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嫌我脾氣差,嘴欠,我都改……嗚……但是沒有你,我真的會死掉的……」


    「你……原來還知道自己嘴欠?」沈確暈暈乎乎。


    花香裏多了一絲潮濕的味道。


    「嗯……你之前就這麽說過我……」裴忌的聲音變得黏黏糊糊,不太對勁。


    他好像醉了。


    「之前?什麽之前……」


    沈確覺得自己好像也醉了。


    身後的肌膚燙得嚇人,裴忌把他抱得更緊。


    好熱、好熱。


    「就是之前……」裴忌的聲音低沉,委屈巴巴,「你說我菜狗,說我這樣的單兵一輩子不可能進七大艦隊……」


    「你好兇啊……學長……」


    撒嬌般的聲音傳入耳膜的時候,沈確忽然渾身一顫。


    淺淡的花香濃鬱起來。


    潮濕、悶熱。


    裴忌的動作停滯了一瞬,湊近了沈確後頸,嘴裏還在囁嚅著撒嬌的話。


    不對……


    沈確昏沉的大腦忽然意識到不對……


    太熱了。


    他好像在發情。


    「唔——!!」


    ……


    午後的樹影婆娑,明暗交錯,編織出一片光怪陸離。


    年少的指揮官們站在訓練場上,三道光幕在麵前展開,代表單兵的小點們在光幕上明滅不定。


    耳麥裏不時傳來播報的聲音,淩亂嘈雜,聽不真切。


    麵容清冷的少年按著耳麥,眉頭微蹙。


    「4號,你偏離了位置。」


    「4號,你正在往蟲穴走。」


    「4號……」


    「4號!聽到請迴答,你在違背指揮,4號!」


    滋滋的電流聲傳達著對方的沉默與傲慢。


    年少的指揮官語氣逐漸變得不耐煩,烏黑的發間落下一滴汗,沿著冰雕玉琢般的臉龐一路滑到鎖骨。


    「再往前一個坐標,我將直接記你違規,聽到沒,4號!」


    電流聲送來一聲不屑的輕笑。


    「聽到了,聽到了。」


    慵懶的聲音穿透距離、穿透時間。


    「你好兇啊,學長。」


    沈確恍惚了一瞬。


    熾熱陽光如同長出了觸手,攀上脊背,將他一點點融化在那個夏日的午後。


    日月交替、星辰更迭。


    單薄清瘦的身影抽條變長。


    紅色的警報聲響起,他一個人踉踉蹌蹌地走在滿地機甲的殘骸中。


    白色的寒瑩像死去的飛鳥從空中墜落。


    劇烈的疼痛幾乎要將他撕裂。


    他顫抖著在白色的病房裏醒來,腦中一片空白。


    畫麵變幻。


    鮮花滿地,綠意盎然。


    成年的指揮官疲憊地站在盛大的婚禮現場,惱人的議論聲幾乎要將他淹沒。


    他在等誰?


    那個人會來嗎?


    微風捲起白沙,月光如水一樣流淌在地上。


    他追著月光往前走。


    一雙手從背後擁住了他。


    幹燥溫暖的信息包裹了上來。


    身形高挑的男人低頭湊到他耳邊,輕笑了一聲。


    「你好兇啊……學長……」


    ……


    沈確再次甦醒。


    清晨的陽光從窗簾縫隙間透入,他下意識眯了眯眼。


    安雅驚喜的聲音響起:「太好了!夫人醒了。」


    緊接著是門響:「快告訴上將,夫人醒了,讓他先別急著殉情呢!」


    從床上緩緩坐起,沈確茫然了一瞬,突然意識到什麽,伸手去摸後頸。


    熟悉的味道先他的動作一步溢了出來,緊接著是凹凸不平的觸感。


    他愣愣地摸了好一會,終於確認。


    是牙印。


    安雅擔憂地望著他。


    「夫人……您還好吧?」


    好……嗎……


    他點了點頭。


    事實上,比以往都好。


    「上將呢?」


    安雅鬱悶地問:「您不問問您自己怎麽了嗎?」


    沈確似乎有點著魔的將手覆在後頸上,捂住那個新鮮的傷口。


    「我怎麽了?」


    「您被上將咬了!然後昏了一晚上,嚇死我們了!」


    安雅用很不像她的聲音激動地說。


    「天啊……您不知道易感期的alpha有多恐怖嗎?您哄哄他也就算了,哭個七八天自己就好了,怎麽能去……去!」


    安雅臉紅了。


    「總之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抱歉。」


    沈確記起昨天剜心刻骨的疼,難以抑製地有點後怕。


    被咬下去那一瞬間,他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


    但他還活著。


    還獲得了一個標記。


    「上將呢?」他又問了一遍。


    安雅重重地嘆了口氣。


    「咬了您之後,他把您送到臥室,然後自己關在書房裏哭了一晚上,天啊……真的是一晚上。」


    她狠狠一跺腳。


    「煩都煩死了!現在可能把自己淹死了吧!活該!」


    第66章 你要補償我


    「上將說,易感期結束前他都不會見您了。」黛米站在書房前,鄭重宣布,「他睡書房,您睡臥室,夫人。」


    「他憑什麽替我做決定?」沈確冷冷地問。


    「其實……我也建議你們保持距離……」


    黛米麵露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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