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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是,是,”顧忘川盤坐在沙發上背衝縈嵐,“我知道,您那邊怎麽樣?”


    縈嵐躺在顧忘川背後,兩條腿搭在顧忘川的肩上,小聲學顧忘川說話:“您那邊怎麽樣~?”


    “我麽?”顧且成看了看桌子上零零散散的資料和堆疊的書籍,又看了看趴在床上已經睡著的秦淮,“我一切都好,你不用擔心。”


    頓了一下,顧且成對兒子說道:“快到你母親的……”


    “啊我知道,”顧忘川趕緊打斷了父親的話,“我打算過幾天就趕迴去,縈嵐也會一起。”


    “好。”顧且成答了一聲,沒再說話。


    於是顧忘川又囑咐了幾句,便把電話掛掉了。


    “忘川,”縈嵐把腳從顧忘川肩上拿下來,一骨碌坐起來趴在他肩上,“要是你爸不喜歡我怎麽辦?”


    顧忘川笑了一下,用手拍了拍她的胳膊,扭頭安慰道:“是我跟你一起生活,又不是我爸跟你一起生活,你緊張什麽。他不喜歡你,我喜歡你就好。”


    “唉!你爸爸不是個跟老葉一樣的人吧。”縈嵐長歎了一聲,又躺了下來,把腿搭在了顧忘川肩上。


    “話說迴來,都已經過去三天了,”縈嵐看著天花板上的燈麵露愁容,“星辰他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啊。”


    “星辰那麽強,不會死掉的。”顧忘川背對著縈嵐,雖然皺起了眉頭,但還是一如既往地安慰著她。


    “唉,之前我對白孤太兇了,仔細想想他也是尊重星辰的意見才那麽做的,我不該打傷他。”


    “是啊,何況他還是個百歲老人。”


    “嗯嗯。”


    而另一頭,顧且成扣上電話後,趴在床上睡著了的秦淮也醒了過來。


    “對不起啊,我睡著了。”女人揉揉眼睛趕緊走到桌子邊,桌子很大,從進門口的地方一直延伸到窗邊,長度占據了一整麵牆壁。


    “沒事,”顧且成笑了笑,他頂著一頭發灰的頭發,衝秦淮擺了擺手,“你再去睡會兒吧,不小心把你吵醒了。”


    “是忘川嗎?”秦淮靠著顧且成坐了下來問道。


    “嗯,”顧且成點了點頭,“他母親忌日近了,他說要迴來一趟。”


    “是嗎?”秦淮笑起來,“那他這次,總該帶著女朋友迴來了吧?”


    顧且成沒迴答,隻是露出了更加溫和的笑來。


    “來,幫我把這段抄錄一下。”


    ……


    “事情就是這樣啦,我跟葉先生也是這麽講的。”李遊書喝著酒,拿胳膊支著自己的腦袋,衝站在吧台後麵的冷雲說道。這裏是黑騎的住宅,基地損毀還在重修,少數建築得以幸免,黑騎的家就成了無銘的暫時集會點。


    冷雲點了點頭,嫻熟地衝洗著杯子:“你不需要跟我說,我對這件事不是那麽感興趣。也不是我問的你,是她問的你。”


    於是李遊書撇了撇嘴,扭頭看向隔著黑騎、葉寒酥,坐的離自己稍遠的墜星。


    “唉,”年紀輕輕的少女歎了口氣,看著自己麵前的果汁,不知道是真的惋惜還是隻在做做樣子,“沒想到星辰是個這麽可怕的男人啊,本來,我還想著能遇見一個與自己同歸於盡的人,沒想到竟然遇見了這樣一個熱烈的生物,真是讓人提不起興致來。”


    李遊書沒聽懂墜星的意思,他覺得墜星一直腦子有問題,所以根本不在意她的話。雖然自己升職加薪、出任六芒之一,也隻是與黑騎、詭焰比較相熟,冷雲為人最是一絲不苟,不合他的性情;周神通又喜歡跟黑騎勾勾搭搭,惹得葉寒酥吃醋上火,他也不想摻和這些有無。


    想到這兒,李遊書歎了口氣,真覺得白刃先生將他推上前來,自己卻去逍遙快活,好不聰明。


    “墜星,你能想象得到如何打敗會行走的恆星麽?”黑騎扭頭衝墜星問道。


    少女搖了搖頭:“根本不可能,要我想象出一個黑洞來碾碎他麽?那跟自殺是一樣的,做不到做不到的。”


    黑騎收斂目光,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怎麽了,”葉寒酥拿胳膊肘撞了一下黑騎,“你怕了?要是下次遇上你不會嚇的尿褲子吧?”


    黑騎為難地用帽子遮住自己的眼睛,擺手道:“哎呀哎呀,你可饒了我吧。上一次跟懷特·克羅作戰的時候我就已經怕的要死了。”


    “要是怕了,就別幹了,拍拍屁股走人好。看看老葉不把你的皮都扒了。”葉寒酥一邊笑一邊伸手按住黑騎的帽子用力搓揉他亂糟糟的頭發。


    “不過還有一件事我沒敢跟先生講啊,”李遊書不知為何靈機一動,似乎乍得想了起來,“這次見二小姐,她好像變暴躁了。難道是顧忘川總是遷就著她,把她給慣壞了?”


    “誒!”葉寒酥不爽地打斷李遊書的話,“什麽叫慣壞了,那小子要啥沒啥,對縈嵐好還不是應該的啊!”


