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席間溫廷之所以沒有掩飾對楚凝的關懷,就是沒想著將此事瞞著他。


    既然想追求楚凝,就勢必要過太子這一關。


    他給楚晟行了一個大禮,語氣虔誠而又堅定:「殿下,微臣對公主早已心生愛慕,還望殿下能給微臣一個機會,微臣想娶公主為妻。」


    楚晟沒想到溫廷會說的這麽直白,他對上溫廷的目光:「丞相應該知道,凝兒在父皇和母後心中的地位,駙馬不是那麽好當的。」


    溫廷不閃不避:「微臣都明白,微臣也並不是想當駙馬,微臣隻想成為楚凝的夫君。」


    溫廷將自己的心意明明白白地表露在楚晟麵前,他想娶的隻是楚凝這個人,與她的身份地位皆無幹係,隻不過因為楚凝恰好是公主,他才想成為駙馬。


    初次見麵時他並不知曉楚凝的身份,他便已經在心裏認定,這一生非她不娶。


    至於楚凝是公主,抑或隻是尋常人家的女兒,他根本不在意,他要的,隻是楚凝這個人。


    他想讓自己的名字永遠和楚凝的名字連在一起。


    他想要今後的日子裏,每天都能與楚凝朝夕相對。


    他想要百年後,他們可以葬在一處。


    甚至,他還奢求地想要,下輩子兩人能再次相遇。


    楚凝記不記得他都沒關係,他們兩人之間,他願意永遠做主動上前的那一個。


    隻要楚凝能在他身邊,無論生老病死,太陽東升西落,月亮陰晴圓缺,對他來說的每一天,都是最好的一天。


    「微臣也願意承諾一輩子對公主視若珍寶,絕不背棄。」溫廷的話擲地有聲,對楚凝的愛意不加掩飾。


    楚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男人的承諾,向來沒有什麽說服力,丞相若是想讓我相信,應該拿出更大的誠意。」


    作為臣子,楚晟毫不掩飾對他的讚賞,可作為妹妹未來的夫婿,他很難相信他的真心。


    世間從來不缺薄情寡義之人,即便嘴上說得再是天花亂墜,也不能阻止他日後的背叛與變心。


    溫廷沉默良久,方才繼續說道:「殿下可還記得,你曾經問過我,為何我出身武將世家,有先輩的蔭庇,明明武將這條路對我來說更好走,我卻還是當了一個文官?」


    楚晟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提起了這個,卻還是照實迴答:「記得。」


    「那時候微臣沒有迴答,如今卻是可以跟殿下坦誠。我在遇見公主之前,一直以來的夢想便是征戰沙場,馬革裹屍。」


    「所以我從小習武,跟著祖父和父親學習各種兵法謀略,哪怕那時因為年紀小吃了很多苦,但因著這是微臣一直以來的目標,所以微臣從不叫苦。微臣一直覺得,男兒就該戰死沙場,為國盡忠,祖父和父親也是一直這麽教導我。」


    頓了下,溫廷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可是這個從小在我心裏紮根的夢想,在遇見公主之後,就完全變了。」


    第181章 溫廷的愛


    「若是上了戰場,那我對公主的愛意隻能一輩子藏在心中,因為我不知道我會不會死在戰場上,我無法保證能照顧公主,給公主幸福。」


    「哪怕微臣能夠僥倖一次次從戰場上活下來,我也不能將公主拘在我身邊,讓她整日為我擔驚受怕,還要承受分離之苦,我不能以愛之名來成全自己的私心。」


    他愛楚凝,就應該給她幸福,而不是一絲一毫的痛苦。


    「從那時起,我就放棄了我的夢想,我開始決定走仕途。因為夢想對我來說雖重要,卻遠遠不及不上公主在我心中的份量。」


    雖然嘴上說著放棄夢想的事,溫廷臉上卻帶著柔和的笑意。


    「祖父和父親從小培養我,希望我能像他們一樣為國盡忠,把一腔熱血灑在沙場,但我還是放棄了。當然,微臣不是在強調我為公主放棄了什麽,也不是想藉此來讓殿下心軟。」


    「我隻是想藉此向殿下證明,我對公主的心是真的,為了她,我甘願放棄一切。」


    這個秘密溫廷一直藏在心中,這麽多年來,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若不是為了讓楚晟相信他對公主的真心,他是打算將這個秘密帶到棺材裏的。


    楚晟靜靜地聽著他說完,久久不發一言。


    溫廷出自風闌國首屈一指的武將世家,祖父因為立下赫赫戰功,被封為鎮國公,地位超然。父親又是輔國大將軍,沒有任何人想到,溫廷會棄武從文,改走文官這條路,他也不例外。


    而且,對於一個從未出過文官的世家來說,溫廷這條路不可謂不難走。


    而這,居然是為了自己的妹妹,楚晟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信。


    一個能為自己妹妹放棄自己一直以來的努力和夢想的人,他實在是無法拒絕,更何況,他本來就對溫廷極為欣賞。


    「丞相既然決心這麽大,孤也不會再阻攔,但是作為兄長,孤還是要說一句,凝兒是我們皇家的掌上明珠,跟不跟丞相在一起,都要看她的意願,孤不希望丞相去逼迫她來接受你。」


    「而且,就算凝兒接受了你,日後你若是有負於她,孤也絕不輕饒。」楚晟緊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他為楚凝犧牲,絕不是他日後能辜負她的理由。


    「微臣早已跟公主說明,隻要一個機會,既然公主已經給了我機會,如若得不到公主的喜歡,那便隻能怪微臣無能,微臣絕不會強迫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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