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獸順著木棍所指的方向走出一段距離,每當遇到岔路時百解就故技重施再丟一次樹枝。


    “啪嗒。”


    樹枝落地。沒有樹枝杈的一端指向了反方向,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百解迴頭一望,他們剛路過的是一片農田,土地被低溫凍得邦硬,放眼看去隻有一個稻草人孤零零的佇立,寒風吹過,稻草人也隨之搖晃。


    “什麽啊,怎麽還帶倒著走的?後麵不會帶著我們繞圈子吧?”貓龍憋了一路,終於忍不住吐槽了,龍貓也隨之附和,“咪咪,咪咪咪。(弟弟說的對。)”


    百解沒迴這倆貨的話,他盯著稻草人若有所思,隻覺思路一下就暢通了,他拽了拽辟邪,“辟邪,聞聞,有沒有怨靈的氣息?”


    身為專吃邪碎妖物的貔貅,在對妖氣怨氣的敏感上,辟邪相比喜好寶物的天祿要更勝一籌。


    他低頭嗅了嗅,隨後也盯向那稻草人,“有,就在那裏。”


    其他獸聞言也算反應過來了,四不相飛上去摘下稻草人臉上的麻布,芻狗那張快哭的臉露了出來。


    芻狗淚流滿麵:你們可總算找到我了啊!


    ……


    “狗狗你可嚇死咱了,你知不知道,咱差點就以為把你弄丟了!”小山雀一邊抱怨一邊幫芻狗撕開身上的麻布。


    稻草在地上堆出一座小山,芻狗的頭被放在上麵表情很是心虛,“我當時就想著藏隱秘一點,讓你們找個到……”


    月天順嘴接茬,“隱秘是隱秘了,但真不用這麽拚的呀,而且你是怎麽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的?”


    閑聊間,芻狗被解放了下來,不過緊接著眾獸又遇到了下一個難題,芻狗身體是由稻草編成的,現在他就剩個頭了,怎麽把身體還原?


    “那個……咱們這有會編稻草的不?”小山雀沒底氣的迴頭問。


    “不會。”


    “不會。”


    “不會。”


    迴答相當的一致。


    “那狗狗你自己能行不?”雖然覺得不可能,但小山雀還是抱著點希望問了一句。


    芻狗扭了扭腦袋,“我連爪子也沒有,怎麽編啊?要不然……我教你們?”


    眾獸麵麵相覷,最後集體點頭答應。


    然而芻狗還是低估了這群獸搗出亂子的能力,首先登場的是小山雀,他在指導下耐心的編織了一會,然後手一滑不小心放出了點靈氣,身體沒編好,反倒讓芻狗先發芽長草開花了,讓冰冷的冬天多出一抹綠色。


    天祿好奇的聞了聞,“唔,好像。”他眼睛一亮張大嘴一口吞下綻放的花朵。


    下一秒……


    “可惡的泥巴人!霸占我的金球球,還想囚禁我們兄弟三個!我要吃了你們!!”


    “天祿你怎麽了!?”


    “不是天祿你冷靜點啊,等等。你幹嘛去?迴來,迴來!”


    辟邪和百解慌慌張張的跑去追突然怨氣衝天要跟人類拚命的天祿。


    小山雀失敗,下一個是黃九。


    他滿臉自信的上前開始操作,當玩命掙紮不屈怒吼的天祿被兩兄弟架迴來的時候,他也完成了自己的作品。


    “當當當當!”黃九閃身退開,一隻完完整整的芻狗展現在眾獸麵前。


    “哇!小黃九這麽有天賦,咱以前咋沒發現?”小山雀驚歎道。


    “可惡的泥巴人!我唔唔唔唔唔!!”天祿不合時宜的喊話剛到一半就被百解捂住了嘴。


    月天盯著芻狗摸著下巴思索了片刻,忽然上前拍了拍對方。


    眾獸隻覺眼前一花,原本完好無損的芻狗陡然一變,身軀變成了如畸形種般的模樣,那扭曲的四肢,把大家嚇得都後退半步。


    “我就說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合著你全程都在用障眼法。”月天斜眼看向黃九吐槽,芻狗也在他說話時轟然倒下,身體還在不住的扭動著。


    黃九滿臉尷尬。


    黃九失敗,有天賦,但不多。


    “你們行不行啊?我這樣好別扭。”芻狗在地上咕扭著,畸形的身體根本沒法正常行動。


    眾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辟邪遲疑的開口,“我試試吧?”


    他望了一圈,見其他獸都沒意見便上前一步,然而就在此時又出事了,天祿猛然掙脫百解的牽製,一聲石破天驚的怒吼直衝雲霄,“百解你別攔著我!我要與可惡的泥巴人唔唔唔唔唔唔唔!!”


    百解忍無可忍抓起一把稻草塞進他嘴裏,芻狗大驚失色,“那是我的身體啊!別吃別吃!快吐出來!”


