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也知道雲崇不會殺了謝靖,畢竟,謝靖可是朝堂之上唯一一個可以和燕恆對抗的文臣。


    孰輕孰重,雲崇定然懂。


    她自然也懂,隻是她沒想到雲崇竟會讓高公公親自來與他們說,要護謝靖之心太過明顯。


    「咱們這位陛下還真是從來不會讓人失望。」溫凜輕笑出聲,說的意味不明。


    還是頭一次聽見溫凜這般說話,待雲崇不似恭敬又似嘲諷。


    謝譚幽愣了一瞬:「表哥,你是不是有事瞞我。」


    從昨日再見溫凜時,她便發現了,總覺溫凜身上有她不知道的事,由其是看他看雲崇的神情,再也不似當年。


    這其中……


    「怎會。」溫凜搖頭:「若是有事,我定當與幽幽說。」


    「我有事要出府一趟,幽幽便好好待在府中吧。」


    「表哥。」謝譚幽還想再問,溫凜卻已經錯開她,出了正廳。


    謝譚幽皺眉,腦子裏像是一團霧。


    罷了。


    想不明白便不想了。


    溫凜總不會害她。


    *


    用過膳食,謝譚幽便也帶著銀杏和黑雲出府了,總得去大理寺卿府看看,她有些擔憂,若什麽都不做,她怕溫棲之事會被不了了之。


    今日,長街格外熱鬧。


    路過百姓堆裏,時不時聽見幾句討論,左不過是那日宮門口之事,有人認出她,看她神情或厭惡或同情心疼,她全然當看不見,人之口,不是她能阻攔的。


    隻能不在意。


    隻有不在意了,才不會受任何影響。


    「大小姐……」銀杏擔憂的輕喚她一聲。


    謝譚幽腳步頓住,「無事。」


    抬腳準備繼續往前走,餘光卻瞥見一人,身體猛地一震,她忙抬眸看向剛才之人站的方向,卻空空如也。


    她竟然、看見了謝音柔。


    可謝音柔不是死了嗎?


    她無法忽視她剛剛所見到的謝音柔的眼神和口語。


    她說,月歡。


    謝譚幽手指微微蜷縮,終是抑製不住,抬腳往謝音柔消失的地方走去。


    越走人越稀少,她頭腦昏沉。


    耳畔銀杏一直喚著她。


    她張了張口想迴答,卻隻發出啊啊聲。


    直到黑雲扶住她,低聲道:「大小姐,是五公主。」


    謝譚幽身子一抖,一瞬間便如同大夢初醒般。


    她四下打量自己雙手和身子,剛才難受之感還存在。


    她皺眉。


    中邪了?


    這般的感覺已經不是第一次,自己就如個啞女般,說不出任何話,渾身難受的難以唿吸,一開始以為是自己身子問題,如今身子好了不少,這般感覺還是有……


    謝譚幽有些懷疑了。


    她的身子似乎不屬於她,而是被人操控著,迴想這些年,就連病重時都在同一個時間段……


    這樣想著,她心頭已經掀起驚濤駭浪。


    「謝譚幽。」前方,有人喚她。


    她沒有應。


    「本公主喊你呢,謝譚幽。」那人聲音參雜了怒氣。


    謝譚幽慢悠悠抬頭:「五公主。」


    雲裳狠狠皺眉:「你這幅樣子做什麽?又病了?找大夫看了沒?」


    「謝譚幽你是啞巴嗎?本公主在問你話?」見謝譚幽愣怔的模樣,雲裳還是沒克製住脾氣。


    怒聲刺耳,謝譚幽心頭一凜:「不曾生病,多謝公主掛心。」


    「那你神色怎麽這般?」雲裳明顯不信:「你若是病了便好好在府中休息,在外麵瞎跑什麽?」


    「府內煩悶,出來透透氣。」謝譚幽看著雲裳,有些不解她每每見了自己的各種行為,想了想,還是說了句:「公主似乎很關心我。」


    「誰關心你了。」


    「公主說的話看似兇巴巴的,實則都是關心之語。」


    所以,謝譚幽也從來沒有跟她生氣,反而是好奇她為什麽會對自己這般。


    「哦。」雲裳淡淡哦了一聲,也沒有多做解釋。


    咬了咬唇,她又道:「你日後做事能不能收斂些,要不然就是別讓旁人知曉。」


    話落,似是又想到什麽,她嘆了聲:「罷了,也不怪你,你隻是想為母報仇罷了。」


    謝譚幽聽懂了,卻是不明白,轉而問道:「昨日之事可是牽扯到了公主?」


    不應該啊。


    昨日之事就算怎麽牽扯也不會到雲裳的身上。


    「沒有。」雲裳搖頭。


    「是旁人。」


    她聲音很低,謝譚幽卻是聽清了,她越發不明白雲裳話中意思。


    旁人?


    雲啟嗎?


    「別猜了,不是七哥。」


    「……」


    「那公主……」


    「你快成婚了吧。」雲裳打斷她的話,抿了抿唇,道了句,「等你報了母親的仇,便好好生活吧,別惹事了。」


    謝譚幽眉頭緊皺,開口還想問,抬眼卻瞧見對麵酒樓之上,坐著三人。


    她都認識。


    與她說有要事的溫凜。


    另兩人。


    一個是蕭然。


    另一個便是溫凜說與他隻是單純見過的燕恆。


    燕恆坐在窗邊,他神色漫不經心,懶懶靠在座椅上,手上把玩著玉佩,單手杵著下巴聽對麵人言語,時而微微皺眉,時而又開口說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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