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主優姬點點頭,「這是我應該做的,我不辛苦,不過c.c還有零的事……」


    「交給我吧,小優姬不用擔心。」伸手揉了揉黑主優姬的腦袋,黑主灰閻臉上露出自信滿滿的笑容,試圖打消她的擔憂。


    黑主優姬勉強一笑,離開的時候依然是帶著擔心。


    黑主灰閻先是檢查了一下c.c的身體狀況,發現她基本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失血過多的身體依然有些虛弱,臉色也不太好。不過看她眼睛裏的光華,精神上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c.c聽說錐生零一直沒有離開過他的房間,這三天不吃不喝敲門也沒有任何反應,於是擔憂地說要去看看他。黑主灰閻似是對錐生零十分放心,雖然他已經露出了吸血鬼的獠牙,但黑主灰閻並沒有因此讓c.c遠離他。


    用過晚飯稍稍補充了體力之,c.c敲響了錐生零的房間門,「錐生君。」


    似乎男人要使自己冷靜的時候都喜歡以沖冷水澡的方式,房間內,錐生零剛剛衝過冷水。不管是因為身體裏的血欲開始蠢蠢欲動,也因為他這幾天混亂不堪的情緒,所以他需要強製自己冷靜下來。


    c.c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了進來,這熟悉的柔軟的聲音讓錐生零一愣。


    沒有死嗎?真是太好了……


    如此他就可以……在自己徹底淪為吸血鬼開始毫無理智地殺人之前……毫無負擔地殺了自己。


    錐生零手裏拿著血薔薇之槍,槍口慢慢抵上自己的腦袋。


    「錐生君,錐生君……」門外,c.c還在鍥而不捨地唿喚他。她的聲音越來越低,顯然是氣血不足。


    房間內,錐生零準備扣下扳機的手指頓了頓,門外少女虛弱的聲音讓他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情緒又煩亂起來。


    哢噠,房間門突然開了。c.c敲門的動作頓在那裏,抬頭看見那個纖長清瘦的少年。錐生零□著上身,渾身上下隻披了一件浴巾。頭髮還在往下滴水,臉頰上也濕漉漉的。水滴順著脖頸滑下,劃過白皙的胸膛,隱入腰間裹著的浴巾裏。


    他垂在身側的手上拿著血薔薇之槍。


    c.c還沒來得及說話,錐生零先一步開口,「進來吧。」


    跟著他走進去,順手關上了門,錐生零走到房間中央突然站住。握著血薔薇之槍的手舉起來,舉到身後跟來的少女麵前。


    「你來得正好,就由你來結束我的生命。」


    「什麽?」


    「拿著。」血薔薇之槍強行塞進c.c的手心,令她握著,「向我開槍,在我變成level e之前,殺了我。」


    求死嗎?c.c垂眸看了一眼被他強行塞進她手裏的血薔薇之槍,眼底閃過一抹無奈。錐生零要是死了那麽她引誘他墮落的做法也就失去了意義,錐生零是緋櫻閑的棋子,棋子還沒有發揮他的作用怎麽能夠死掉呢?


    低著頭,c.c的臉上的神色被淺綠色的劉海遮擋,錐生零隻聽見她柔柔的聲音說,「我拒絕。」


    目光在麵前的少女身上遊移了幾圈,錐生零唇邊揚起一抹略為諷刺的笑容,「害怕嗎?我是個吸血鬼的事實。放心吧,我現在沒有失去理智,不會像上次一樣……」


    「錐生君,」c.c揚起小臉,臉上並沒有錐生零所猜想的恐懼或者不安的情緒,甚至是一絲驚慌也沒有。她定定地看著錐生零,神色柔和,「我沒有害怕,錐生君和他們不一樣。」


    「沒什麽不一樣!」錐生零上前一步,貼近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比他矮了一截的少女。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有些粗魯的動作暴露了他現在煩躁的心情,「你也聽到了,自己的血被我吸食的聲音。在經歷過那種讓全身汗毛髮怵戰慄的事情過後,不可能還若無其事地對待我吧!」


    「沒能阻止想要吞噬你的自己,下一個成為獵物的人類,可能會被我殺了。開槍吧,對著我!其實你害怕我吧!」


    c.c隻是搖頭,眉頭輕皺,看著錐生零的目光帶著擔憂。


    「或許這把槍無法對付這種狀態的我,」錐生零放開她的下巴,從抽屜裏拿出另外一把普通的手槍,子彈上膛,「用這把槍。」


    c.c抬手接過槍,然後在錐生零的目光下把它丟到了一邊。


    「我聽黑主理事長說了,錐生君也是被那個吸血鬼咬過的,和我一樣。我們其實算是一樣的人,也許有一天我也會失控墮落,我根本沒有資格朝你開槍。」少女臉上淡淡的微笑不變,隻是神情多了幾分悲傷和無奈。


    似是站得太久c.c有點累了,她走到床邊坐下,雙手撐在身體兩側,仰著頭看錐生零。「其實我一直很不安,說不定自己什麽時候就突然狂性大發,然後就那樣被獵人抹殺。可是自從那天被吸血之後,我突然想通了。隻要我還有自己的意識一天,哪怕是一瞬,我都是人類。為什麽要為了那未可知的一切而抹殺自己作為人類的存在意義呢?」


    「錐生君如果就這樣死去的話,那些為了你擔心、努力幫助你的人該怎樣傷心。錐生君可以為成為你下一個獵物的人類考慮,為什麽不先想一想自己親近的人呢?」


    c.c的聲音柔柔的,聽著她的聲音讓人感覺異常舒適,隻是她的話也隻讓錐生零稍稍恍惚了一下。連日來巨大的壓力和不穩的心緒讓錐生零沒有辦法就這樣冷靜下來,剛剛的他雖然看著冷酷又冷靜,那是他死死地壓抑了身體裏的瘋狂。c.c的話並沒有什麽不妥,但正是因為她觸動了錐生零心裏的柔軟,所以所有的情緒就像是找到了一個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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