    因為本次事件,芻狗死活不願意讓三隻貔貅接近自己,辟邪:失敗。


    “要不然我們找人幫忙吧,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四不相看著眾獸麻爪的樣子提議道。


    月天一拍爪子,“對呀!我記得羊老頭編過草帽來著,咱們找他去。”


    “能行嗎?”芻狗有點被整怕了。


    “反正我們沒辦法了。”


    “呃,好吧。”


    ……


    月天帶著大家前往老山羊的住處,一路上天祿時不時的就會突然發瘋,好在芻狗身上長出的花怨氣有限,等到老山羊家時他總算是恢複正常了。


    “哦,你們大張旗鼓的來找我,原來就是為了這事?”院子裏,老山羊得知重獸的來意恍然的捋著胡子,“小事而已,我當然可以幫忙,來,外麵冷,我們先進屋。”


    說罷,他拉開房門帶著大家走進室內。


    寒冷與溫暖一瞬切換,壁爐燃燒著柴火散發陣陣熱烈,老山羊招唿大家坐下,而後拿起稻草細致的編織,芻狗盯著看了半晌,心裏不禁鬆了口氣。


    村長的手藝不錯,給自己編一副身體沒問題,到時候有了行動力再完善一下細節就是。


    ……


    祥和的氣氛如溫暖般蔓延,一層白霜蒙在了窗戶上,外界的畫麵模糊不清,如同將室內室外隔成了兩個世界。


    沒多久,百解感到無聊,於是拿出手機打開了遊戲,其他獸見狀也紛紛效仿,祥和很快就被遊戲聲和大唿小叫聲打爆,但卻也帶上了幾分熱鬧。


    “你們四隻瑞獸要當一組!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到時候你們瞎按技能都能贏,我們還怎麽玩?!”貓龍大唿小叫。


    “咪咪咪咪咪!”龍貓也跟著抗議。


    月天撇嘴,“行吧行吧行吧,那二當家和四不相去你們那邊。”


    “不行。”百解當即提出抗議,“讓辟邪和四不相去那邊。”


    辟邪:“嗯?”


    他轉頭看百解,眼睛中帶著一個問號。


    自己被弟弟嫌棄了?


    百解迴了一個大義凜然的眼神。


    老哥,我這都是為了你好。


    四不相投來感激的目光。


    小太陽真是隻好神獸!


    最終分組敲定下來,百解,天祿,月天,黃九一組,辟邪,四不相,龍貓貓龍,小山雀一組。


    五對四,自己還是祥瑞之子,四不相感覺這把穩了,他可是憑運氣一路躺上王者的麒麟。


    要不要讓讓小太陽呢?免得他哭鼻子?嗚,可是他哭起來好可愛,不行不行,我怎麽能這麽想?


    “敵軍還有三秒到達戰場。”


    遊戲提示音響起,四不相當即迴神拿起手機。


    “咱玩遊戲那可老厲害了,你們瞧著吧!”小山雀躍躍欲試。


    “你們輸定了!”貓龍放出豪言。


    然而對麵四獸都沒啥緊張的情緒,月天甚至同情的看了他們一眼,百解更是淡定的拿著手機。


    遊戲開始,雙方不處多久便對上,然後四不相這邊體會到了什麽叫做氣運壓製。


    包括但不限於:隨便掉了個全通技能搶了藍buff,瞎雞巴亂按技能把己方英雄秒殺,最誇張的一次在團戰的關鍵時刻己方五獸集體接到騷擾電話。


    “你們開掛了吧?我不玩了!”貓龍心態崩潰一把定掉手機。


    辟邪一臉不出意料,四不相懷疑人生。


    “不行,咱不服,這都是運氣,再來一把!”小山雀不甘心的叫道。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月天嘿嘿直樂。


    “我出去方便一下。”四不相沒精打采的起身,他覺得自己該出去吹涼風靜靜。


    自己的氣運竟然被比下去了。


    “出門右轉順著牆走是茅坑。”老山羊提醒了一聲,繼續幫芻狗編製身體。


    四不相點點頭轉身出門,屋內眾獸還在商量著重開一局,他則站在了寒冷的外界,冰冷的空氣刺激的大腦清醒不少,四不相按照老山羊的指引走向茅房,他是真想方便,這話沒瞎說。


    來到茅房前,四不相掀開門簾就準備進去,然而剛邁出腳看清裏麵的場景他又豁然縮了迴來。


    “好髒!”


    茅房內彌散著隱約的惡臭,茅坑邊殘留尿液的痕跡,坑內更是廢物堆積上麵還有白色的蛐蛐爬動,讓人不禁反胃。


    四不相眉頭伸走後退一步,臉上滿是嫌棄。他才不想在這種地方方便,感覺隻要踏進去,自己就不幹淨了。


    四不相隻能無奈往迴走,想著先憋住等離開了再說,但當他迴到前院,看見院中那棵大樹時心中一動。


    要不然……


    他環顧四周,確認無獸後小跑著來到大樹前刨了個坑。


    就當給你施肥了,我這怎麽說也是麒麟糞便。


    “嗯!嗯!啊~”通暢完腸道,四不相隻覺渾身舒暢,他埋上屎哼著小調扭頭迴了屋內。


    土壤下,彩虹色的粉便被大樹的樹根逐漸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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