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長嘆一口氣,這個顧南音總算是折騰完了。她看了看天色,這個時辰皇後娘娘是真的快要起來了,畢竟再過一會兒就到了各宮嬪妃請安的時間了。


    她抬起腳就往門外走,卻不料顧南音突然在身後喊住了她:「嬤嬤這是要走了?」


    這話問得嬤嬤都懵了,不是都收拾好了嗎?她還想幹嘛?


    她迴過頭,卻見顧南音已經在桌邊坐下了。還不等她問呢,顧南音就開了口。


    「嬤嬤別急啊,我還沒用早膳呢。」


    這下嬤嬤是真按捺不住火氣了,她這輩子就沒見過這種人。明明是皇後宣她進宮,她又是要挑首飾又是要挑衣服,如今竟還要先用飯?


    她語氣裏滿是不善,明顯是隱忍到了極點:「顧小姐是不是搞錯了,是皇後娘娘召見你。你已經耽誤了許久了,再讓娘娘等下去她就該著急了。」


    顧南音擺了擺手,臉色淡淡的:「嬤嬤這話我不愛聽,我一大早起來,肚子空蕩蕩的,一點兒飯食都不曾用。一會兒進了宮,萬一在皇後娘娘麵前肚子叫起來,就是對娘娘的大不敬了。」


    她也不等嬤嬤說話,直接吩咐秋芷:「擺飯。」她這是通知她要用飯,不是請求。同不同意是嬤嬤的事,反正她也不會聽。


    「顧小姐當真要用飯?」嬤嬤沉著臉,話裏都是威脅。


    「嗯,」顧南音不在意地點點頭,「嬤嬤不是看見了嗎?我都已經吩咐下去了還能有假?」


    「我看顧小姐一時半會兒恐怕是用不完早膳,不如我先迴宮稟報皇後娘娘一聲?也免得娘娘空等著。」這賤人一出接著一出,她說什麽都沒用,她是宮裏的奴才,不是她顧南音的奴才,她實在是不想在這等下去了。


    「也行,」顧南音沒所謂地點點頭,「那嬤嬤順便跟娘娘說一聲,我改日再去拜見她。」


    嬤嬤站在原地傻眼了,這是什麽意思?


    「顧小姐這意思是今日不打算進宮了?」合著她起了個大早,老遠來這麽一趟,又在這等了許久,甚至還被她氣了個半死,都是白費工夫?


    「嗯?」顧南音不解地看向她,「嬤嬤此言差矣,我此前從未進過宮,連宮門朝哪開都不知道,人生地不熟的,更別提在眾多宮殿中找到皇後娘娘的宮殿了。」她麵上委屈至極,「嬤嬤不是要先迴去嗎?沒了人帶路,我也隻好出此下策。」


    很好,嬤嬤多少年沒受過這種氣了。這意思不就是說自己願意在這等就耐心等著,少說這麽多廢話。若是不願意等,她也不在乎,不過今日進宮這一趟就免了。而且她還把責任都推到了她身上,把自己摘了個幹幹淨淨。


    顧南音可不管她怎麽想,她可不是為了別人委屈自己的性子。此時下人已經把早膳送了過來,她肚子還餓著呢。她自顧自地拿起筷子,看著站在原地不動的嬤嬤,假模假樣地問道:「嬤嬤可要用一些吃食?」


    嬤嬤本就起得早,折騰到現在還真有些餓了。不過她已經被顧南音氣了個半死,根本不想吃她的東西。再說了,顧南音再明顯不過的假客氣,連裝都不屑於裝,她還能怎麽說?


    「不用了,小姐這的飯食金貴得很,老身一個下人,吃不來這麽好的東西。」


    「哦。」顧南音懶得理她話裏的陰陽怪氣,不過她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有道是山豬吃不了細糠,大概就是形容她了。


    她也不再說話,拿起筷子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嬤嬤見著她這副態度,站在原地糾結了許久,到底還是默默地迴去坐下了。顧南音連個台階都沒給她,她就自己屁顛屁顛地返了迴來,著實是很丟臉。不過自己的主子她了解得很,皇後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人,主子昨日發了那麽大的火,擺明了想懲治顧南音,自己來了這麽久,卻沒把人帶迴去,可不是得雷霆震怒?


    顧南音就知道她不敢走,要讓她說,這些人膽子還是太小了些。她可沒逞能,要是嬤嬤轉身自己迴了皇宮,今日這一趟她還真不打算去了。可惜了,對手不給力啊,這大清早的,她還得白白地跑這麽一趟,有這工夫美美地躺在被窩裏睡上一覺多好?


    顧南音慢悠悠地用著飯,細嚼慢咽不說,時不時地還品評一下:「秋芷,這粥不錯,你跟廚房說一聲,我明早還用這個。」


    「好,奴婢記下了。」秋芷應聲說道。


    嬤嬤坐在凳子上,看著她這副半點不著急的模樣,心裏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她看一眼外麵的天色,自己來時天還是黑的呢,如今已然是大亮了。這個顧南音真是好樣的,硬生生地拖到現在。


    足足用了半個時辰,顧南音才放下手邊的碗,她接過秋芷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嘴,又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好了嬤嬤,如今可以走了。」


    坐了這麽久,嬤嬤的屁股都要坐疼了。此刻聽到這話,她如蒙大赦地站起身,先往門口走去。且不說她本來也不是什麽溫和的性子,今日又在顧南音這裏受了這麽多氣,她是一句話都不想再跟那賤人說了。


    第80章 誰欺負誰


    顧南音卻並不著急跟上,她站在原地,看向身後站了半天的雲姨娘,做出個驚訝的表情,仿佛是剛看見她:「呦,姨娘居然還在呢。不過我這主人都要走了,姨娘還杵在這幹嘛?莫不是在等著我送你?」


    雲姨娘都要氣瘋了,她今日得罪了那老不死的嬤嬤不說,為了息事寧人還把自己的積蓄全搭進去了。本想著起碼能過來看個好戲,沒想到顧南音這個賤人難鬥得很,在皇後娘娘派來的嬤嬤麵前都沒吃半點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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