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譚,我在,我來了。」


    少年也曾踏著死路來尋她,救她。


    如今,她前方是死路,她又如何能退縮,不去看一看那少年呢,總是見到很多次背影,卻從未見到過正容,她要去,想去見一見那個護著她,將她從泥潭送上神壇的少年。


    少年待她那樣好。


    她又怎麽能忘了他呢。


    謝譚幽堅定點頭:「我要去。」


    我要去。


    三個字,是那樣的堅定。


    燕恆聞言,手中劍顫了顫,落在地上,發出響聲,他拽過謝譚幽,讓她麵向他,淩厲眼神盯著謝譚幽,她每一個神情都是很堅定。


    堅定的要去尋雲啟,即便前方是條死路。


    被人這樣堅定的選擇,想必不論是誰都會感覺幸福。


    可他,似乎從未被堅定的選擇過。


    「謝譚幽。」燕恆伸手擦去麵上血跡,道:「我以為你不喜歡雲啟了。」


    見謝譚幽不說話。


    燕恆唇角扯出嘲諷笑意:「是我想錯了,喜歡了那麽久的人怎麽會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呢。」


    若是真的能做到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他上輩子這輩子又何至於淪落至此呢。


    有時候他不禁想,謝譚幽是不是腦子壞了,雲啟待她那樣的不好,她竟還那麽喜歡他,莫不是有病又或是被下了迷魂藥。


    可仔細想來,他何嚐不是有病呢。


    謝譚幽對他從未見好過。


    她騙他次次,而他救她次次。


    隻因年少的一麵,便銘記終生。


    如今不止終生了,而是兩世了,真是被下了迷魂湯吧。


    「可你該告訴我的。」燕恆舔了舔幹澀的唇角:「你若是喜歡雲啟,我便不會插手你的事,而是成全你。」


    是她的一句我做你的妻子,便讓他的心亂了。


    迫不及待的要去。


    都不問一句,是否還喜歡雲啟。


    到如今,燕恆都分不清,當時是不敢問還是急的忘了問。


    說到底,可能是有一點卑鄙又羞恥的心思。


    他覺得。


    謝譚幽至少有一點點喜歡他。


    「噗呲。」


    背後忽然出現的黑衣之人,劍沒入燕恆胸膛,他皺眉迴神,抬腳將地上的劍踢起接過,反手便插入身後之人胸膛,黑風隨之而來,補上一刀,黑衣人就此喪命。


    「主子。」黑風大驚。


    「無事。」燕恆道:「將所有人都處理幹淨。」


    「是。」


    垂眸瞧著鮮血湧動的胸膛,剛才竟是沉浸在自己情緒中就連殺手到了身後都未能察覺。


    看吧。


    重活一世,他就知道,靠近謝譚幽會有很多麻煩事。


    明知道。


    卻還是放任自己清醒的沉淪。


    鮮血嘀嗒嘀嗒落下,落入謝譚幽掌心,溫熱而灼燙的,燙得她手心忍不住蜷縮,她睫毛顫了顫,忽而睜大眼,徹底迴神,從剛才的場景退了出來,迴歸眼前一切。


    入眼,便是胸膛被血浸濕的燕恆,她心頭一顫:「燕恆。」


    耳邊打鬥聲不絕於耳,又有殺手朝這而來,那一劍對準燕恆胸膛,勢必要取他性命,謝譚幽心頭驚慌,顧不得其他,拉開燕恆,本想替他擋上一迴,卻在閉眼時,想起莊子裏的那三年,她下意識的出手,阻擋前來之劍,又在對方刺偏之時,迅速撿起地上的劍,一劍便斬下對方頭顱。


    她頭髮散落,滾燙鮮血濺至麵頰,微風陣陣吹來,長發與鮮血隨風飛起,她眼神淩厲幽冷,又是一劍,砍下又前來的黑衣人手臂,然後抬腳踩在他胸膛,麵無表情取他人頭。。


    手上及裙子被鮮血染紅,她看著,眸中含著淚水又似充血。


    她。


    會武。


    真的會。


    從上一世便會。


    那年,謝譚幽說:「我沒有能力自保。」


    少年答:「我會讓你有能力。」


    所以後來,在謝譚幽孤獨無助的那三年,少年教她武功,日日在她身邊,保她不受欺辱。


    謝譚幽抬眸打量這片林子,黑衣殺手如雲,燕恆身邊的人都在與其廝殺,一地屍身,幽冷而詭異。


    此地不宜久留。


    她抬腳上前扶住燕恆,看著他蒼白的麵容,他還是麵無表情又冷漠的,可謝譚幽看到的卻是那個眸底溫柔又苦澀的燕恆,謝譚幽心頭狠狠顫了顫。


    「我們先離開。」


    燕恆中了劍,流了這樣多的血,必須趕快清理傷口才行,否則怕是會有生命之憂。


    燕恆卻是不動,隻是看著謝譚幽,默了很久,才道:「我無事,雲啟便在外麵,你先出去吧。」


    「雲啟?」謝譚幽皺眉。


    忽然便想起,燕王府前,是雲啟告訴她答案在這,她才壓抑不住來了,結果,她身子半路便發現不對,黑雲亦是不見蹤影,進了林子便是看到莊子又是如雲的殺手。


    這其中,怕是雲啟故意引她來這。


    其目的,難不成是要殺了她?可又不像,因就算有黑衣殺手朝這而來,都隻將劍對準了燕恆。


    他要殺燕恆?


    還是因為什麽呢。


    謝譚幽想不明白,可此時她並不慌亂急切,隻覺快了,很多事情都快清明了。


    「你中了劍,不能久留這裏。」謝譚幽看向燕恆,「流了這樣多的血,會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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