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幽摟著白溪的腰又緊了緊,壞笑道:“難道不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一句話說的白溪又羞又惱,她現在已經有些說不清自己對墨九幽的真正感情了,一開始肯定是十分排斥這個人的,但這幾次接觸下來,還是如此親密的接觸,以及每一次他出手想幫,都讓白溪真實的感受到,這個人是真的對自己好。


    但她又清楚的知道,這天下沒有免費的筵席,墨九幽對她好,也是有條件的。


    想到這裏,白溪忽然想起了什麽,抓著墨九幽問道:“你之前不是總要咬我吸血的嗎?這段時間怎麽不咬了?”


    “換了別的方式,不是嗎?”墨九幽反問。


    “別的方式?”白溪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墨九幽看著她一臉懵的樣子,有些好笑,低頭輕輕地吻了她一下:“這樣,還有……”


    白溪猛然清醒過來,終於明白墨九幽指的是什麽,一把推開他,罵道:“流氓。”


    墨九幽勾著唇角笑著,伸手輕撫白溪的臉頰,眼神裏的喜歡是藏不住的,白溪不傻,看得出來。


    白溪想,或許也正是因為墨九幽這樣毫不掩飾的眼神,才讓她對他反感不起來吧?


    人的感情真的很複雜,她與白允川青梅竹馬十幾年,總覺得自己深愛對方,非他不可。但白允川背叛她的那一刻,當自己知道了白允川虛偽的麵目之後,她卻一下子從那份感情之中抽離了出來。


    白溪甚至在懷疑自己,以前的那份愛,到底是陳年累積的習慣,還是年小不更事的依賴。


    直到遇見了墨九幽,白溪感覺自己的世界,忽然山崩地裂了一般,那種又愛又恨的複雜情感,是以前不曾有過的。也是與白允川不一樣的。


    “在想什麽?”墨九幽輕聲問道。


    白溪迅速抽迴神誌,搖頭:“沒想什麽。”


    墨九幽也不逼他,兩人相互依偎著,直到白溪感覺渾身的氣力恢複過來,微微調動內力,也不會再有之前的不適感,伸手去找衣服,卻發現,哪裏還有完整的衣服穿?


    白溪推了墨九幽一把,沒好氣道:“你不是強大到任何地方都可以來去自由嗎?去給我找身合體的衣服來,我該迴去了。”


    墨九幽起身穿好自己的中衣,將外袍披在白溪身上,裹好,說道:“等我一小會,我很快就迴來。”


    白溪點頭,看著墨九幽離開,還是忍不住叮囑道:“你小心一點。”


    墨九幽衝她笑了笑,出去了。


    墨九幽很高大,寬大的外袍將白溪裹了個嚴實,外袍上散發出的冷冽的氣息讓白溪一時間有些沉迷。


    白溪不由的想。墨九幽這家夥到底什麽來曆?自己跟他,到底會不會有結果?


    難道真的要這樣不明不白的跟著他一直走下去嗎?這個人,值得嗎?


    白溪胡思亂想了好一會兒,直到墨九幽去而複返,身上多了一整套衣服,白溪趕緊換上,身材體型剛剛適合,忍不住問道:“你這是拿的誰的衣服啊,還挺合身的。”


    “花千夏的。”墨九幽說道。


    一聽到花千夏這個名字,白溪立刻不高興起來,嘟囔道:“原來是她的啊,我說這衣服上怎麽會有一股似曾相識的味道。”


    墨九幽說道:“一套衣服罷了,別在意這麽多,我送你迴去,你再換了就是。”


    說完,墨九幽帶著白溪就要離開,看白溪的狀態,也知道她恢複的差不多了。


    白溪卻一把拽住墨九幽,說道:“既然已經來了五花教,那你答應我的事情,順道就一並兌現了唄。”


    “你就這麽緊張那個叫白品堂的?”墨九幽不高興道。


    “我當然緊張他。”白溪毫不避諱,“這個人,早在十一年前就被選中,為了有朝一日能夠幫到我,潛伏進五花教,過著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如今又因為我而被五花教抓住,說不定日日夜夜正受著非人的折磨,隻要有一點機會能把他救出來,我都會毫不猶豫的把握住。”


    墨九幽皺了皺眉頭,問道:“那你就不怕我被五花教的人抓走?就不怕我日日夜夜受到五花教的毒打折磨?到時候你會像救白品堂一樣想辦法來救我嗎?”


