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劍微微點頭,打開了房間的門,頭也不迴的走了出去。


    “劍兒!”


    葉傾城跪在碎劍麵前,哭出了聲。


    她將龍泉劍碎片,一塊塊揀起來,將它們拚湊在一起,宛如這樣能挽迴顧劍。


    但這一切也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


    斷去的劍不會再複原,化作灰燼的心不會再複燃。


    破鏡重圓,不過是美好的自欺欺人。


    有人的人離去,永遠不會再迴來……


    片刻後,葉傾城已經將劍拚湊在一起。


    但是她還在哭。


    葉傾城修煉這麽多年,從未如今天這般,流這麽多眼淚。


    隻因,她感受到了顧劍離去的決心。


    她費盡全身力氣,都無法將弟子挽迴。


    看了看葉傾城的模樣,鳳煙彤歎了口氣。


    艾幼薇氣憤道:“大師兄太過分了,師尊不就是想挖一下他的至尊骨麽,有什麽了不起。師尊都已經給他道歉了,他還想怎麽樣?”


    “刨除事實本身不談,大師兄難道就沒有錯?若不是隻有他有宗門唯二的至尊骨,又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


    鳳煙彤錯愕的無言以對。


    這是人話?


    柳如煙卻也安慰葉傾城,道:“師尊,弟子也覺得大師兄過分了。就算這次我們的確差點以為,他和妖魔勾結。他也不該生這麽大的氣吧。”


    “就是!”


    艾幼薇開口,這次難得沒有和柳如煙唱反戲,又朝葉傾城,道:“他竟還去參加武狀元考核。他這是打算要效忠那九位狐妖女皇麽?”


    “師尊,如此一來,他就是人族的叛徒,不值得師尊這麽難過。”


    流淚中的葉傾城微微一怔。


    鳳煙彤皺了皺眉,終於忍受不了,道:“幼薇師侄,你是這麽認為的?你大師兄,想要效忠那萬妖國的女皇,才去參加武狀元考核?”


    “這不明擺著的麽?”


    艾幼薇理所當然的開口,見鳳煙彤搖頭,又道:“鳳師伯,難道還有其他什麽緣由?”


    鳳煙彤翻了個白眼,覺得這兩個師侄有點蠢,開口道:“我至少想到了兩點。”


    “噢?”


    艾幼薇和柳如煙好奇起來。


    葉傾城也停止了哭泣,又看向了鳳煙彤。


    鳳煙彤看了眼滿臉淚水的葉傾城,搖了搖頭,道:“第一。那冒充劍兒的人,不是也參與了武狀元的考核麽?他必然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劍兒想用這樣的方式,阻止他。不讓他的計謀得逞。”


    艾幼薇和柳如煙身軀微微一怔。


    她們並沒有想過這一點。


    艾幼薇問道:“第二呢?”


    鳳煙彤看向她們,又道:“第二,你大師兄,對你師尊失望至極。也不想再迴飄渺宗,所以想要用這樣的方式,讓她徹底死心。”


    “什麽?”


    這次輪到葉傾城身軀一震,接著更多的眼淚流淌下來。


    他真的那麽討厭她麽?


    為了與她徹底斷絕關係,不惜去參加萬妖國武狀元的考核。


    看著葉傾城再次痛哭流淚,鳳煙彤搖了搖頭。


    她隱隱覺得,顧劍不止是因為這些,才去報考武狀元。


    但剩下的她猜不透了。


    這次重新見麵,顧劍給他的感覺,也多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另外,顧劍對葉傾城的態度,讓鳳煙彤疑惑。


    怎麽說。


    總感覺,葉傾城所做的,不僅僅是她說的那些而已。


    不然,顧劍不會這樣。


    以她對顧劍的了解。


    葉傾城若隻是單純的想要他至尊骨,他不可能是這個模樣。


    到底是什麽,讓溫柔謙遜的顧劍,變成這番模樣。


    葉傾城到底還做了什麽麽?


    葉傾城還在哭,傷心欲絕,“師姐,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劍兒這麽對待我。”


    “我已經知錯了,我已經向他道歉了,他為什麽要這麽對待我。”


    鳳煙彤也正在想著這個問題。


    她搖了搖頭,忽然腦袋中靈光一閃,道:“師妹,你對轉世輪迴,與前世今生怎麽看?”


    葉傾城不知鳳煙彤為何問這個問題,但還是道:“對凡人而言,輪迴轉世,無異於神話。對我們修道者來說,輪迴是個正常的概念。大道萬千,輪迴之道也不過是萬千之一。”


    “今生,我們經曆了種種,或許前世我們就已經曆過。”


    “嗯。”


    鳳煙彤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隻是看著葉傾城,心中所想的可能性越來越大。


    她的神色,也越來越複雜。


    看著鳳煙彤的奇怪的神情,葉傾城有些疑惑。


    但結合她說輪迴轉世的話,葉傾城微微一怔。


    接著,她似乎想到了什麽,臉上露出了吃驚的神情。


    “師姐,你的意思是,這可能已是劍兒的第二世……前世,他也經曆過這些,被我這麽傷害過。”


    說到這兒,葉傾城心中顫了一下,又道:“不,不可能……他是我的徒兒,我隻是一時糊塗才會想到讓他用至尊骨救塵兒,怎麽可能三番五次的傷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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