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瑤嘴角抽了抽,非常開心地點了點頭:「喜歡,特別喜歡。」


    江晚星笑開:「你今天也是讓我長見識了,我在天族活了那麽多年,人人都說天道是看不見摸不著的,原來天道也是能看得見摸得著的。」


    雲瑤吃驚:「你沒見過天道,你不是天族公主嗎?」


    江晚星一怔,落寞垂下眼眸:「天道哪裏是說能碰見就能碰見的,我一直以為天道是沒有實體的。」


    她迴想著那束光:「原來天道是一道很舒服的光,還會把人籠罩在其中,不會讓人觸碰,多厲害的武器都會在天道的光下折斷,而且天道不是沒有形態的,它會為你而來。」


    江晚星專注地望著雲瑤:「你懂這個含金量嗎?天道為你而來誒。」


    雲瑤怔怔聽著,突然一笑。


    江晚星:「?你笑什麽?」


    她擺手嫌棄道:「你說得怪浪漫的,不愧是帝姬,文化水平就是高。」


    江晚星蹙眉道:「才不是,你說天底下做了好事的人那麽多,為什麽天道隻明晃晃賞你一個?這不是偏愛是什麽呢?」


    雲瑤若有所思:「可能是為了平衡吧,天道不會偏愛任何一個人,它是個非常狠心的規則。」


    江晚星怔了怔:「真的?」


    雲瑤:「真的。」


    江晚星不理解:「你為什麽會這麽肯定呢?」


    雲瑤輕笑。


    因為她就是天道的工具人啊。


    畢竟起初,她是個人族不受寵的公主。


    在太上皇去世前,顫抖著握住她的手,用力與她說——


    「瀾玉,寡人走後,你就趁亂出宮,莫要逗留,一直跑一直跑,跑到你喜歡的地方,永遠也別迴頭。」


    她這才明白,太上皇讓她習武的原因,是因為他要她保護自己。


    餘生沒有人愛她了,她要學會愛自己。


    出宮那天,她奔跑在高高的紅牆下,像個驍勇善戰的女將軍,被人追殺卻也所向披靡。


    但她終歸還是被抓了。


    父皇斷了她一條手筋,一條腳筋。


    她再也沒有辦法奔跑,成了最卑賤的公主。


    卑賤到有侍衛夜裏闖進她的閣中,想要淩辱她,她反殺侍衛之後,被姐姐告發,說她按捺不住寂寞與侍衛有染,還殺侍衛滅口。


    她嚇得渾身發抖,哭著說自己是被冤枉的,也沒讓那個侍衛得逞。


    但母後還是甩了她一巴掌。


    母後斥責她:「你不勾引那侍衛,那侍衛能來嗎?!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父親知道後,也道她是個下賤骨頭,就知道幹一些下賤勾當。


    沒人在乎她委屈不委屈。


    沒問人她害怕不害怕。


    錯的是侍衛。


    挨打的卻是她。


    第158章 江入年復活答謝雲瑤


    後來她被釘在木板去世後,獲得了無窮無盡的力量。


    那是她第一次和天道打交道。


    天道說,她是被戾氣選中的靈魂。


    因為戾氣大多時候都是愛而不得,含恨而生,而她的剛硬和堅韌,讓戾氣都願意奔赴她而來,為她所用。


    天道說她可以很強,過去獲得不了的,以後都會擁有了。


    於是她在魔族所向披靡,把自己在人族的不甘和怨恨都發泄了出來 。


    一開始她沒有成為魔尊,她那時還無憂無慮,擁有一大堆朋友。


    人族所期盼的溫暖,她都擁有了。


    可突然有一天,她把朋友都殺了。


    她醒過神來的時候,滿地的熟人屍體,地上全都是血跡。


    她難以置信,崩潰至極,才知道她已經強大到一定程度,身體會被戾氣所掌控,失去神誌,殺死了自己身邊所有想要阻攔她發瘋的人。


    天道說,這就是掌控戾氣的代價。


    戾氣太多,她總有駕馭不住的時候,越強大,就代表她越容易失控。


    任何好處其實都在暗中標好了價碼,隻是她年輕時肆意妄為,從未有所察覺。


    於是她乞求天道,將朋友換迴來,她會答應天道一件事情。


    所以,她成了修仙一族的劫,也成了天道滯留在修真一族的審判者。


    她的朋友們迴來了,唯獨忘記了她,嘰嘰喳喳地聚在一起玩,就像是在她身邊時那樣。


    她以前會坐在他們中間,陪著他們打鬧。


    但後來,她隻能躲在角落偷偷看,再也不敢上前。


    終於,她支撐不住那種孤獨,自殺了。


    最後沒死成,天道把她撈迴來,把她身體承受戾氣的能力提高很多,要求她成為魔尊。


    她成了魔尊後,見到的第一對小可愛,就是剛出生的北淵和北溟。


    盡管記憶都清除了,但是她依然記得大概的輪廓。


    她記得,她喜歡這對小狗,寵愛有加,哥倆被她寵得無法無天,甚至一度翹著尾巴走路。


    所以當她發現自己再一次要控製不住自己的時候,她第一時間清空記憶的,也是北淵和北溟。


    她知道他們跪著求她,求她不要這麽做。


    但她還是做了。


    這哥倆之後,她將其他人的一個一個清除,甚至還有人察覺到想要逃跑。


    她親手把那些人抓迴來,在他們不解的嘶吼和怨恨中,麻木清空他們之間所有的往事。


    最後消除記憶的,就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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