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嵐望著遠方,若有所思地說:「魔尊在種荷花時,本尊就在旁邊看著。」


    雲瑤更震驚地搜羅了一下自己的記憶,幡然醒悟:「你竟然是當時內小孩——」


    白月嵐看她。


    她僵硬改口:「你當時是個小孩啊?不然你肯定殺死魔尊了,但你不是二百歲嗎?」


    白月嵐嘴角抽了抽,似乎非常無語,咬著牙道:「我五百多歲,誰跟你說我二百歲的?你連自己師尊的年歲都記得這麽離譜嗎?」


    雲瑤尷尬低頭:「不好意思歲數大了,有點老年癡呆。」


    白月嵐癟了癟嘴,又重新恢復鎮定:「不過,那天本尊想高密找人來殺她,但我沒下手。」


    她疑惑:「為何?」


    白月嵐若有所思地盯著荷花:「因為她,不同。」


    ?


    她不同?


    雲瑤困惑:「哪裏不同?」


    白月嵐沒說話,隻是盯著荷花池畔的椅子,似乎是想到了過去。


    他那時因天資聰穎被同齡人排擠,想尋個安靜去處,來到池塘邊,卻見到池塘旁就坐著一個女子。


    女子年紀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穿著再素雅不過的奶粉色紗裙,鬢邊落著一朵白茶花,幹淨得像是白茶花成了精。


    然後,她朝他看過來,像是見到了什麽有趣兒的東西:「修真界的小孩?」


    他那時想攻擊她,可不知怎麽,竟然挪不動一步,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女人走到他麵前,垂眸打量著他。


    那雙眼睛,藏著放蕩不羈,有一種隱隱的輕視流竄在其中,似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他看到她第一麵,就知道她是魔尊。


    那一刻,他也同時知道,謠言不可信。


    傳說中一襲黑衣,濃妝艷抹的魔尊,住在黑暗不見光的魔族裏,仿佛被形容成了一隻老鼠王。


    而真正的她,不過就是坐在池塘邊幹淨嬌媚的一個少女。


    她很普通。


    卻又很不普通。


    她甚至屈尊降跪地蹲在他麵前,毫不吝嗇地誇獎他:「你這小孩天賦異稟,渾身神骨,神脈複雜而有力,未來可期啊!長得還好看!」


    她含笑看他:「但你為什麽不開心?」


    他牴觸擰眉:「關你什麽事?」


    她也不生氣,笑吟吟地道:「你肯定是因為很強被人嫉妒了吧?」


    他那時不懂隱藏情緒,聞言失落垂下眼眸。


    她便笑著湊近他:「你知道嗎?他們對你不好,恰好就是因為你很強,你不需要在乎他們,隻要變得更強,就會有更多人對你好了,到時候那些嫉妒你的人就顯得不重要了。」


    他不理解:「難道不是會讓更多的人討厭我嗎?」


    魔尊笑著點頭:「會,但喜歡你的人,會比討厭你的人多得多。」


    說罷,她揮手朝著池塘邊甩下一堆種子,瞬間整個池塘中開出了大片大片的荷花!


    他震撼跑到池塘邊:「哇!!!」


    他從未見過這麽美的荷花,它們盛開得很好,所有荷花都在傾盡所有討好著向魔尊開花,盡量伸展著枝丫,生怕她不滿意折了自己。


    魔尊負手站在他身後,似笑非笑地道:「當你很強時,所有資源都會傾斜於你,好的法寶,武器,朋友,金錢,哪怕是一朵花也會因為你而盛開,所以你沒有必要因為那些宵小難過,因為你會擁有更好的與你比肩的朋友,隻要你足夠優秀。」


    他迴頭看著身後的女人。


    女人言笑晏晏,俏皮地沖他眨了下眼睛:「所以別不高興啦,你小小年紀不開心,可算是虛度光陰哦。」


    他突然就明白魔尊的意義。


    她的強大,不在乎她周身籠著多少魔力,而是有多少人為了博她一笑,為她饒自己一命而拚盡全力。


    而在那一天,他嗅到了從未聞過的最濃鬱的花香。


    往後幾百年,再也沒有那麽好聞的花香了。


    那天的見麵,也是他壓在心頭的秘密。


    人人都說這是修真大陸最好的荷花池。


    卻不知這是魔尊為他灑下的荷花池。


    但……


    白月嵐迴過神,嗅著空氣裏麵的味道,熟悉得讓他心悸。


    這是,那天他聞到的花香。


    他再凝神看花。


    所有花都衝著他的方向。


    他心尖一顫,猛然轉過頭看向身後。


    雲瑤同時抬眸望著他。


    白月嵐微微睜大眼睛,似乎很激動。


    雲瑤看不懂。


    很奇怪,這傢夥眼神裏好像裝著很多複雜的東西。


    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終沉沉道:「這是你第一次來到荷花池,本尊第一次帶你來這裏,對吧?」


    雲瑤:「?對啊,你放著飯不吃,帶我來這兒賞花,你指定腦子有點問題。」


    白月嵐:「?你還是我徒弟嗎?」


    第81章 本尊總會被白軟軟吸引


    雲瑤假笑:「師尊,我怎麽能不是你徒弟呢?你發癲癲啦~~說話也不考慮人家家的心情。」


    白月嵐似乎是被噁心到了,別開頭不看她:「剛剛我發現,你的心魔很特別,像你,又不是你,那個神情,倒像是過去的你。」


    雲瑤垂下眼眸,晦澀一笑:「什麽過去的我,我一直是我啊!」


    白月嵐複雜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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