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別呀!」寧濔攔住他,「我就不明白了,你這年紀輕輕的,又不是沒那個條件,幹嘛這麽委屈自己呀?以前嘛,你想不通,非得那麽固執,我說不過你。現在你明明都想通了,能接受了,為什麽還這樣?怎麽,你還打算為那個還不知道在哪兒的傢夥守貞吶?」


    顧輕漁被他一通機關槍似的突突,一時竟然無言以對。


    他手指對著寧濔點了又點,隨即被握住了。寧濔笑嘻嘻地將他手放下來,捏在自己手心裏,好聲好氣地哄道:「好啦,沒事兒,就當多認識幾個朋友嘛。」


    他攬著顧輕漁的肩,繼續往那群alpha的方向走去,邊走邊保證:「放心,他們都知道分寸。你要是不許,他們不敢動你一根手指頭。」


    顧輕漁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不遠處的那群alpha,猶豫了片刻,才遲疑地鬆口:「那就,認識一下?」


    寧濔點頭如搗蒜,喜笑顏開地答應:「對,就認識一下,交個朋友。」


    跟在他們身後的邵言咬牙切齒,拳頭緊了又緊。


    這個寧濔,果然沒安好心!他今晚跟過來是對的。


    第5章


    這群alpha基本沒什麽太大來頭,多是權貴家族的二代、三代,沒幾個嫡係,多是旁枝。他們本人也未必有多大的成就、傲人的才華,主要都生得賞心悅目。


    能夠打進寧濔的社交圈子,第一是長得好、身材好,其次要懂事、底細幹淨。


    其他沒什麽條件,就連匹配度也不必考慮在內。


    畢竟,也未必真的會跟他們發生點什麽。


    一開始大家還比較矜持,一個接著一個自我介紹,聊的話題也比較隨意,真就像寧濔說的那樣,隻是交個朋友。


    隨著酒水一瓶一瓶擺上來,氣氛才變得慢慢熱烈起來。


    顧輕漁平時不太會在這種場合喝酒,今天有邵言跟著,沒什麽後顧之憂,難得放鬆了警惕。寧濔對他當然不小氣,拿出了不少珍藏好酒,兩人你一杯我一杯的,不大一會兒,眼神都帶上點兒迷離。


    寧濔很少在顧輕漁麵前這麽順心,他說什麽便是什麽,開心之餘,就算他旁邊杵著一個格格不入的木頭樁子,也能說服自己就當看不見。


    他對樂隊的dj打了個手勢,示意來點熱鬧的音樂,一陣撕裂空氣的高昂前奏響起,賓客們領會,紛紛湧入舞池。


    化妝舞會來蹦迪,多少有些不倫不類,卻不妨礙大家跳得開心。舞池中群魔亂舞,震耳欲聾的電音吵得人心浮氣躁。邵言擔心地看向顧輕漁,他一向習慣安靜,一定不喜歡這樣的場麵。


    令他意外的是,顧輕漁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反感,身體跟著音樂的節奏輕輕搖擺,望向舞池中那些alpha的目光裏,竟帶著幾分愉悅和欣賞。


    邵言心內憋屈,暗自咬牙。


    四周太吵鬧,以至於交談必須用喊的才能勉強聽清。寧濔扯著嗓門湊在顧輕漁耳邊大聲說:「好玩吧?等會兒還有更精彩的。」


    顧輕漁好奇,問是什麽。


    寧濔卻笑而不答,想賣關子。


    邵言順著他不經意的視線往舞台後邊看去,隱約看到一些穿著清涼的高大身影在走動,腦中嗡的一聲,臉色黑沉。


    顧輕漁察覺到一股若有似無的味道,是以前從未聞過的,因為太獨特沒忍住暗自分析了一番,它是某種類似冷杉和雪鬆的木質香氣,糅合了新鮮鬆針與檸檬草的清新,夾雜薄荷與冷泉的清冽,尾調又帶著些麝香的霸道。


    這種場合人人都得把自己的信息素管理好,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煩,顧輕漁一開始沒往這方麵去想,隻以為是誰的阻隔劑。商人的敏銳令他對這香味生出本能的追逐,想知道是誰調製的,轉念間腦海中已經生出一係列把人挖過來開發新產品線的方案。


    直到他順著氣味看過去,發現邵言狀態似乎有點不太對,連忙問:「你怎麽了?」


    邵言看了他一眼,揉了揉眉心,低聲說:「沒事,就是有點吵,不大舒服。」


    說話間先前的香味便消失了,顧輕漁這才反應過來,莫非那是邵言的信息素?


    他問:「易感期?」


    邵言點了點頭,低聲說:「抱歉。」


    「沒事,對我沒太大影響。」顧輕漁大度地原諒他,轉身對寧濔說:「太吵了,邵言易感期,換首安靜點的曲子吧。」


    寧濔嘴上答應著,趁他沒注意時,怒目看向邵言,後者卻隻是冷冷地迴望了一眼。


    「果然是裝的吧?這個心機alpha!」


    這才剛開始,重頭戲還沒上呢,就嫌吵結束了?可顧輕漁都開口了,這局又是為他攢的,當然得尊重他的意思。寧濔不情不願地對樂隊交待幾句,不多大一會兒,強勁的電音暫停,現場換上了輕柔的爵士。


    精心準備的猛男秀沒了用武之地,為了配合某個羸弱的易感期alpha,接下來的活動都很文靜。


    寧濔精心挑揀了幾個alpha,讓他們過來陪顧輕漁玩紙牌。其中一人問顧輕漁,想玩什麽?


    顧輕漁此刻已經有些微醺,聞言隨意道:「都行。」


    眾星捧月的恭維中,寧濔卻掩嘴笑了笑。


    顧輕漁耳朵尖,扭頭問他笑什麽,寧濔嘻嘻哈哈欲蓋彌彰:「沒什麽,聽你說都行,好像很厲害似的。」


    這就是笑話他不行唄。


    顧輕漁確實不太擅長玩這些,什麽紙牌、桌遊,從小就沒討過什麽便宜,但叫他承認卻是萬萬不能的。他看了眼身後的邵言,底氣就升起來了,淡淡地提議:「你也有陣子沒跟我玩過了,要不來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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