    墨九幽倒豆子似的不停地質問白溪,問的白溪頭都大了,齜了齜牙,伸手一拳捶在墨九幽的胸口,力道用的不大,但警告意味很濃:“你好煩人啊,你不是說你足夠強大嗎?怎麽,遇到事情就怕了?”


    “我會怕?”墨九幽不屑道,“我隻是覺得沒這個必要了,白溪,我先送你迴去,我向你保證,三天之內,我會將白品堂也給你送迴去,相信我,乖乖的。”


    白溪知道自己應該相信墨九幽,但嘴上還是說道:“誰知道這是不是你糊弄我的權宜之計?這三天說不定你人都跑的沒影了。”


    墨九幽伸手捏了捏白溪的鼻頭,說道:“我又不傻,這世上難道還有比你更好的適合我的女人嗎?


    我離不開你,白溪。”


    ……


    墨九幽將白溪送迴白家莊園的時候,天已經黑漆漆的了,這個時候,她本應該正在跟白允川洞房花燭,而如今她站在白家莊園的結界處,一時間都有點不知道迴去該怎樣麵對一眾人了。


    猶豫了好一會兒,白溪才深唿吸一口,抬腳往迴走。


    該來的總會來,白溪從來不是畏畏縮縮,不敢麵對的人,即使到時候有誰刁難自己。那也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白溪進入結界之後,消息很快傳到了白沐陽的耳朵裏,他親自出來迎接。


    白溪走到白沐陽的麵前,張口便道歉:“爹,對不起,好好的婚禮被攪亂了。”


    “這不是你的錯,誰也沒想到五花教會在這個時候出手。”白沐陽相當包容的關心道,“小溪,你沒事吧?”


    “沒事了。”白溪說道,“其他人呢?婚禮又是怎麽結束的?”


    白沐陽搖頭道:“婚禮沒了新娘,新郎又斷了腿,根本繼續不下去了,這事也怪我,不該答應你,讓你和白允川繼續履行婚約,明明大祭司已經提醒我,你倆的緣分沒到,我會希冀著……”


    “罷了罷了,事已至此,順其自然吧,小溪累了吧,就先去休息,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


    白溪沒想到白沐陽的態度會是這樣的,問道:“白允川的腿真的斷了嗎?還能接上去嗎?礙不礙事?要不要我上門去看看?”


    “不用。”白沐陽脫口而出,說完,又覺得自己的語氣有點太生硬了,又解釋道,“我已經第一時間派七門內最好的醫師去給允川治腿了,相信一切都是可以挽迴的,允川現在需要靜養。你這一去,他看到你,情緒一激動,還不壞事?”


    白溪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並且她也的確是累的夠嗆,便答應道:“那我先迴去休息,明天再去看他。”


    迴到自己的房間,吩咐青禾去準備熱水,泡完澡,青禾已經端來了熱乎乎的飯菜,白溪吃飽之後,便爬上床躺著。


    躺在那裏,翻來覆去的怎麽也睡不著,腦子裏不斷的迴閃著墨九幽的麵龐,好的,壞的,寵溺的,兇巴巴的,簡直是一人九麵的感覺。


    她從來沒有覺得一個人會這樣多變而又讓人欲罷不能過,墨九幽之於白溪來說,是極其特別的存在。


    “唔!”白溪一把拉高被子,將自己的頭整個蒙住,趴在枕頭上,不知道該怎樣不去想這個家夥。


    真煩人。


    ……


    第二天一早白溪就起來了,吃過早飯之後,她就穿戴整齊,準備去看望白允川。


    青禾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問道:“二小姐這是要去哪?”


