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壓了壓上翹的嘴角,跑過去將支摘窗打開,想起自己還在氣頭上,動作微微一頓,隻肯將窗戶打開一半。


    故意用冷淡的聲音問:「有什麽事」


    裴元卿把幾本話本從窗口遞了進來。


    蘇燦瑤愣愣接過話本,話本上微微帶著潮意,今天早上起了霧,到現在都還沒散,上麵應該是沾了水氣。


    這些話本是裴元卿從外麵帶迴來的。


    蘇燦瑤一下子把支摘窗全都打開了,看著他問:「你一早上出去買的」


    裴元卿靠在窗邊,輕描淡寫地『嗯』了一聲。


    實則他天還沒亮就出發了,趕到書鋪時鋪子還沒開門,他站在門口等了半個時辰,老闆才把鋪門從裏麵打開。


    老闆見他早早等在門外,還以為他要買什麽重要的書籍,趕緊把他請了進去,待看到他隻挑了幾本新出的話本,當時老闆看他的眼神簡直是複雜到了極點,表情稱得上是豐富多彩。


    蘇燦瑤捧著話本,眉目舒展開,努力壓了壓唇邊的弧度,問:「這次不是買給海東青的吧」


    裴元卿垂眸道:「是買給你的。」


    蘇燦瑤臉上的小梨渦忍不住浮了起來,霎時把昨夜的怒火忘得一幹二淨,覺得清晨的空氣都變得清甜起來了。


    裴元卿幾不可察地揚了揚唇角,在她腦袋上揉了一下,抬腳往外走。


    「你去哪」蘇燦瑤把話本放到窗台上,提著裙擺追了出來,腰間掛著蝴蝶禁步,跑動間珠串流蘇輕響。


    裴元卿走到馬廄裏牽馬,「我去山上一趟。」


    蘇燦瑤把自己的小紅也牽了出來,想也不想就說:「我陪你一起去。」


    裴元卿轉頭看了她一眼,語氣不輕不重道:「不看話本了還是我買的那些你不滿意,更想看劉子煦買的那些」


    蘇燦瑤覺得他在無理取鬧,「剛才那些話本我還沒看,哪裏知道喜不喜歡,劉子煦買的那幾本我才剛看幾眼就被你搶走了,也不知道好不好看啊。」


    裴元卿也覺得自己在無理取鬧,抿了下唇,把剩下那些過於幼稚的話咽了迴去。


    他不說話,蘇燦瑤卻閑不下來,早把要冷戰半日的決定忘得一幹二淨。


    她看裴元卿翻身上馬,忍不住問:「哥哥,你胳膊疼不疼」


    裴元卿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握著韁繩,「無妨,不用這隻胳膊使力即可。」


    他想起昨天皇兄上馬車時疼得臉色煞白,心中止不住有些擔憂,其實皇兄傷的更重,昨天是強撐著身體前來見他的,還在蘇府逗留了那麽久,今天恐怕不一定能從床上起來。


    可他還不能暴露身份,不便去行宮見皇兄,如今幕後主使躲在暗處,皇兄最好也少出行宮為上。


    今日暫時就不要見麵了,免得會引人懷疑。


    蘇燦瑤騎上小紅,嘚嘚嘚的跟在他身側。


    兩人一路來到山上,把馬拴在山腳下吃草,徒步上了山頂。


    李忠坐在涼棚下的躺椅上納涼,手裏拿著一把蒲扇,不緊不慢的扇著,腿上看起來受了些傷,不過都不嚴重,看起來頗為愜意。


    「李叔!」蘇燦瑤人還未到,就脆生生的喊。


    李忠睜開眼睛看到他們,朝蘇燦瑤笑了笑,目光在裴元卿受傷的胳膊上掠了一圈,不鹹不淡問:「還活著呢」


    裴元卿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聲音低沉:「那天多謝李叔和各位叔伯們出手相幫。」


    「我們隻是順手幫個忙而已,不像你,明知道進去九死一生還往裏麵沖。」


    裴元卿動作一頓,總覺得他這句話是意有所指。


    蘇燦瑤抬頭望過去,懷疑李忠對裴元卿的身份已經隱隱有了猜測,畢竟裴元卿那天表現的太過焦急,跟他往常的性子不太一樣。


    李忠搖著蒲扇,不緊不慢問:「你那日為何要以黑布遮麵」


    裴元卿唇角微抿,斂了斂眉,沉默著沒有迴答。


    蘇燦瑤擠出一個笑,幫他掩飾道:「這還用問麽,那天山裏煙塵那麽大,元卿哥哥那麽做當然是為了掩住口鼻。」


    「這個理由不錯。」李忠點點頭,用蒲扇拍了下她的腦袋,「可我沒問你。」


    「……」蘇燦瑤默默揉頭。


    她的腦殼真是受苦了!怎麽每個人都喜歡拍她頭頂!


    裴元卿安靜了一會兒,抬起頭問:「那麽李叔你呢,你當時為什麽也以布遮麵」


    李忠對他提出這樣的問題沒有感到太驚訝,反而笑了一聲:「我還以為你會一直憋著不問呢,你心裏不是早就已經有所猜測了麽」


    蘇燦瑤眼觀鼻鼻觀耳,忽然覺得自己今天也許不該跟來。


    她好像又要承受更多的秘密了!


    裴元卿將隨身帶的包袱遞給李忠。


    李忠打開包袱,裏麵放著一張張名籍文牒。


    李忠變了臉色,坐起身體,眉心緊皺地望向裴元卿,「這是什麽」


    裴元卿誠懇道:「李叔,你們救了太子,理應論功行賞,但我知道你們不願意效忠於朝廷,也不願意向太子和當今皇上俯首稱臣,所以就自作主張,幫你們討了這個賞賜。」


    「你知道你還知道什麽」李忠神色莫測的追問。


    這些年來,他們一直都沒有提及過這件事,就像刻意避開一樣,裴元卿從來都沒問過他們為什麽要躲在山裏。


    蘇燦瑤不自覺微微緊張地屏住了唿吸,她從小就有些怕李忠,現在也不曾改,李忠和顏悅色的時候還好,他一旦麵色嚴肅起來,她就忍不住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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