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就你貧嘴,出去吧。此事不可再犯,若是再有人就那麽闖將起來,你明兒個也打了包袱迴家去吧。”郝淩狀似認真的說道。


    安信笑嘻嘻的伸手揉了揉自個兒後腦勺,小聲道:“少爺,郝府就是我家,我就算是打了包袱,那也還是留在郝府呢。”


    “你……”郝淩伸手作勢要打他。


    安信忙笑嘻嘻的跑了出去,順便將門給帶上。


    丁頁子笑道:“安信是與你一起長大的?”


    郝淩上前摟了丁頁子的腰肢,與她一同在桌旁坐下,輕聲解釋道:“安信他爹是郝府的管家安叔,其名安有禮,大概明兒個你就能看到了。安信打小就跟在我身邊,時間長了,便有些鬧騰頑皮,不過是非他還是分得清的,不會瞎胡鬧。”


    丁頁子淡笑著頷首,意思將他的話都給聽進去了。


    郝淩覷了一眼桌子上已經半涼了的飯菜,輕歎一聲,問丁頁子道:“這桌子上的菜都已經涼了,你還餓不?要是餓的話,我叫安信再去廚房弄些吃的來。”


    丁頁子忙搖了搖頭,她本不是一個特別能吃的人,剛才吃的那些已經堪堪填飽了她的肚子,再吃的話,恐怕晚上的覺就不怎麽好睡了。


    “不用了,剛才就是我一個勁兒的在吃,你要不要再吃一些的?”


    郝淩搖頭笑道:“不用,這麽晚了,今天也不方便出去,要不我讓他們打些水來梳洗一下,咱們休息了可好?”


    丁頁子腦中忽然想起一個問題來,便笑著問道:“相公,我聽人家說大宅門的少爺們都是早早就有通房丫鬟的,你有沒有啊?”


    郝淩哪裏不知道丁頁子的心思是什麽,他可是一直將先前丁頁子與他講的話記在心裏呢,麵上不由露出寵溺的笑意,失笑道:“別提通房丫鬟了,你可見到我這院子裏有一個丫鬟出現?粗使的婆子倒是有幾個。”


    丁頁子笑道:“我這不剛來嘛,蓋頭一揭見到的就是你,除了剛才沈姨娘帶了一群人過來,我哪裏見到這院子裏還有旁人了?再者說了,誰知道到底是不是你趁著我要嫁進來了,所以才將那些丫頭都攆了出去。”


    “哎呀……原來我還娶了一個醋壇子迴來哪,”郝淩笑著伸手捏了捏丁頁子的翹鼻,笑道:“這還人影兒都沒有呢,醋味兒都是溢滿整個院子了,怕是連安信都要聞到了。”


    丁頁子臉一紅,她不過就是試探試探郝淩,畢竟養通房丫鬟在高門大戶裏也算是常事,再說郝淩年紀也這麽大了,不可能還沒開過葷吧?


    當然,這話也就是在心裏想想,丁頁子可不會在嘴上問出來。畢竟,這個話題對於從現代來的她來說還算能接受,但她要是跟郝淩問出來了,說不得郝淩真要懷疑她的忠貞問題了。


    丁頁子羞窘的伸手拍開郝淩捏她鼻子的手,“哪來的醋味兒呢?再逗我,明兒個我就在爹麵前揭穿你裝病的事兒。”


    哪料得她話音剛落,郝淩卻忽然捂著額頭急急倒退了兩步,險些踉蹌了個跟頭,嚇了丁頁子好大一跳,忙上前扶著他,焦急問道:“郝淩,你這怎麽了?沒事吧?”


    一急起來,卻是連相公都忘了喚了。


    郝淩佯裝一臉病弱樣,喘著氣道:“這不上次病了還沒好呢,你摸摸我額頭,還燙著呢。”


    丁頁子有些不信,早先安信跟她說的時候,就簡短的與她說郝淩是裝病,到時候一切聽郝淩的吩咐就是,不消她擔心,也不用琢磨著自己是不是嫁了個病弱丈夫。


    外麵一直盛傳說郝淩已經病入膏肓,娶她也是為了衝喜擋災,要不是她早先得到了安信的信兒,說不得真就聽了她娘的勸,果斷不會嫁進郝府來。


    隻是,既然是裝病,這又怎麽會發燙呢?