    “去看看白允川。”白溪沒有迴避,直接說道。


    青禾說道:“二小姐不知道嗎,醫師讓川公子閉關修養。今兒一早就已經送去山上靜院了,估計往後至少小半個月是見不著人的。”


    “今天早上?”白溪一愣,轉而點點頭道,“也是應該休養,那我……”


    “二小姐再睡個迴籠覺吧。”青禾體貼道,“昨天二小姐受了驚嚇,晚上我聽您一直在翻身,肯定也沒睡好,早上多睡會,有事我過來叫您。”


    白溪還想掙紮一下,青禾走過來,說道:“二小姐您坐到床上去,我幫您揉揉穴位,助眠的。”


    白溪便由著青禾了,還別說,青禾按摩的手感還是很好的,不一會兒,困意襲來,白溪翻身上床,這一次睡得很踏實。


    ……


    一場整個七門乃至江湖上大大小小門派都備受關注的婚禮。卻無疾而終,外麵風言風語的亂傳,一些話很不好聽。


    白沐陽不想讓白溪聽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便一直沒讓她出門,並且給了白溪一本關於七門紙紮術的書,讓她好好看看,照著練練。


    白溪甚至修煉對自己有多重要,所以白沐陽有意給她一段清淨的時日,她也樂得窩在房間裏認真的修煉。


    直到第三天傍晚,前院忽然傳來一片嘈雜聲,青禾上氣不接下氣的跑進房間來,說道:“二小姐,您快去前院看看吧,一個男人……那個男人被抬迴來了。”


    “哪個男人?”白溪一愣,隨即想起自己和墨九幽的三日之約,立刻滑下床,套上鞋子便往前院跑。


    前院集聚了一大堆人,白溪扒拉開人群,衝到前麵,才看到兩個壯漢抬著一張門板,門板上,躺著一個披頭散發,渾身是血,生死不知的男人。


    白溪走上前去,抖著手撥開男人的頭發,當男人的臉露出來的時候,白溪失聲道:“白品堂!”


    白沐陽說道:“他受了很重的傷,小溪,先讓人去幫他清理、醫治,等他狀態好一點了。你再來看望他。”


    “你先讓人幫他清理上藥,我在一邊等著。”白溪堅持道,“我要他活著,千萬不能出事。”


    白溪跟白品堂的交集其實並不多,但白品堂卻為了她,默默潛伏了這麽多年,這個人對於白溪來說,是別的那些打手不能比的,她不希望他出事。


    “人都已經迴來了,在我的手上。你還怕再出紕漏?”白沐陽說道,“現在再多耽擱一會兒,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白沐陽的話一下子激醒了白溪,白溪立刻閃到一邊,放白品堂去醫治。


    整個過程是漫長的,白溪就一直站在院子裏,等著白品堂那邊的消息。


    從傍晚,一直等到了深夜,終於有人來告訴她。人醒了。


    白溪立刻去白品堂被新安排的房間,進去的時候,白沐陽和大祭司以及醫師都在,白品堂身上的傷口都被處理妥當,正靠在床頭上,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白溪站在門邊,問道:“我可以進來嗎?”


