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話無需跟外人說。


    他正想的入神,一抬頭就看到裴元卿目光柔和的落在他妹妹身上,神色是極少見的溫柔。


    蘇景毓:「……」哥哥心情很複雜。


    *


    厲王府內。


    虞念靈手裏拿著一張字跡清秀的請柬,抬頭看向芳兒,聲音不含喜怒問:「你確定趙家這幾日招待的客人,來自丹陽城」


    芳兒躬著身子站在她麵前,恭敬迴答道:「是的郡主。」


    「有幾人」


    「一共三男兩女,其中有一位是長者,剩下的四人都是少男少女,年紀最大的也就二十出頭。」


    虞念靈攥著請柬的手指緊了緊,「他們都姓什麽,可有打聽清楚」


    芳兒見郡主詢問的這麽仔細,微微慶幸自己打聽的清清楚楚,她抿著唇,小心翼翼道:「迴郡主,其中兩人姓蘇,一人姓裴一人姓沈一人姓秦,至於他們具體叫什麽,奴婢就不知道了。」


    自從那日看到趙家的馬車後,郡主就讓她去暗中查問,她買通了趙府的下人才得知了這些消息。


    那些下人隻知道稱唿那幾個客人為『沈老爺』『蘇小姐』『裴公子』之類的,不知道他們的具體名諱,所以她隻能問到這麽多。


    虞念靈眸中掠過一抹暗光,幾乎可以肯定,真的是他們!


    她想起街頭匆匆一瞥的那道身影,心髒不受控製的飛快跳動了兩下。


    虞念靈抬起頭看向鏡中的自己,抬手摸了摸臉頰,忽然問:「我跟小時候長得像嗎」


    芳兒從她小時候迴王府就一直伺候她,自然記得幼時的樣子。


    芳兒伺候她這麽多年,自然知道她喜歡聽什麽,於是從善如流地搖了搖頭道:「郡主現在可是京中數一數二美人,媒人都快把王府的門檻踏破了,您小時候長得也好看,隻是那時候人小,五官還沒長開,不似現在這般傾國傾城,您現在眉眼舒展,氣質高雅,跟小時候已經大不相同。」


    虞念靈滿意的彎了彎唇角。


    她初入王府時,剛跟母親逃亡了一段時日,那時她們偷偷從蘇府離開,既要躲避官兵的追捕,又要躲避父王的搜查,一路顛簸,她餓的麵黃肌瘦,人也膽小怯懦,還沒見過世麵。


    王府裏閑雜人等眾多,父王不止她一個孩子,她那時候沒少被他們譏諷看不起,連府裏的下人都敢在背地裏嘲笑她。


    她那個時候就暗暗下定決心,定然要做京中最出眾的貴女。


    後來母親不堪忍受父王左擁右抱,又想要逃跑,是她自己選擇留了下來,沒有跟母親離開。


    她太喜歡這樣錦衣華服、婢僕成群的日子了。


    母親逃走後,父王終於痛定思痛,遣散了後院那些鶯鶯燕燕,還對她疼寵有加,親自給她請封為郡主。


    她知道尹青青看她不順眼,在她還沒有出生時,尹青青就幾次三番害她。


    父王為了安撫尹青青,也為了讓尹青青能容得下她,給她請封郡主時,也給尹青青的兒子請封為世子,尹青青這才安下心來,沒有再設局害她。


    這些年來兩人相安無事,勉強算得上是和平共處。


    這些都不打緊,反正父王答應過她,將來父王正妻的位置隻會是她母親的,而尹青青早晚都會成為棄子。


    虞念靈看了看鏡子裏花露珍粉嬌養出來的臉蛋,展顏一笑,「吩咐下去,我要去趙府赴宴。」


    芳兒詫異一瞬,連忙頷首:「是,奴婢這就去讓人準備。」


    虞念靈幽幽笑了笑。


    芳兒剛才說的沒錯,以她現在的容色和身份,蘇杳杳幾人不可能認得出她。


    她不再是丹陽城裏那個小妾生的女兒,而是厲王府身份尊貴的靈郡主,她如今的閨名是祁靈。


    她倒要好好看看,他們如今都變成了什麽模樣,尤其是那個蘇杳杳。


    裴元卿既然來了京城,那麽她肯定也在,他們倆小時候就是這樣形影不離的。


    虞念靈想起裴元卿小時候對她不理不睬的冷淡模樣,眸色深了深,這一次,她必然要讓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然後悔恨終身。


    *


    窗外天色明亮。


    蘇燦瑤坐在鏡前,拿著珠釵往頭上比劃著名,不知道該戴哪支簪子好。


    裴元卿挑起珠簾走了進來。


    蘇燦瑤頭也不迴問:「趙府的賓客都到了嗎」


    她今早起晚了,待她洗漱完,隔壁已經隱隱傳來了喧囂聲。


    「應該到了不少人,我看趙府門前已經停滿了馬車。」


    裴元卿走到她旁邊,低頭望去,桌上擺著他上次送她的那些首飾。


    蘇燦瑤選了半天都沒選出來,把錦匣盒推過去,「你幫我選。」


    裴元卿挑了一支鈴蘭髮簪,走到她身後,動作生疏的給她戴到鬢髮上,正好搭她今天的裙子。


    蘇燦瑤扶了扶髮簪,滿意的彎了下唇。


    裴元卿手指穿過她的青絲,看著順滑的頭髮從指尖滑落。


    蘇燦瑤把頭髮從他手裏扯迴來,拿著玉篦梳了梳,然後伸手去拿桌上的耳墜。


    「我給你戴。」裴元卿把耳墜接了過去,看向她圓潤的耳垂。


    蘇燦瑤從銅鏡裏看著他,「不許捏耳朵。」


    裴元卿低低應了一聲,試著把耳墜戴到她的耳垂上,因為是第一次做,動作比戴髮釵還要生疏,既怕傷到她,又怕弄壞小小的耳墜,隻覺得力氣都不知道該往哪裏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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