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黑衛聯係不上了,隻怕…兇多吉少!”無極殿外,巴東走到江濤身邊飛快說了幾個字。


    江濤聞之心中一緊,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不見。


    黑衛,乃是此番跟隨南安使團進京的秘衛。


    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名字,隻知道他們是南安朝廷訓練的一把利刃,負責情報收集跟陣前刺殺。


    這些人身手了得,此番混入宮中便是為了大商天雷包的秘密。


    在江濤幾人認知中,黑衛就算被大商禁軍發現,以小部分犧牲的代價逃出皇宮也是完全沒問題。


    這大商的皇宮到底是什麽龍潭虎穴,竟然讓十數號黑衛在此折戟沉沙。


    “莫非是龍衛出手了,難怪大商皇帝不肯派龍衛對天狼騎兵,他是在守株待兔!”江濤腦中靈光一閃,瞬間得出了這個結論。


    一股被戲耍的憋屈感占滿了心間。


    眼見商夜笑吟吟望過來,江濤又立馬擠出一副笑容,裝作若無其事,心中卻是對商夜恨得牙癢癢。


    商夜指了指演武台下的木春等人,衝江濤有些不耐煩道:“江正使,你們還愣著幹什麽,該你們上場了,朕的神武軍等得花兒都快謝了。”


    邊上的南安副使巴東硬著頭皮出言:“陛下且慢。南安百卒乃是精銳水軍,雙方對戰需選一湖泊水澤之處,如此方算得上公平競技。”


    “胡言亂語,打擂從未有場地這一說,若按你的說法,方才天狼騎兵要尋一草場比試,我們還比不比了!”嚴江訓斥道。


    巴東對此不置可否,隻是依舊堅持自己的意見:“此言差矣,天狼人自己放棄優勢,那是他們蠢,我們南安軍擅長水戰,豈有舍長取短之理。


    莫不是你們大商以勢壓人,罔顧比試公平!


    若是如此,那還比什麽,你們大商自己玩得了。”


    “你~簡直胡攪蠻纏。”


    嚴江吹胡子瞪眼,著實沒想到對方搞出這麽一出。


    心中也在著急,即便神武軍這般強大,在訓練有素的南安水軍麵前,隻怕也討不到好處。


    “知道我大商軍鋒銳利,隻怕是心裏怕了吧,找什麽借口,丟人現眼的玩意!!”


    “輸不起的南安人,江南鼠輩!”


    大商百官聽到巴東之言,嘴炮火力全麵開始輸出。


    南安使團卻不發一言,江濤更是看著商夜,等待這位大商陛下給出的態度,他心中清楚,與神武軍一戰,南安必敗無疑。


    既然黑衛已經混入大商宮廷中了,若是能夠借機取消打擂,倒不失為明智之選,無非就是放棄了那數千名被俘虜的台府軍卒罷了。


    商夜嘴角露出一絲鄙夷,又一次做出了眾人不敢置信的決定。


    “既如此,這場百卒比鬥暫且跳過就是了,反正贏你們兩場就行。”商夜大大咧咧說道,似乎對自己無比信心。


    江濤心底冷笑。


    贏兩場?


    嗬嗬,白日做夢呢!


    “大商陛下,那便先開始我們南安的比試項目,作詩!”江濤連忙大聲說道。


    見一旁西涼長公主投來目光,江濤接著開腔:“素問新月長公主才藝雙全,今日可否請你作本場比試判官,對雙方詩詞評價,以表公正。”


    梁挽秋不知道出於什麽考慮,僅僅是微微錯愕後,便點了點頭:“能夠見到兩國詩文才子比試,本宮心中願意。


    方才大商陛下說要親自吟詩作詞,本宮越發期待大商的精彩表現了。”


    “我就說這小妮子不像好人吧。。。。”


    聽著梁挽秋略帶揶揄的話,商夜心中這般想道。


    不過抬頭看向上方的虛空後,瞬間又信心十足起來:“作詩?這要是都贏不了,那還不如買塊豆腐撞死得了!”


    隻見虛空中一行字跡淡淡顯示在商夜眼裏。


    【幸運事件:義務教育;事件描述:係統撞開了宿主那塵封許久的記憶匣子,前世恍如昨日,在電光火石間,宿主明白了一件事,當年的義務教育真沒白上!】


    這是商夜在見使團前花費一千國運兌換的幸運事件。


    當年上學時候的記憶,此時就像是刀斧一般深深刻在他的腦子裏,無比具體!


    ——奇變偶不變,符號看想象限,這是數學!


