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觀中也就供奉了五尊神仙,除了三清老祖,就是太陰星君和東君。


    懷夕供奉東君,是因為曾經製伏鬼王得益於那一粒日盈珠,日盈珠本應該在東君的頭冠之上,吸收太陽陽氣,不知為何落日凡間。


    東君神像,手執弓矢,青衣白裳,竟然顯得十分溫潤,不像武神,倒像文神。


    李柔貞同貴女們看了這幾尊神像,最後停在太陰星君的神像前。


    太陰星君一身白衣飄飄欲仙,懷中抱著玉兔,雙眼滿含慈悲。


    “咦,我怎麽感覺太陰星君在哭?”其中一個貴女指著神像:“莫不是我看錯了?”


    大殿之中的所有人都朝太陰星君的神像看去,這一看不要緊,不僅神像在哭,突然,就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好好的神像竟然開始有裂縫了,緊接著,嘩啦一聲,七尺來高的神像就在眾人的眼前碎了一地。


    所有人都驚呆了,好好地來大殿之中拜神,竟然碰到神像碎裂了,不論怎樣,這絕對不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在一旁領著他們拜神的八狗臉色慘白,搖搖晃晃地上前拾起地上的碎片,天啊,這神像可是花了好多錢的,怎麽就這樣碎了,肯定是遇到了偷奸耍滑的匠人,氣死了,氣死了,一定要去找他們算賬。


    神像碎裂的聲音很大,懷夕本來已經睡著了,突然睜開了眼睛,隨手披了一件素袍就來了大殿之中。


    李柔貞看到她,麵上一喜,隨即一臉陰沉,這個夏懷夕,隻是穿一件素袍,披著頭發就如此美麗,再想想自己本來是青春正艾的年紀,卻被江綰害成了這樣,她緊緊地抓著幃帽:“夏懷夕......”


    懷夕卻沒有理她,腳步匆忙地進入殿中,朝那滿地的碎片走去。


    看到她來了,八狗差點哭了:“姑娘,不知道太陰星君的神仙怎麽突然就這樣了。”


    懷夕俯身拾起地上的碎片看了看,這碎片接口十分平滑,每一塊大小都相當,若是人為的,絕對不可能這樣,她心中有不好的預感,看向八狗:“你現在去找匠人,重新塑一尊太陰星君的神像。”


    “是。”八狗趕緊往外麵跑,他們的觀裏才剛剛有了香客,神像就碎了,這絕對不是好事。


    懷夕這才起身看向李柔貞:“跟我來!”


    說完之後直接抬步出了大殿,往廊下去。


    廊廡下擺了桌椅,懷夕神色有些不好,桌子上麵有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白瓷瓶,她坐下之後纖細的手指放在罐子上:“我能讓你們恢複以往的容貌。”


    這個夏懷夕還真是識趣,自己還沒有問她就說了,李柔貞的確鬆了一口氣,在她身邊坐下,抬手就要去拿那個白瓷瓶:“這個是藥嗎?”


    懷夕把白瓷瓶往自己麵前一移,麵無表情地看著她:“什麽時候許疏桐安然無恙地迴來了,你再來取藥。”


    本來的喜悅瞬間支離破碎,李柔貞雙目一沉,一個字都說不出。


    “李柔貞,即使不用你們,我也能救出許疏桐,隻是要多費些功夫罷了,我這是給你機會,這個機會你要不要?”懷夕眉間多有不耐煩,太陰星君的神像裂了,多少影響到她了。


    “好!”李柔貞緩緩起身:“今日太陽落山之前,我讓人來取藥。”


    “嗯。”懷夕應了一聲,然後擺手:“你們可以走了。”


    李柔貞臉色十分不好,這個夏懷夕也太過張狂了,隻是現在自己有求於人,即便有氣,也隻能打碎牙齒往腹中吞。


    李柔貞帶著所有人離開了,整個南山觀又安靜了下來。


    不一會八狗就會來了,他的臉色有些不好:“姑娘,我剛剛去了工坊,發現,裏麵有好幾尊太陰星君的神像都碎了,我已經同那工匠說了,他試著再塑一尊神像,若是好了,就送過來。”


    “工坊之中太陰星君神像也碎了?”


    “是的,最近各處都有道觀興起,工坊裏塑了好些神像,隻有太陰星君的神像碎了。”八狗也覺得這事情太過詭異了:“方才我可以肯定,沒人任何人碰到神像,隻是......”


    “隻是什麽?”


    “有一位貴女指著太陰星君的神像,說祂在哭。”


    “哭?”


    “是的。”


    懷夕一臉凝重,抬頭看了看天:“等等吧,等到晚上就知曉了。你現在去將軍府一趟,跟許孚遠說,讓他待會來接許疏桐。”


    八狗一驚:“許姑娘要被放出來了。”


    懷夕點了點頭。


    八狗一臉喜悅地就要出門了,雖然太陰星君的神像碎了,讓人十分不開心,但是許姑娘要迴來了,這又讓人十分開心,這一消一漲算是抵消了。


    懷夕在院子裏轉了轉,不時抬頭看了看天,不一會,院子裏出現了腳步聲,她轉身看去,是裘安修和顏延之。


    顏延之本不欲與夏懷夕有過多的來往,但是受不住裘安修的軟磨硬泡,更何況,今日全城都在傳宋家的事情,而,這件事似乎與夏懷夕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就來了。


    “懷夕姑娘,你上次問我顏府之中有沒有一位叫顏文卿的公子,我直接把我阿兄帶來了,有什麽你直接問他。”裘安修心情好了一些,大剌剌地在椅子上坐下:“懷夕姑娘,馬上中秋了,我娘說請你過府賞月。”


    “嗯。”懷夕應了一聲,走向顏延之,麵色溫和:“不知顏公子可否替我解惑?”


    “這件事安修的確向我提過,但是在我的印象中沒有這號人,為此,我問了我的父親,但是他們都閉口不談,我就去查了族譜。”顏延之想起他看到族譜上紅色的痕跡:“族譜上沒有顏文卿這個名字,但是,三十年前有一處紅色的痕跡,應該是被除族了,但是因為痕跡太深,我辨認不出來。”


    懷夕本來想是通過顏家人尋到顏文卿的墳墓,至少應該讓方卉去祭拜一番,也算了了她的遺憾,希望之後她能去往地府。


    沒有尋到,有些遺憾,她衝顏延之一禮:“辛苦顏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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