    “啊是是是是,應該應該!”李遊書不耐煩地敷衍著葉寒酥的質問,“我隻是覺得二小姐好像變得容易激動了,還對著自己人動手,這有點反常。”


    葉寒酥皺了皺眉,低頭看著自己已經空空的酒杯。


    “是這樣麽……”


    忽然,一陣冰冷的風從敞開的窗子外麵刮了進來,吹得眾人猛迴頭張望。


    “雖然已經是秋天了,”黑騎站起身來,扭頭看了看李遊書和墜星,“應該還不是這麽冷的時候吧。”


    墜星撇了撇嘴,嬌小的身軀消失在了眾人麵前。


    “你就跟冷雲留在這兒,”黑騎隨手一揮,劃開一道連接外界的通道,“沒必要什麽事情都要你親力親為。”


    葉寒酥點了點頭,目送黑騎李遊書邁步走進那個黑漆漆的通道之中。


    二人走出通道,迎麵便吹來一陣刺骨的風——正在重修中的基地不知何因被淩寒凍成了一片冰晶晶模樣,四周彌漫的寒氣和冰淩害得黑騎隻能影綽綽看見他站在那裏。


    “嗯?”李遊書眼疾手快,抬手一揮將飛向二人的子彈給擊落在地,“看來淩寒有麻煩了。”


    果然,李遊書話一說完,淩寒的身影好像受到了重擊,猛地向他們這邊飛了過來。


    李遊書上前一步接住淩寒後退的身體,將他穩了下來。


    淩寒迴頭看見李遊書,又見黑騎在旁,似乎鬆了口氣:“你們來的正好。”


    “發生啥事?”李遊書向基地中央瞥去,遠遠地瞧見了一群身披黑袍的蒙麵怪人高低錯落地站在那裏——說是黑袍,隻是籠統而言,他們有些人穿著黑色皮衣、有些身著黑色長衫、還有的披散黑色的大氅,總而言之,盡是一片陰沉的黑;至與蒙麵,則更加統一,他們的麵上都覆著黑色的麵具,沒有五官、甚至沒有能向外望的孔洞,隻是漆黑的、平滑的罩而已。


    伴隨淩寒的後撤,堅冰開始消融,李遊書看見了浮士德被領頭的人高高地掐在手中。


    “你奶奶的。”李遊書咬著牙罵了一句,邁步向前走去。


    黑騎揮了下手,空間的通道接住李遊書,將他徑直送到了那群蒙麵人的頭頂。


    為首的黑衣人遠瞧見李遊書消失了身影,猛抬頭時他的拳頭已經往自己的臉上砸了下來。


    “給我把他放開!!”


    那領隊的身後忽然竄出一人,對著李遊書合十了雙手。


    李遊書感覺到自己的拳頭撞在了一道無形的壁障之上,使其停在了那首領的頭上。


    見自己一拳不到,李遊書順勢踩住阻擋自己的壁障,腿下發力猛地震腳,將無形壁障踏了個粉碎。


    那雙手合十、護衛首領之人顯然是吃了一驚,但首領卻沒有慌張,他將手中的浮士德扔向了李遊書。


    李遊書接住浮士德的瞬間,一排紫色的大盾撞了過來,將他與浮士德一同頂了出去。


    “墜星!”黑騎眉頭一擰,抬頭喊道,“動手!”


    一道激光從天空中降下,向著首領的頭頂射去。首領抬手接住激光,用力一擺,將其導向了遠處。


    “這就是無銘的實力嗎?”伴隨著激光射向遠處的爆炸,那首領開口了,“雖然五花八門、形形色色,也不過都是些不上台麵的三腳貓功夫。”


    李遊書扛著浮士德,雖然心中不忿但又沒法出手,氣的直咬牙。


    “你們擅闖我們的基地,還以為能或者離開麽?”黑騎扶了扶帽子,向這些人警告道。


    不遠處傳來一聲雷鳴,是周慕清即將前來的信號。


    “我們今天不是來廝殺的,”首領透過黑色的袍子看著黑騎,“今日我們前來,是為了向你們宣戰。”


    “宣戰?”


    “沒錯,今日是我們向你們宣戰的日子。”


    “吾等為神所喚醒,吾等為神所驅使。”


    “罪孽深重之人,以神的恩惠行殺戮之人,我們來索取你們的恩惠,將之歸還於神明。”


    “日後之戰爭,定要清洗你們這些汙垢、鏟平你們這些偽神,然後唿喚神之降臨,開啟新的紀元。”


    “不必詳問我等名號,我們隻以神之鐵蹄自居,吾等隻共用一名——”


    “歸還者。”


    言畢,黑色的潮湧從怪人們腳下的影中漫出,他們向著影中緩緩下沉。


    “年邁的領袖啊,”與此同時,一支同樣的隊伍站在了邢國譚的麵前,“好好珍惜你餘留的歲月吧。戰爭隨時都會爆發,屆時我們將無處不在。”


    看著消失在自己麵前的入侵者,邢國譚一時沉默不語。


    “議長……”韓裘站在老人身邊,聽候邢國譚命令。偌大的辦公室裏躺著三五具被入侵者擊殺的護衛的屍體,血跡斑斑。


    老人打了個哈欠,低頭看看自己手裏的文件:“去,召開prdc緊急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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