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再這樣下去錐生零知道自己會忍耐不住。


    「你跟來做什麽?」


    「我……」


    「離我遠一點!」像是連多說一句話都不願意,錐生零皺著眉語氣不耐煩地趕人。抬手抓了一把額前濕淋淋的頭髮,瞥眼看見c.c現在也是一副狼狽的樣子,淺綠的長髮落了水就更像海藻了,一縷一縷地在往下滴水。


    這個水池的水並不深,兩人站起來水平麵隻沒過胸口附近。


    「喂,你自己能上去嗎?」


    c.c低著頭垂著眼,不言不語。


    眉頭依然緊皺著,錐生零伸手過去扶她,但被側身躲過了。


    「既然讓我離你遠一點,那就不要管我好了。」輕哼一聲,c.c撇過頭不去看他。


    錐生零挑挑眉,竟然在這個時候跟他耍性子?她果然一點都不害怕呢……眉宇之間的不耐煩不知道什麽時候散去了,錐生零說不清楚現在自己心裏是什麽感覺,大概是有一點點的欣喜?


    錐生零撇撇嘴以遮掩想要上揚的唇角,瞥眼看見c.c身上的禮服已經濕透了。深色的衣服不至於會透出裏麵衣服的顏色,正好避免了尷尬。錐生零深唿吸幾次,確定體內的血欲已經平復,在水裏邁開步伐靠近她。


    「你在生什麽氣啊。」雖然內心是愉悅的,但錐生零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這也是為了你好,玖蘭樞說得沒錯,靠近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可是明明說好要陪著我的,你現在要扔下我不管嗎?」仰起頭,c.c的一張小臉上濕漉漉的,也不知道是未幹的池水還是淚水。不過她臉上分明是泫然欲泣的樣子,一雙金眸裏也對錐生零充滿了控訴。緊咬著下唇,不經意間又透露出幾分令人心動的倔強。


    被那雙金眸這樣看著錐生零一愣,臉上的神色像是意外又像是為難。眉頭再次擰起,匆忙別開頭,避開那令人心悸的目光。就在這時候,砰一聲刺耳的槍響響起,子彈擦著錐生零的肩膀飛過。


    左半邊的肩膀一片麻木了,猶如撕裂又像火焰灼燒一樣的感覺從子彈擦過的地方擴散。這疼痛不比脖子上的符咒要少,顯然這是對付吸血鬼的槍,對付人類的槍不會對錐生零有這樣強的壓製力和破壞力。


    「沒想到會用這把槍收拾我可愛的徒弟。」一步步走過來的男人穿著深棕色風衣,嘴裏咬著點燃的一根煙,右臉上蓋著不知材質的一塊麵具。露出的另一隻銀灰色眼瞳睥睨般地看著水池裏的錐生零,他舉起了手裏的長槍,對準錐生零的後背心,「帶著對我的憎恨消失吧,吸血鬼!」


    「零!」看見零受傷再也不能對他耍性子的c.c撲到他身邊,擔憂地上下打量著,從錐生零身上有血絲正在融入池水裏。抬手試圖去查看一下他身上的傷口,但左右不知道該如何下手,c.c現在的反應完全是一個不知所措的小女生。


    錐生零一手緊緊按著肩膀,忍著想要痛唿嘶吼的疼痛,勉強對c.c揚了揚唇角。轉過身麵對著現在拿槍指著他的人,那是他的老師夜刈十牙。


    「雖然隻是擦傷,但是鑽心地疼吧,這可是施放過針對吸血鬼的咒術的子彈。」夜刈十牙手裏的槍口沒有因為對準的是自己心愛的徒弟就產生一點顫抖,「零,雖然你已經變得嗜血了,但做好覺悟的理智還是有的吧。」


    聽到這話錐生零渾身一顫,那絕不是恐懼,c.c感到他周身的氣息在慢慢平靜。不論是浮躁、痛苦、痛恨、還是厭煩,在短短的幾秒之後統統沉澱下來變為了覺悟一般的平靜。


    錐生零冷靜下來之後抬眼看了看麵前的c.c,伸手緩緩推開她,自己一個人暴露在槍口的射程範圍內,他轉過身閉上雙眼。


    夜刈十牙滿意地勾起唇角,把嘴裏的煙條取下,扔在地上踩滅。舉著長槍的手指已經扣上了扳機……


    c.c張開雙臂狠抱住求死的錐生零,側過頭看了一眼夜刈十牙,「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請不要擅自決定零的生死,我絕不會讓他死的。」


    「因為他還沒有墮落為level e嗎?」夜刈十牙語氣諷刺,「話說迴來,你也是被那傢夥咬過的吧,想要一起死的話可以成全你……」


    「不行!」聽到這話的錐生零反應極大,本是被c.c抱住的他一個轉身就把c.c護在身後,讓自己的胸膛擋住指向c.c的槍口。


    銀灰色的瞳孔閃過一道冷厲,夜刈十牙毫不客氣地就要扣下扳機,這個時候——


    「槍下留人!!」黑主灰閻一路跌跌撞撞地跑過來,在這靜謐的深夜裏硬是帶起了一股席捲而過的風暴。急剎車在夜刈十牙的麵前,一把搶過他手裏的槍管緊緊抱著不放,黑主灰閻這才有空喘口氣。「我放心不下就過來看看,真是的,正因為如此我才討厭吸血鬼獵人!」


    黑主灰閻轉向錐生零,「話說你要讓一個女孩子在水裏泡多久啊?真可憐,好了,抓住我……」


    c.c瞄了一眼他身旁的夜刈十牙,聽話地伸出手,在碰到黑主灰閻手掌的前一秒被錐生零攔截過去。他翻身上岸,隨後立即把c.c拉上來。


    黑主灰閻沮喪了一秒之後,推推眼鏡正色道,「這裏就交給我,c.c迴宿舍去吧。」


    這迴c.c沒有乖乖答應,拉過錐生零到一旁低聲囑咐,「零,你答應我,不要讓任何人殺死你。」


    「我的事你別管了。」錐生零拂開抓著他胳膊的c.c的手,語氣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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