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終於,久違的上課鍾聲想起了,對於之前一度有強烈厭學情緒的我這一刻竟然有如獲至寶的感覺。我望著門外徐徐進入的高仁老師,竟然幻化出飈教官的樣子,嚇得我直揉兩下眼睛,簡直像某港產片片名一樣《我左眼看到鬼啊》。


    高仁老師還是一如既往的儒雅帥氣,筆挺的襯衫配搭著複古的金絲眼鏡,可謂80年代文藝風貫徹始終。他雙手撐扶在講台上,掃視了一下全班學員,露出自然的微笑。


    “不錯呀,全體學員都精神飽滿迴來了。男同學看起來壯實了,女同學看起來健美了,看來這軍訓還是不能少啊。誒呦,我班的林大才子竟然黑了三個色號呦。”高仁老師笑眯眯地看著林若凡。


    “迴老師的話,本人深得飈教官的喜愛,對比其他同學,本人接受的培訓較多,接受陽光的洗禮更多,自然會出現色差,但這絕對是在合理範圍內,請給好評哦!”林若凡一本正經向高仁老師解釋,還不忘向我甩個得意眼色。


    確實,自從軍訓結束迴來,這小子天天就在我跟前炫耀自己古銅色的肌膚,一會說自己是明中版古天樂,一會又說自己是亞洲版威爾·史密斯。反正跟黑膚色有關的明星都被他沾了一圈光。


    “新的學期正式開啟,由於剛開學,班中有很多雜務急需處理,老師一個人忙活不過來,眼下的第一件事就是推選班幹部,選出一批好的班幹部隊伍,才能把這個班凝聚起來,才能更好的進行學習生活。”高仁老師邊說,邊掃視著全班每位同學,試圖找出自告奮勇者。


    自我有記憶以來,每次的推選班幹不外乎出現兩種情況。第一種:


    先是民主推選,然後發現無人應聘,最後就是老師直接任命。這一種情況基本90%以上都會出現在小學階段,因為那時大家都天真爛漫,比天真嬌還天真,還不知道班幹部也是幹部,還不懂得以權謀私的社會人做法。至於第二種,就是出現2-3個競選者,他們都對班長之位虎視眈眈,然後就進行競選演講,進行拉票,最後老師還是會罔顧民意,按照習慣套路,挑選成績較佳的同學擔任班長。這幾套板斧作為在象牙塔深耕9年的我可謂耳熟能詳了。


    當高仁老師宣布完競選班幹部的事情後,整個教室突然變得異常安靜起來。依我的推測,這種情況更趨向於出現第一種情況。除非,我看了一下前排的梁天成。果不其然,他的右手已準備要舉起。我快速地輕推一下吳敏靈的肩膀想給跟她分享我的發現,沒想到她同一時間遞給我一張紙條,上麵寫著“梁天成!”結果,我們相視一笑。


    終於,梁天成的舉手打破了班上的沉靜。


    “哦?!梁天成同學,你舉手是想競聘班長?”高仁老師麵帶驚喜。


    “老師,我當然是想當班長。”梁天成自信滿滿地迴答。


    梁天成的自信迴答引來了班上同學的不同反應。根據我的觀察,可大致歸納為三類:第一類,佩服型。此類同學表現為有心想競聘,但礙於成績確實比不過,導致沒膽量表達,對梁天成的壯舉投以萬分的敬佩。代表同學:周軍。第二類,嫉妒型。此類同學表現為有心想競聘,而且成績相當於或優於梁天成,但是礙於麵子,不想直接舉手競爭,通常他們都是等到老師的最後任命,現在因梁天成的毛遂自薦而導致任命機會被扼殺而心生嫉妒。代表同學:汪紫瑤。第三類,雨我無瓜型。感覺誰做都無所謂,隻要不要煩到自己就行。代表人物:我。這是我縱觀全部同學表情後作出的分析。當然,除了林若凡,他今天的臉上總是露出迷之表情,有一種說不出奇怪感覺,我總覺得他跟前三類都不一樣。


    “那你之前有相關的經驗嗎?你覺得你能勝任嗎?”高仁老師繼續問道。


    此時,梁天成從抽屜裏拿出了一疊原稿紙,然後,幹咳了兩聲。


    慘啦,這個情景異常的熟悉,就出現在······兩周半前的舍長演講宣言。我雙腿竟然不自覺的瑟瑟發抖,吳敏靈見狀,用右手輕輕拍了我後背幾下,左手遞來一張小紙巾,做出一個塞耳狀。我立馬心領神會,把小紙巾撕碎,揉成兩個小紙團塞進了耳朵裏。


    “老師,我之前在樵陽三中時便已當了三年的班長,而且我在任的三年,我所在的班級都是年級的優秀班集體,我個人也連續三年取得優秀班幹部的稱號。除了學習外,我······”梁天成眉飛色舞地演說著他的輝煌個人履曆。


    這人造耳塞的功效還不錯,替我完全免疫了梁天成的波音攻擊,我看著他的嘴一張一合,像極了魚缸裏的金魚。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觀察著同學們的反應,他們已開始展現疲態,東倒西歪了。連高仁老師都忍不住身體微傾,打了幾個哈欠。


    “天成同學,打斷一下。”我眼看林若凡的嘴巴動了兩下,然後就直接站起來了。我和吳敏靈趕緊把耳朵裏的小紙球弄出來。果然,我對林若凡的表情解讀準確到位,他是屬於第四類,他一直默不吭聲,就是就等著這一刻的爆發,但他究竟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呢?這反而激起了我的興趣。


    梁天成被林若凡的突如其來打斷,顯得有點不知所措,他望著高仁老師,靜待他的反應。


    “高仁老師,我也想競聘班長的職位,本來我不該打斷梁天成同學的發言的,但是,我看了一下手表,距離下課已不足5分鍾了,我怕錯過了申請時間,所以才冒昧打斷。”林若凡說這幾句話的表情淡定沉穩,與平常玩世不恭的態度簡直判若兩人。


    高仁老師微傾的身軀立馬挺直起來,顯然,林若凡的加入競爭也引起了他的興趣,起碼比聽梁天成的比婆娘裹腳布還長的輝煌經曆來得有趣。


    “好的,林若凡同學,你的申請我已收到了,那這樣吧,為不影響梁天成同學的繼續發言,你先坐下。等天成同學的發言完畢,就接著到你,如果有其他同學想參與競選,也可以現在一並提出來,今天我有兩節課在這個班,我跟下一節課的呂老師對調一下,把下午的語文課抽上來,我們爭取時間把這個事情定了。放心,大家都有表達的機會。”高仁老師提了一下眼鏡,微笑著“天成同學,你繼續。”


    不知道是否受到了林若凡的突然打斷,還是說他的稿子真的準備讀完,梁天成竟說了一句,謝謝老師跟同學們的支持就草草結束了。


    “叮叮叮······”就在梁天成的演講結束時,這堂課也跟著結束了。“下一節課,林若凡同學準備。下課!”高仁老師向我們點了下頭,示意我們可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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