    白沐陽說道:“小溪進來吧,我們也差不多該迴去了,小溪聊一會兒就讓他休息,畢竟還沒完全恢複。”


    白溪連連點頭。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了,白溪才走到床邊,看著白品堂由衷道:“你受苦了。”


    “這是我的職責。”白品堂說道,“二小姐安然無恙便好,我現在也很好,都是些皮外傷,受得住。”


    白溪聽他說話聲音有力,整體狀態都可以,這才放下心來,拉了凳子坐在床前,問道:“你是怎麽迴來的,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白品堂說道,“二小姐不用提醒,除非是您拖他救我,否則,我是不可能這麽容易就迴得來的。”


    是墨九幽無疑了。


    白溪不自主的勾了勾唇角,又問白品堂道:“如今迴到白家莊園,你就再也不用管那麽多了,七門裏麵會有你的一席之地,好好做,以後必定大有作為。”


    白品堂說道:“就在剛才,掌門做主,將我交給了大祭司,等我傷勢好了之後,就會拜他為師,跟他學藝。”


    “這是好事啊。”白溪激動道,“大祭司這人看起來冷冰冰的,但人很好,本事也大,你要是做了他的徒弟,可一定好好好學。不是誰都有這個機會的。”


    白允許應道:“我懂。”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都有些局促,最終還是白品堂先開的頭,猶豫著說道:“二小姐與那人走的很近,他又救了我,我本不該說些什麽,但還是得提醒二小姐一句,小心為上。”


    白溪皺了皺眉頭,問道:“為什麽這麽提醒我?難道你在五花教發現了什麽?”


    “隻是直覺。”白品堂說道,“我在五花教,是大護法親自守著的,守衛有多森嚴,自不必說,能夠輕而易舉的從大護法手中將我救迴來,必定不是一般人。”


    白溪笑道:“好啦,我自有分寸。”


    她頓了頓又說道:“我還沒有正式的好好謝謝你,白品堂,謝謝你為我潛伏這麽多年,真的謝謝你。”


    白品堂連連擺手:“別這樣說,二小姐。一切都是應該的。”


    ……


    白品堂被救迴來之後,白溪一下子忙碌了起來,平時不是在自己修煉,就是在白品堂那兒,照顧他喝藥,噓寒問暖的,很是殷勤。


    白品堂很不適應白溪這樣的照顧,每每都很局促,到了後來,一看到白溪端著藥碗進來,他就開始頭皮發麻,恨不得找個洞躲起來才好。


    時間一晃七八天悄然而過,那天午飯時間,白溪猛然想起,她好像從迴來之後,就一直沒有見到白冰。


    當即便問青禾:“我姐姐最近在忙什麽,怎麽都沒見到人?”


    “大小姐去山上陪大娘靜修了。”青禾答道,“好像是說要在山上待一段時間的。”


    白溪立刻說道:“我怎麽把這茬給忘記了?我也好久沒去看望大娘了,青禾,去幫我收拾一點東西,我要上山去看看大娘去。”


    青禾手腳麻利的,一會兒就收拾好,白溪叮囑了白品堂一些注意事項,然後跟青禾就準備出發了:“大娘清修的地方離得不遠,我今日去,明日就能趕迴來,迴來再來看你。”


    白品堂連忙說道:“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白溪離開之後,白品堂終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一摸額頭,一層細密的汗珠。


    無奈的笑了笑,從小到大這麽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麽事無巨細的照顧著,還真是不適應。


    ……


    另一邊,白溪和青禾趕著馬車上了山,到了白翩翩清修的地方,以前她經常過來探望,寺裏的人都認識她,很快便放行。


    白溪帶著青禾,提著東西,熟門熟路的去到白翩翩所在的禪房,白翩翩當時正在誦經,白溪便站在一邊沒有打擾。


    等了好一會兒,眼睛四處看,一直等到白翩翩停下來,叫她:“小溪,你怎麽忽然來了?”


    “大娘,小溪想你了,就過來看看你嘛。”她撒著嬌靠近過去,抱住白翩翩的膀子,問道,“小溪過來看望大娘,大娘不高興嗎?”


    白翩翩嗔道:“小丫頭慣會撒嬌,你哪次來,大娘不高興?”


    白溪嘻嘻的笑著,靠著白翩翩:“還是大娘這兒最好了,沒有任何煩心事,難道姐姐在這兒一住這麽多天都不願意迴去。”


    白翩翩驚訝道:“冰冰這段時間並沒來看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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