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旁邊怎麽有男人的聲音?」


    「席言,你是不是在外麵有人了!」


    包間裏聲音嘈雜,席言瞥了眼發酒瘋的幾人,半掩住手機話筒:「誰給你的資格質問我?」


    他語氣淡淡的,「沈寂,管好你自己。」


    退出通話界麵,席言將手機扔到一旁,任憑手機響了好幾次。


    迴到別墅已經是十二點後。


    傭人接過席言手裏的外套,掛在衣帽架上。


    張醫生給沈寂掛完水之後就迴了家。


    沈寂卻還沒睡,一個人坐在床邊,抱著手不知在想什麽。


    席言路過他門外,敲了敲門引起他的注意:「生病了早點睡,晚上不要熬夜。」


    就像個真正關心孩子的家長一樣。


    沈寂依舊背對著他,沒有迴頭。


    席言盡了提醒義務,逕自迴了房間。


    沈寂微微側頭,幾秒鍾後忽然站起身,跟在了席言身後。


    席言剛打開臥室的燈,身後傳來一股力道,想要將他壓倒。


    席言穩住腳步,接住了撞向自己的人。


    沈寂被他接住,幾乎是急不可耐的在他身上嗅聞,像狗一樣。


    席言在包間裏待了不短時間,又喝了酒,身上味道有些雜亂。


    本想去洗澡,就遇到了這一出。


    沈寂從他的脖頸旁聞到他衣服上,聳動著鼻子,深深吸著氣。


    他其實並不太清醒,腦子一直嗡嗡嗡的,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


    隻是在聞到席言身上雜亂的味道時,心裏下意識升起一絲煩躁。


    今天打電話的時候,為什麽席言身邊會有男人的聲音?


    既然已經跟沈周南結婚,怎麽可以在外麵跟其他人瞎混?


    他越想越氣,手上不自覺用力,猛地張開嘴朝席言肩膀咬去。


    席言伸手,用虎口卡住他牙齒,手下用力推開他的臉。


    「沈寂,別發瘋。」


    沈寂嗚嗚了兩聲,表情有些難受。


    席言動了動手指,感覺手下溫度滾燙,就連唿出的氣都是灼熱的。


    這時他才發覺沈寂燒得厲害,眼睛裏帶著一層水霧。


    明明已經輸過液了,但症狀還是這麽嚴重。


    他眉梢微揚,剛想收迴手,卻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舔舐自己的虎口。


    溫熱的,柔軟的。


    席言感覺心裏有些怪異,放下手,看到沈寂還未來得及收迴的舌尖。


    沈寂舔了舔嘴唇,眼睛一直看著席言,眼神濕漉漉的,像條單純的小狗。


    下一刻,他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徹底暈過去了。


    「麻煩你護士,幫我查查這裏是不是有一位叫沈寂的病人。」


    季清手裏提著果籃,看著櫃檯後的護士小姐,禮貌笑道。


    「稍等,我查一下。」


    見護士低頭去看電腦,季清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表情顯得有些冷漠。


    他不想來的,就連果籃都是路邊攤隨意挑的。


    反正以沈寂的性子,自己不論送什麽他都不會在意,最後都是進垃圾桶的下場,何必費這個心。


    季清跟沈寂雖然同校,但之前並不認識。


    他也不知道沈寂為何對他起了興趣,前段時間天天給他送花,送的還都是各式各樣的名貴品種。


    每天大小禮物不斷,手錶領帶一應俱全,就是從沒考慮過季清是否用得上。


    且季清走到哪裏沈寂跟到哪裏,像塊甩不掉的牛皮糖。


    不僅如此,沈寂還拉他去看球賽,隻喝季清給他送的水;去山路上飆車,隻讓季清坐他的後座;去酒吧喝酒,為了他跟其他人打架。


    如果不是聽到那個電話的話,季清可能還真挺感動的。


    「啊,找到了,在……」


    護士的聲音喚迴季清的思緒,他點頭致謝:「麻煩了。」


    他上了電梯,決定把東西放下就走。


    電梯上到一半時停了下來,季清以為有人進來,往旁邊讓了讓,自己站到了角落處。


    電梯外隻有一個男人,眉目疏闊,穿著白色襯衣,靠近領口的扣子解了一顆。


    季清睫毛一顫,想起上次見麵時對方一身板正的西裝,這次倒顯得更隨意了些。


    男人看了看顯示屏上的上行鍵,又看向季清問道:「還要上去?」


    季清看著他,一時沒反應過來,隻是愣愣點頭。


    男人頷首,伸手按下電梯關門鍵。


    電梯關上了。


    等到電梯又上了一層樓,季清才迴過神來,心髒狂跳。


    他連續按著樓層鍵,又去按開門鍵,終於讓電梯提前停了下來。


    等他踩著樓梯下樓之後,電梯前再無那人的身影。


    而在病房裏,沈寂正心不在焉地看著手機。


    一小時前,他收到季清的消息,說他正在附近的商場打工,聽說自己生病順路來看看。


    沈寂看向一旁的席言,迴消息讓季清別來,理由是怕他辛苦。


    季清沒有迴信,不知道是看到還是沒看到。


    沈寂想給他打電話,又怕自己表現得太過明顯,反倒惹了季清懷疑。


    他不喜歡季清,當初去追他,本來就是跟幾個朋友打的一個賭。


    至於為什麽要打這個賭,純屬是喝了酒後一時頭腦發熱。


    但話都已經說出口,就沒有認輸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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