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可否勞煩你替我準備熱水,我洗個澡,然後今日呢,在親自下廚,給你們兩做點好吃的。」謝譚幽神色輕鬆含笑的樣子讓銀杏提起的心漸漸放下,她乖乖應了聲便下去了。


    「黑雲,你也去收拾一下,好好休息,今日辛苦你了。」


    銀杏下去後,她又朝黑雲道。


    「是。」


    坐在浴桶之中,熱死環繞,謝譚幽整個人漸漸放鬆下來,緩緩閉上眼,大概是很累了,竟然就這樣睡了過去。


    *


    而此時,城外那片林子。


    黑夜將其籠罩,濃重的血腥味漂浮在上空,烏鴉叫聲一聲接一聲,聽在人耳中,止不住的令人頭皮發麻。


    暗處,一人走出,太暗,隻隱隱約約看得見像是一個道士裝扮,他甩了甩浮沉,看向跟在他身後出來之人:「殿下今日實在太過莽撞了。」


    「若是被人發現,殿下與我可都是殺頭的大罪。」


    「大師活了這樣久竟還怕死嗎。」雲啟聲音溫潤,卻在這樣的黑夜,又讓人無端的感受到淡淡冷意。


    「殿下此話錯了,不論活多久我都是活不夠的,自然是怕。」


    「那我跟你說的事,你可有把握?」雲啟聲音淡了下來:「隻要成,不論你又或是我,便能一直上高處,還能活得久。」


    「今日看著,倒是可姑且一試。」道士仔細迴想著今日的情景,捋了捋鬍子,又皺眉道:「隻是稍有不慎,便會出人命的。」


    「若那時,難保燕王不會……」


    「絕對不會。」雲啟揚眉笑開來:「我手中還捏著他母妃的命,他不敢。」


    何以能敢肆無忌憚的在燕恆麵前幹這些事呢,左不過是確定了,燕恆不敢動他,不止不敢動,還要求著他。


    原本以為,他的軟肋就一個孟南溪。


    後來發現,似乎不止孟南溪。


    還有謝譚幽啊。


    難怪呢,謝譚幽會不上他的套,亦不會受他身上的東西所吸引,原來,燕恆一直在救她護她。


    心頭血。


    雲啟笑容愈發大。


    他倒是要看看,燕恆能救謝譚幽多久,又能保她多久,在孟南溪與謝譚幽之間,二者隻能活一個時,他又該救誰。


    到頭來,燕恆還是要跪在他的麵前求他。


    就像上一世。


    做了一迴狗,如何不能做第二次。


    他隻是有些不解,燕恆從何處而知謝譚幽身上的東西?又如何知心頭血可續謝譚幽之命,仔細迴想上一世,似乎直到他身死他也沒有發現任何不同啊。


    「殿下。」道士還是有些擔憂:「若是強行扯動謝譚幽體內的東西,讓她憶起前塵,她若一時沉受不住,恐會真的喪命在夢中,再也無法清醒。」


    「她該想起,也必須想起。」雲啟看著不遠處的樹下遺落的藍色荷包,垂下眼,聲音忽而變得殘忍狠辣:「隻有想起了,她才會永遠的乖乖聽話,若是想起,還不聽話,死了也就死了。」


    他要一切都按著上一世發展。


    不讓燕恆有機會扭轉結局,亦是不會讓二人結合一處,謝譚幽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他的七皇子府邸。


    燕恆用兵權換來的婚約,他已經無力改變了,既是如此,他隻能對謝譚幽動手。


    他要一切都迴歸上一世。


    要謝譚幽永生永世在他身邊,愛著他陪著他。


    更要她恨燕恆,殺燕恆。


    要她親眼看著,燕恆被她殺死。


    想著,雲啟忽而大笑出聲,一向在外人麵前溫文爾雅的他,此時笑的癲狂陰冷。


    道士被這笑聲弄得渾身發顫,總覺周圍似是還有什麽人在暗處盯著他們。


    而此時,會是什麽人呢。


    鬼魅。


    越想,他麵色愈加發白,身上已經冒了冷汗,咽了咽口水,隻得走近了雲啟些,可雲啟麵容更加瘋狂,陰暗如鬼魅,他身子抖著,四下看了看,心頭默念,我是個好人。


    地獄之鬼,隻會鎖惡人之命。


    *


    謝譚幽醒時,天還未亮。


    睜眼發了好大一會的神,才利落翻身下床,從昨日開始,她便覺得自己身子似乎又好了不少,不知是否是這身武藝的緣故。


    淨了麵,她換了身幹淨的衣裙,踏出院子,來到後花園,看了看四處,隨手摺了根樹枝,這裏離她院落遠,想必也不會打擾了黑雲和銀杏。


    樹枝攥在手心,她閉眼迴想那三年的日日夜夜。


    手上動作隨之而動。


    她衣衫飄動,身姿輕盈矯捷,樹枝在她手中如同一把利劍,一出便讓周圍枯樹上下顫動,而後翻轉退至很遠,而後腳尖點地,飛至屋頂,又往後躍去,站定在一棵高大鬆柏之上。


    謝譚幽俯視眼前一切。


    站在高處,才能將整座京城一覽無餘。


    紅牆綠瓦的皇宮以及各家的高門大院,漸漸有行人的京城街道,時不時傳出悉悉索索的聲音。


    天快亮了。


    晨風隨之而來。


    她任由風打在她身上,靜靜俯視整座京城。


    先前覺得京城很大又繁華,怎麽都看不完。


    而如今,她卻覺得京城很小,一眼便能一覽無餘。


    人站在高處,看到的總是不同的。


    抬眼看向皇宮方向,那裏最是顯眼卻又是最小,方方正正的,輕易便困住了一人的一身,而謝靖,便是被關在了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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