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燕恆遠去的背影,她眸子微微眯了眯,這三人當真隻是在查當年所有之事?看那高高書架之上的卷宗,倒不像全是,這背後,怕是還有其他目的。


    心頭低嘆,她也是要努力些,要過春闈,要查案,要讓銀杏做迴沈妤,讓定國將軍府眾人不白死。


    今夜,月色很好。


    謝譚幽陪著孟南溪用完晚膳便早早的入了睡,迷迷糊糊中好像是燕恆迴來了,可她睜不開眼,隻感受到身旁有人躺下,又擁著她沉沉睡去。


    翌日,天剛亮謝譚幽便起身了,身旁已經空空,想來,燕恆已經是上朝去了。


    知道溫凜今日走,她簡單收拾了一番便去往城外,不知是否因太早的緣故,城中人煙稀少,顯得有幾分清冷。


    溫凜此時已經帶著軍隊到了城門口,瞧見謝譚幽,忙翻身下馬,「還這麽早,怎麽不多睡會?」


    「今日與表哥一別,要近一月才得相見,自是得來送一送表哥。」謝譚幽笑道:「也好讓表哥知曉你是有人記掛著的。」


    說著,眸子若有似無掃了眼身旁的銀杏。


    溫凜順著她目光看過去,銀杏垂眸,並沒有開口,自從沈清一事出,他再未看見過她臉上的笑容,身側拳頭緊了緊,他道:「既是有人掛念,我便早些迴來。」


    目光是看著銀杏,而話卻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好。」謝譚幽伸手挽住銀杏手臂,「表哥在路上見到什麽新鮮好玩的東西可別忘了給我倆帶。」


    「你是想提醒我,先前答應你要給你帶隻鸚鵡一事吧。」溫凜忍俊不禁:「此次迴來,定給你二人帶。」


    「好。」謝譚幽笑著應下。


    「嗯,那我走了。」


    溫凜翻身上馬,正準備一夾馬肚朝前奔去,謝譚幽的聲音再度傳來:「表哥怎麽也不會說讓我照顧好自己,別受人欺負了的話語。」


    她語氣輕輕又帶著撒嬌之意。


    溫凜拽著韁繩的手頓住,迴眸看著謝譚幽,忽而笑出聲來:「阿恆在京中,誰敢欺負了你去?」


    「……」


    「瞧阿恆把你慣的,這麽大個人,竟然還朝我撒嬌。」


    「……」


    「表哥說什麽呢!」謝譚幽有些生氣。


    溫凜卻是大笑出聲,騎馬揚長而去,馬背之上,他背影單薄又颯爽,高高舉起馬鞭左右揮了揮,聲音裏參雜著寒風:「我會平安迴來的。」


    「……」


    謝譚幽眼眶有些濕,很久之前,定國將軍府的男丁每每出征也是這般,從不迴頭,隻是會揮舞著馬鞭,告訴等他們歸家的人:「我會平安迴來的。」


    也都是一直平安迴來的。


    隻有那一年,全數死在出征前一夜,那麽大的一家子,每年的團夜飯都要兩張桌子拚在一起,是那麽的熱鬧,而如今,隻剩溫凜一人,再次帶軍離京,想必,他定然也是感慨萬千。


    迴去的路上,謝譚幽問銀杏:「我看表哥是一直想與你說話的,你怎麽看也不看他。」


    銀杏道:「奴婢怎能直視大將軍。」


    「表哥從來隻當你是沈妤,你當知道的。」


    「沈妤已經死了。」


    「她沒有。」謝譚幽低聲道:「如果偏要這麽說,那也可以算她暫時死了,但我相信有一天,她會重獲新生。」


    銀杏腳步頓住,看著謝譚幽:「當真可以重獲新生嗎?」


    「一定可以。」謝譚幽伸手擦去銀杏眼角濕意,「表哥這些年一直在查沈國公府一案,我昨日也是看了很多關於沈國公的卷宗,我相信,不用多久,很多事就能得以大白。」


    銀杏眼睫微顫,不可置信看向謝譚幽。


    溫凜這些年一直在查沈國公府的案子?


    謝譚幽看著銀杏的模樣,心頭越發軟:「隻是此事牽扯太多,急不得,得一步一步來,有很多人都在為這事奔波,所以,我們也要努力。」


    銀杏哽咽點頭。


    「那……」謝譚幽聲音放輕了些,小聲喚了聲:「阿妤。」


    「下次見到表哥能不能看看他?他一直在等你。」


    「……」


    直到看到銀杏又一次點頭,謝譚幽才笑了出來,拉著銀杏去長街逛了逛才迴了府中,直奔燕恆書房密室,又是整日整日的看卷宗。


    隻有了解過去,才能揭開過去,再為過去翻案。


    三月底,漓國第一個女子學堂成立,溫雅傾老先生為其提字:青山書院。


    女子也可為青山,堅韌而不拔。


    這麽多年,一直隱居山林的溫老先生也決定久留京中,為青山書院之師,此事一經傳出,羨煞一眾扶搖堂的男學子,那可是溫雅傾啊。


    而也是因此,眾人似乎才緩緩迴過神來,長街傳出鴻臚寺卿為女子一事,雲崇驚的從龍椅站起來,事情發酵高漲之時,鴻臚寺卿入了宮,伸手取下官帽,一頭烏黑亮麗秀髮露出,眾人也才見那平日總垂著眸子的人,竟是生了一副這般清麗容顏,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鴻臚寺卿卻不卑不亢,跪於正中:「臣欺君罔上,還請陛下責罰。」


    「……」


    最終,雲崇還是念其在職期間的功勞,隻是免除了她的一切公務,還應了她可重頭再科舉,稱若此次科舉,能拔得頭籌,鴻臚寺卿之位仍是她,若不是,便迴歸最初。


    長街格外的熱鬧,但大多都是女子的喜極而泣和激動歡聲,世道如此艱難,若達官貴族還好,女子也能識些字,可普通百姓家中的女子才最是艱難,隻能巴巴看著父母將所有給家中弟弟或兄長,留給她的除了幹不完的活就是等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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