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出現了鼠患,衙門下了公文,讓百姓家中養貓,用來克製鼠患。


    一時之間,貓價大漲,幾乎家家戶戶都養了貓。


    城中多貓,鼠患的確有所緩解。


    自從許疏桐安然無恙地迴來了,李柔貞她們從懷夕這裏得了藥,臉上的衰老之症緩解了,那些個貴女就整日往南山觀跑。


    中秋之後,下了幾場秋雨,天氣就有些冷了,大早上的,懷夕就不願意起床,正在酣睡,八狗就來敲門:“姑娘,李小姐她們又來了。”


    托了這幾位小姐的福,這些日子,南山觀的香火就沒有斷,懷夕本來不想起床,想起這幾日和裘安修前往高陽樓都無功而返,或許能問問這些貴女。


    等懷夕起了床,李柔貞已經帶著幾個貴女去上了香,見懷夕就穿了一件素袍出來,眼角還有眼屎,臉上便是毫不遮掩的嫌棄:“不管怎麽說,你也是這道觀的東家,不說要你仙風道骨,至少要幹幹淨淨的吧。”


    懷夕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把眼角的眼屎搓掉:“我還不是怕自己的姿容太過出塵,把你們的光芒給遮掩了。”


    李柔貞輕叱一聲,在廊下坐下,隻是現在天氣冷了,這廊下的穿堂風吹得骨頭都是冷的,她有些不悅,衝一旁的仆人說:“來,把貓奴抱來。”


    仆人趕緊就要把放在籠子裏的貓奴抱出來,今日的貓奴卻不似往日那樣趾高氣昂,反倒是格外的溫順。


    李柔貞把貓奴抱在懷裏,也有些意外,輕輕地摸著貓的脊背:“還是這南山觀有天尊壓著,連這貓奴都不敢放肆了。”


    這時八狗送了熱水過來,趕緊先給懷夕倒上:“灶裏有羊雜湯,一直熱著,您現在要不要吃?”


    懷夕剛睡醒,人還是懵懵的,喝了一口熱水,人才緩過來:“待會再吃。”


    李柔貞發現懷裏的貓奴隻往自己的衣裳裏鑽,且渾身發抖,不禁覺得有些奇怪:“這是怎麽了,怕成這樣?”


    懷夕一邊喝著熱水,一邊哈哈大笑,目光掃向八狗:“莫不是因為八狗名字裏有個狗字,你這貓奴就怕成這樣吧。”


    李柔貞的臉瞬間就黑了,她是李家的貴女,連天子都不怕,自己養的貓卻因為別人的名字裏有個狗字就怕成這樣,真是丟人,當初她養這隻貓,就是看在它性子高傲,烈性,沒想到是個軟骨頭,一下子就沒了興致,隨手抓起它的脊背丟給一旁的仆婦:“別放在我跟前,丟人現眼。”


    仆婦趕緊把貓奴抱走了。


    這時,廊下站著的其他貴女也都抱著貓,也發現懷中貓的不正常。


    “柔貞,我們的貓也在發抖,不會都是因為八狗吧?”


    聽說其他的貓都這樣,李柔貞的表情好了一些,也不願意管這些貓是因為什麽,隨意擺了擺手:“隨它們。”


    此時八狗已經離開了,懷夕卻不動聲色地掃了他的背影一眼,把杯中的熱水飲盡,這才看向李柔貞:“你每日往南山觀跑,有意思嗎?”


    李柔貞冷哼一聲:“你管得著嗎?你這道觀開門迎客,管我有沒有意思?”


    懷夕微微頷首:“言之有理。”


    李柔貞一口氣堵在心口,不上不下,半天沒好氣地說:“聽說你已經往高陽樓跑了好幾日了,怎麽,高陽樓的義賣有你需要的東西?”


    懷夕原本是再從義賣中買到太陰星君的神識的,哪裏知道接下來幾日的義賣再也沒有出現那樣的琉璃燈了,沒想到李柔貞自己提起來了,她便從屋裏拿出了那盞琉璃燈,白日裏,這琉璃燈看起來平平無奇,倒是沒有特別之處:“我想要這樣的琉璃燈,不,準確來說,應該是裏麵的碎片,你看,就是這種鑲嵌在裏麵的碎片。”


    “咦!”看到這碎片,李柔貞一臉思索:“這碎片我見過。”


    “幾片?”


    李柔貞伸出兩根手指:“十月初一是萬壽節,各家各府都在給陛下準備壽禮,這可是陛下登基後的第一個壽誕,大家可都是卯足了勁,這碎片被裝在一盞蓮花燈上,轉動的蓮花燈流光溢彩,分外好看。”


    “蓮花燈在哪裏?”懷夕一臉凝重。


    李柔貞的目光在院子裏找了找,指著遠處一個貴女,那貴女穿著一身紫綃翠紋裙,嬌俏可人,正站在廊下安撫懷裏的貓奴:“同你也算是熟人,是顏府的四小姐。”


    顏府?


    懷夕一怔。


    李柔貞喊了一聲:“顏小姐,過來一下。”


    京都貴女以李柔貞馬首是瞻,她身邊每日都圍著形形色色的貴女,這顏四小姐懷夕似乎見過。


    當顏四小姐走過來的時候,滿臉通紅,懷裏的貓奴已經遞給一旁的婢女,隻餘衣袖上幾根白色的貓毛,她膽子似乎格外的小,過來衝李柔貞和懷夕一禮:“見過兩位姑娘。”


    李柔貞衝懷夕揚了揚下巴:“上次你不是邀請我們去家裏看那盞蓮花燈嗎,你跟懷夕姑娘說一說。”


    顏四小姐緊張地舔了舔嘴唇,一臉懊惱:“那蓮花燈本來是要送到宮裏作為陛下的壽禮的,哪裏知道府中的貓奴打翻了蓮花燈,害得爹爹心疼不已。”


    顏四小姐出自三房,她的父親隻謀了一個閑職,與其他的兄弟相比就顯得暗淡了一些,隻盼著這盞蓮花燈能得陛下青睞,然後青雲直上的,沒想到貓奴惹了禍:“若是再做一盞,日子短了一些,隻怕做不好,我爹爹每日都把自己關在房裏想辦法。”


    “是不是像這樣的瓷片?”懷夕指著琉璃燈裏的瓷片,如白骨一般的瓷片卻泛著七彩的光。


    顏四小姐探身看了看,忙點頭:“對,就是這樣的瓷片,我爹還說,幸好這瓷片沒有碎,也是不幸中的萬幸。”


    “不知顏小姐能否轉告令尊,這兩個瓷片我都要了,令尊願意開什麽價錢都可以。”


    顏四小姐睜大了眼睛:“真的開什麽價格都可以?”


    懷夕點了點頭。


    一旁的李柔貞不讚同地癟了癟嘴:“就是兩個瓷片,雖然也能發光,我倒覺得比不上夜明珠好看,你這樣讓別人隨便開價,不就是等著被宰嗎?你若是很喜歡一個東西,就要表現得不喜歡。”


    懷夕哭笑不得:“這瓷片我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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