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讓這條線繼續下去,因為他怕自己說出真相。


    既然她替我擋住了這一擊,那麽,我可以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嗎?


    “王爺?”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月菲秀不由出聲。


    “不,你不欠我什麽。”


    “是嗎?”月菲秀依舊記著,那天晚上,安楓在洗手間說這話時,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怨念。


    “不要多問,我不想多說。”安楓壓低聲音,像是一個剛剛玩耍累了的小孩,躺在她的身旁。


    他身上還帶著一股讓人心曠神怡的幽香。


    “王爺。”月菲秀趴在柔軟的床榻上,目光落在了那張玫瑰紅色的欠條上。


    “嗯?”他微微一愣。


    “王爺說,我不是你喜歡的人。”月菲秀目光悠遠。


    安楓愣了一下,她說的沒錯,他就是這麽說的。


    “那王爺,你看,咱們是不是可以商量一下?”月菲秀的內心,已經下定了很大的決定,對於月菲秀來說,她並沒有古人那樣的想法,也不願意被逼婚,她更看重的是兩個人的愛情,可是,她和安楓,根本就不算什麽,她付出了那麽多,可是,一場毒藥,就讓她從天堂跌落到了地獄,這種痛苦,她還能再經曆幾遍?她不清楚,但她必須做出選擇。


    安楓抬頭望去,跟許少差不多,“你想要做什麽?”


    “我讓父親將兵符交給王爺,不過,王爺要先寫一份休書,才能讓我重獲自由。月菲秀仔細想了想,既然安楓想要那枚令牌,想必安楓也會答應。


    安楓頓時沒了之前的困意,瞪了月菲秀一眼:“你剛才說啥?”


    “我說的很明白,如果王爺同意,我們立刻就能拿到兵符,到那時,我們就不會阻止王爺奪取皇位。”


    沒想到,她竟然會提出這種要求,安楓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她是絕對不會願意跟在她的身邊的,他沉聲問道:“你是要與安陵白頭到老嗎?”


    月菲秀對他老是拿安陵當擋箭牌早已習以為常,於是道:“王爺說什麽就是什麽,總之對咱們有好處。”


    這樣最好?安楓都有些看不出來了。


    他緩緩轉過頭,感覺到了秋天的寒意。打了個寒顫,怎麽了?


    “你以為,這就是你所想的嗎?”安楓開口說了聲,隨後站了起來,轉身離去。


    就像是他一迴頭,就注定了一樣。


    芳苑在旁邊安靜的站著,等安楓離開後,她才發現自己的粥已經冷了,她趕緊道:“姑娘,你幫我熱一熱粥。”


    月菲秀目光渙散,木然地搖搖頭:“芳宛,我這就跟師父學醫,你要不要繼續住在丞相家?”


    “你說的是真的?”芳宛低下頭,斟酌了一下,道:“我會和你在一起,你走到哪裏,我就跟到哪裏。”


    月菲秀還是覺得腹部有些刺痛,她用一隻手捂住自己的傷勢,道:“安楓,我真是看不懂他,他的心思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她被這富麗堂皇的房間晃得眼花繚亂,再珍貴的東西,也隻有一片冰涼。她不應該自作多情,安楓要什麽,她都不能給,就像玉姣夫人說的那樣,為了愛情可以拋棄所有,這才是最傻的行為。


    “姑娘,這個,”芳苑欲言又止,“芳宛裏有幾個丫頭說王爺受傷了,似乎是急著把姑娘接迴去,芳宛看王爺還是挺在意姑娘的。”


    月菲秀愣了一下,她暈了,根本想不起任何事情,但她卻很清楚自己受的傷有多嚴重,若是沒有醫生及時救治,她肯定會流血不止,而且還會被感染。她心裏一片混亂:“芳宛,我在白果園買的藥材和書都拿來了嗎?”


    “景塘花園還沒有完全修複,這些材料自然還沒有運到此地的。您要按處方抓藥嗎,女士?太醫給我的丹藥,也是極好的。”


    月菲秀搖搖頭:“我的傷勢需要休息一段時間才能好,我這是為他熬製的藥。”


    芳苑嚇了一跳,趕緊拉著她道:“姑娘,你別這麽做,等你的傷好了,你的傷好了再說吧。”


    月菲秀的額頭上,早已經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她看到芳苑擔憂的眼神,隻得點頭,迴到自己的床鋪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芳宛鬆了一口氣,她知道,這段時間,她經曆了那麽多的事情,若不是那條小河,也不會讓自家主子和王爺走到今天這一步。可仔細想想,安楓對自家姑娘並非無情,當初自家姑娘被關在冷庫裏,還是王爺出手相救。


    她將一條浴巾清洗幹淨,替月菲秀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心中再次感歎,如果自家小姐和川王結婚,一切就完全不同了。


    到了夜裏,月菲秀又發燒了,芳苑有些著急,不停地用毛巾幫月菲秀擦著,可是還是燒不下去,可能是傷處發炎了吧。安楓得知之後,第一時間就來到了景塘園,看見月菲秀那奇怪的紅暈,心中也很是著急。


    他在床邊坐下,輕輕撫摸著她額前的碎發,她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著。半響之後,他忽然有了主意,站起來就走。


    他沒有絲毫的遲疑,徑直走向了馬棚。


    “王爺,你這是要去哪裏?”月儀伶剛好準備好一支感冒藥,正準備送給月菲秀,她看到安楓一臉著急的樣子,立刻開口詢問。


    “我要出城。”


    “王爺身子尚未恢複,豈能如此勞累?”月儀伶眉頭輕皺,欲要阻攔。


    “放心吧,菲秀才是最要緊的。”安楓簡單說了一句,便轉身走向馬棚。


    月儀伶怔怔地望著他離去的身影,想起他臨死前說的那番話,菲秀比她更重要,她以為自己是誰,這麽多年的等待,竟然隻是一個小小的妃子,她憤怒地將手中的藥碗從侍女手中拿開,聲音很大,嚇得那丫頭渾身一顫,再也說不出話來。


    “月菲秀,月菲秀,你怎麽還能活下來,你是不是活得太久了?”月儀伶咬牙切齒的道。


    天色將明之際,蕭府大門處,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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