    ——氫氦鋰鈹硼,碳氮氧氟氖,鈉鎂鋁矽磷,硫氯氬鉀鈣,這是化學!


    ——同性相斥、異性相吸,這是物理!


    ——醉裏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這是語文!


    隻要是死記硬背的知識,這一刻商夜全部掌握了……


    商夜哭了。


    嗚嗚嗚~~


    係統你早幹嘛了,早來的話,自己鐵定能……上三本啊!


    “陛下?”


    看到商夜突然淚流滿麵的感歎,一旁伺候的賴勞急了,正在猶豫要不要喊太醫的時候,商夜眼神逐漸清澈起來。


    看到江濤端著一把折扇騷包地來迴走動,商夜沒好氣地催促道:“快點吧,朕還要忙著澆水呢,誤了時辰拿你狗頭當化肥!”


    江濤鬱悶地差點沒吐血。


    分明是你在走神無視我們,現在反倒惡人先告狀。


    江濤當即應道:“大商陛下,方才長公主已經點出了詩眼‘沙場’。


    你們大商要不要多喊幾個人,詩詞質量不行,湊數也能保住些許麵子,外臣這良苦用心,陛下不會生氣吧。”


    聽到江濤無比自大的話,大商百官怒了。


    反倒是翰林院那幾人眼中冒出精光,個個挺直了腰杆,臉上泛起一股興奮地潮紅。


    腦中已然是想著商夜請他們出馬的時候,如何惡心他一把。


    “不用了。朕一人足矣!”


    商夜淡然的聲調在大殿之中響起。


    翰林院這些老學究臉上的得意勁瞬間僵住了。


    “陛下深思啊!這南安的詩詞不是你想得那麽簡單,此事關乎大商前程,斷不可兒戲!”史官文常急得主動站了出來,態度不自覺帶著訓斥的味道。


    “大膽,文常!你這是要以下犯上?”商夜冷冷問道。


    “陛下剛愎自用,身為史官勇於直諫無可厚非。”文常態度堅決,不知道的還真以為這老小子頭鐵,乃是朝廷忠良之輩。


    “你的意思不用你們這些翰林院的學士就是朕剛愎自用?”


    “陛下拿大商前途開玩笑,在下官眼中便是胡鬧,就好比推行科舉製、稅製改革,顛倒國本,禍害無窮!”


    “好好好!既然如此,你們中誰自認為文采斐然的便上前來,朕倒要看看你們有多能耐!”商夜哈哈大笑,眼神之中殺機一閃而過。


    對於這些阻礙大商進步的士族階級,徹底動了連根拔起的念頭。


    ——


    “金戈鐵馬戰沙場,鼓角爭鳴震四方……”


    “沙場點兵風烈烈,旌旗飄舞日昏昏……。”


    新月公主將大商、南安這些人作的詩句一一查閱,臉上波瀾不驚。


    多是些無病呻吟的扭捏之句,讓人無法融入詩句其中,更稱不上心神共鳴。


    梁挽秋薄紗之後的絕美容顏露出一絲不快,這完全就是在侮辱她的審美,這些詩詞寫出來就是浪費紙張。


    眼見新月公主搖頭,那些原本隱隱期待的讀書人臉色蒼白,這些可都是他們精心斟酌的語句,沒想到引不起公主半點興趣。


    眾人將視線看向場中,隻見大商皇帝麵前的白紙上還一個字還未寫,似乎是想不出頭緒已然放棄。


    於是,眾人心裏頓時平衡了許多。


    看向商夜的眼神中不由得帶起了嘲弄,還以為多厲害呢,等會看你怎麽收場!


    這時,


    江濤慢悠悠將寫好的詩句遞給梁挽秋:“公主殿下,你看本世子這詩可否?”


    梁挽秋一開始不以為然,目光僅掃了一眼後,那雙足以讓日月黯然失色的美眸便再也挪不開。


    【昨夜秋風入漢關,邊聲蕭瑟月光寒。胡笳隱隱傳荒野,塞雁淒淒度遠巒。】


    良久之後,梁挽秋美眸抬起,朱唇輕啟:“有此邊塞詩,世子當得詩魁!”


    “哈哈哈,那便多謝公主抬愛!”


    江濤眼中得意,看到商夜依舊毫無下筆的意思,便假裝提醒道:“陛下,您好歹寫兩個字,不然交白卷這事傳出去,天下人該怎麽看待大商文人。”


    卻不想商夜頭一歪,很是無辜攤攤手:“不是朕不想寫,實在是文思如泉湧,這張紙它……寫不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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