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將布袋子摘下來,掏出一顆金燦燦的種子遞給了好奇的小麻雀:“這是靈穀的種子,不能多吃,跟你的兄弟姐妹一隻一顆。”


    小麻雀點點頭,就叼著自己那顆吃掉,又把袋子叼走了。


    三娘看了看薛沖,笑道:“小將軍要聽故事嗎?”


    薛沖卻沒有急著說好,倒是問:“講出來,會令三娘不高興嗎?”


    三娘笑起來:“不會。”


    “那我就聽。”薛沖也笑。


    三娘走過來,牽著他的手,往屋裏去。


    進去的時候還是普通的房間,一轉眼,卻已經是另一個世界。


    這裏是海天深處,三娘住了好久的地方。


    如今在的地方,像是一個宮殿,它依山而建,對麵就是大海。


    高聳入雲的山峰間,有無數水鳥飛過。


    第62章 故事


    奇花異草,次第開放,山間有靈獸奔馳。


    三娘坐在那突出的平台上,招唿薛沖:“來。”


    薛沖迴神,也過去坐下:“這裏是……假的嗎?”


    “當然不是,我成年後,就在這裏住了。此海連接四海。這個海灣便是我的洞府。你畢竟是凡人,如今不好總你帶你來。”


    “我知道了。”薛沖伸手,碰了一下腳邊一朵大紅花。


    根本不認識的花。


    三娘給他倒上一杯靈茶:“佘六郎,原本是仙家後裔。”


    薛沖聽著,也不好奇四處了,就認真看著三娘講故事。


    佘六郎,光聽名字,也知道是蛇族。


    可他不同於菜菜那種野地裏成了妖精的小蛇妖。


    佘六郎是有上古騰蛇血脈的,甚至往上追溯,還有那麽一絲龍族的血脈。


    本來是出身極好。


    妖族也看出身,能與上古神獸或者是靈獸有些瓜葛的,就天生血脈強悍。


    若是能覺醒一些祖先血脈,那真是厲害的很了。


    而眾多妖族中,最容易修煉化形的,便是蛇族,狐族。


    他們祖上都是有大氣運的。如今仙界也有不少他們的祖先。


    佘六郎原本,隻是山中修煉的一個小白蛇,隻等著歷經幾次劫數,就飛升上界,從此丟了妖骨,成就仙骨了。


    可雷劫或許好過,人劫卻過不去。


    出門遊歷的佘六郎,認識了一個凡間女子。


    “這一想,有一千年了啊。”三娘笑了笑搖搖頭。


    薛沖拉住她的手。


    三娘繼續講述。


    那女子當日是對佘六郎一見鍾情,非君不嫁。


    佘六郎最初並沒有動心的意思,他深知人妖殊途,有幾個妖族找了人族的伴侶能得好下場的?


    何況,他一心追求大道,並不在意人間的情愛。


    自然不答應。


    可那時候的佘六郎,對凡間有純粹的好奇。


    那女子更是個不顧世俗禮教的女子,喜歡就追求到底。


    因她能說會道,又教會了佘六郎很多凡間的事。


    時間久了,佘六郎雖然仍舊不接受她,倒也把她當做好友。


    其實那女子那時候已經知道,佘六郎不是人。


    可她愛的盲目,絲毫不在乎。


    她從青蔥少女,熬到了二十五六歲。


    這便是了不得的歲數了,寧願與家人決裂,也不肯婚嫁。


    最終,血不夠熱的佘六郎也被感動了。


    兩個人終於還是在一起,度過了幾年的好時光。


    “那後來,那女子是老死了麽?”薛沖問道。


    “妖族愛上凡人,都說是凡人的苦。可誰又知道妖族的苦?佘六郎為了她,生生損耗了三百年的功力,就隻為了叫她能長壽些……”


    為了愛妻,佘六郎漸漸忘卻了大道,不僅用自己的功力,還遍訪世間大山名川,尋求仙藥。


    隻想與那女子天長地久。


    可凡人的命數,終究有限。又如何能無限期的延長呢?


    越是掙紮的厲害,命運的繩索就越是緊緊的勒住他們的脖子。


    最終,那女子連四十都不到就病故了。


    那時候的佘六郎,也是折磨的奄奄一息,幾乎要退化成沒有靈智的普通蛇,他竟將身上那一絲龍血血脈都給了那女子。


    可那也不過是加速了她的死亡。


    肉體凡胎,如何撐得住呢?


    那時候,三娘也在凡間開店。


    是親眼見證了這件事,她對佘六郎,算是有救命之恩。


    隨手餵了他一顆丹藥,才保住他的命,以及一些微不足道的道行。


    “如今,一千年過去了,他還在找那女子的轉世。他如此做,令他的先祖大怒,打亂了那女子的命盤。所以一千年了,他也找不到。”三娘搖頭。


    “找到了,也不是那個人了吧?”薛沖道。


    “是啊,他也知道,可這已經是他的執念。找到了或許失望,可找不到,他永遠走不出去。”三娘道。


    “三娘……如果有一天我也會死,我希望你不要那麽做。對不起,是我想的太少,我總是覺得我不能一直陪你,卻沒想過……”薛沖的心都揪住了。


    是啊,人總是從自己這一方麵想,可誰想過妖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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