    懷疑歸懷疑,丁頁子還是關切的伸手觸了一下郝淩的額頭,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郝淩竟然真的在發著高燒。


    “你怎麽真的病了?”丁頁子訝然問道。


    郝淩做病弱狀,抽氣道:“你先把我扶床上去吧,我這病著呢,站不久了。”


    丁頁子聞言,慌忙用肩膀撐著郝淩的身子,慢慢的將他扶床上躺著去了。


    “你這是怎麽了啊?好好的怎麽真的病了?是不是有什麽事啊?”丁頁子坐在床沿上,隱約覺得這裏麵的確是有問題在。


    郝淩以前的身子骨一直都硬朗著呢,從來沒聽說他生過什麽大病,這好好的突然病入膏肓,想必是有其他原因的吧?不可能是他特意想來為著娶她為妻的,畢竟早先郝老爺就已經同意了他們的婚事,沒必要再弄這一出來折騰。


    郝淩也不打算瞞著丁頁子,二人既然已經結為連理,以後勢必要榮辱與共,早先讓她多知道一點兒,多了解一下人心的黑暗麵,於她以後也是好的。


    如此一想,郝淩便乖乖的將當日發生的事情全數與丁頁子說了一遍,末了又道:“依我對沈燕的了解,她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必然是背後有人指使她這麽做,這個人除了沈姨娘外,並無其他人選。”


    丁頁子最關心的倒不是那件事是誰主使的,反而有些酸溜溜的說道:“你就那麽相信沈燕不會自個兒想出來要用春藥逼你就範?”


    郝淩沒聽出來丁頁子的言外之意,甚是理所當然的點頭道:“當然,沈燕雖不是在郝府長大,但打小也是時不時的在郝府裏住著,她什麽樣的人品我還是曉得的。”


    丁頁子嘴一撇,哼道:“嗯……既然你這麽相信她是好人,那你當時就應該成全她的嘛,那豈不是皆大歡喜?”


    郝淩慢半拍的迴過味兒來,伸手緊緊的握住丁頁子的手,失笑道:“我說怎麽聽著娘子你說的話這麽的怪呢,竟是又吃起飛醋來。娘子,我的清白可都是給你留著呢,萬不可懷疑我啊。再者說了,她再好又有什麽用?還比不過我娘子的一根小指頭呢。”


    丁頁子假意挑眉冷哼道:“是嗎?以前瞅著你說話沒這麽油嘴滑舌呀?這到底是跟誰學的呢?莫非是在旁的姑娘那兒練出來的?”


    “哎呦……頭疼啊頭疼……”郝淩忙又叫喚起來。


    丁頁子一慌,當下將剛才胡攪蠻纏的那些話都收起,緊張的揚聲朝外喚道:“安信,安信,趕緊進來,看看少爺這是怎麽了。”


    丁頁子這也是初次經曆,要是讓她再多點兒時間想想,便能曉得郝淩這是在故意的讓她轉移話題呢。


    安信遠遠的候在外麵的院子裏,一聽得丁頁子喚他,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麽事兒,連忙疾步奔了過來。喘著大氣道:“少夫人,怎麽了?”


    丁頁子伸手指著閉眼躺在床上的郝淩道:“安信,趕緊請大夫來,少爺發高燒了。”


    安信聞言不由鬆了口氣,還真的上前試了試郝淩額上的溫度,安慰丁頁子道:“少夫人,少爺這沒事,不消請大夫,我這就去給少爺熬藥,一碗退燒藥一喝就沒事了。”


    “就這麽對付了?”丁頁子顰眉,詫異問道。


    安信見著丁頁子這麽關心自家少爺,當然替郝淩開心了,笑道:“少夫人,少爺這真的沒事,喝了藥就好,您不用擔心。”


    在安信的再三保證下,丁頁子才算是信了他的話,沒有強逼著他立刻出去將大夫請過來。


    此刻前廳熱鬧非凡,要是現在去請了大夫來給郝淩醫病,非得再次惹起軒然大波不可。而且本身就有那麽多的人等著看她的笑話呢,她這個娶來被擋災的媳婦,要是沒起到作用的話,豈不是要被旁人給笑死。


    丁頁子伸手觸了觸郝淩的額頭,見他發著高燒,心頭著實是心疼不已,想想也不能就這麽幹等著退燒藥過來,她總得做點兒其他事才成,不然她實在是難以安心。


    畢竟,哪有丈夫病了,妻子就坐在旁邊看著的?


    想罷,丁頁子就開了門出去,遠遠的似乎看到月亮門外有人守著,她便揚聲喚道:“那邊的誰,能給我打點兒冷水過來不?”


    丁頁子不知道他們叫什麽,也不知道這邊的冷水是在哪裏,唯有這樣講話了。孰料她話音剛落,也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裏跑了個小丫鬟出來,與她蹲身請了安,輕聲道:“少夫人,奴婢清蓮,不知道少夫人要冷水何用?”


    清蓮陡然冒了出來,著實是嚇了丁頁子一跳,何況郝淩剛剛才與她講,說這院子裏根本就沒有什麽小丫鬟,隻幾個粗使的老媽子在。


    隻是現在也管不了那麽多,等明兒再好好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少爺發高燒了,你趕緊去給我打些冷水來,再帶兩條帕子來。”丁頁子急聲吩咐著。


    清蓮聽得丁頁子說郝淩發高燒了,麵上當即露出焦急之色,下意識的朝屋裏看了看,似是想看到郝淩到底是病成什麽樣子了。眼角掃到丁頁子滿臉不愉,當下又是一驚,忙應了一聲,急急忙忙的跑去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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