,「行了,我今天來就是跟您置喙一聲,僅此而已,公司裏還有些事,我就不多留了。」


    「站住!」李茹聲音不算小,一心急什麽模樣都表露出來。「你爺爺奶奶也同意這門婚事嗎?」


    「我跟誰結婚,不用跟任何人交待,」


    李茹脊樑微微顫抖,盡管程南風提醒過她很多次,不要過多插手孩子們之間的事體,她也確實聽進去,可短短幾日之後竟傳來這樣的消息,終究是她太輕看這兩人的感情事。


    「你們之間的差距太大,終究是不會幸福!」她現在終於明白她兒子為什麽不在家說這件事,偏偏選一個公共場合,小兔崽子要的就是她顏麵盡掃!


    「那你和我爸呢?當年你們差距不大嗎?」


    「就是因為如此!我才執意不想讓你們在一起,我受盡苦楚與白眼,多少人背地裏又是如何議論我,你保證那姑娘能和我一樣抵抗住這些閑言碎語?」她此刻有些崩潰,「如果你真的愛她,就不該讓她跟你承受風言風語。」


    李茹當年家境普通,不過是研究所裏一個籍籍無名之輩,和程南風在一起後,是程南風力排眾議要娶她為妻,程家在上海從人脈到資源再到財力,都是她遙不可及的程度,高高在上的程老爺子,從不願與她同坐一桌吃飯!也就是這原因讓她受盡苦楚,生下孩子以後就果斷隨程南風去南海。


    「我知道你對我有怨!你以為我願意撇下繈褓中的你獨自離開?倘若我當年選擇繼續苟且在慶福路,你覺得有你爺爺在的一天,能有我的活路嗎!」李茹徹底崩盤,她本不想把後代人拉進上一代人的恩怨裏,可她再隱瞞下去,恐怕這兒子也終將與她反目。


    咖啡廳裏有小範圍的安靜下來,大家把目光投向這個幹練沒有皺紋的貴婦人和這個長腿西裝帥哥身上,小聲竊竊私語編織出一段豪門恩怨。


    李茹眼眶泛紅,太陽穴的青筋暴起,她倔強又不安。


    「我不是程南風,喻青措也不是你,我不會讓我的妻子受任何人非議。」他得承認,他第一次聽到李茹女士內心真實的想法,他心裏有些顫動,但她媽媽有一點錯了,他不會逃避,他更不會撇下自己孩子不管不問。


    說完他便起身離開,他不想再待下去,他也不想看李茹換一種方式來替自己的自私開脫。他更不能原諒母親背著他和青措說那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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